17、雨夜惊魂（六）
———————— “你怎么知道它是靠声音和气味来使人陷入幻觉的？” 桌子旁，奥列弗正拿着刀解剖怪物尸体，赫妮娅则是在一旁好奇地问。 “简单，因为我意识到最开始的幻觉是有两层的。” “没戴上防毒面具前看到的是一层，戴上防毒面具后又看到另外一层，除了声音以外我想不到它还有什么办法能使我们继续陷入幻觉——事实证明经验带来的判断是正确的。。” 赫妮娅皱着眉想了想：“可我当时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啊。” “寂静。” “什么？” 奥列弗一边麻利地切开了怪物的大脑一边解释道：“你陷入幻觉时是不是感觉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对。” 奥列弗用竖起刀来代表他竖起食指的动作：“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是通过什么声音来使我们陷入幻觉的，但当你突然感觉周围一片寂静时，那多半就是中招了。” “会不会是你消失后我听到的那串脚步声？” “不知道。”奥列弗耸耸肩：“反正当时我躲在车底下时突然像耳鸣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然后就看到你往外面跑的幻觉了。” 赫妮娅心有余悸：“太可怕了，不知不觉就能让人中招，如果让它进入聚集地里，哪怕只有一只就能杀光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你没见过这种怪物？它的数量很稀少吗？”奥列弗有点好奇：“那关于它的传闻呢？也没听说过吗？” “没有，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据点里的拾荒者们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它。” 赫妮娅摇头：“事实上，在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存在这种怪物——制造幻觉，简直就像是魔鬼。” 奥列弗抬头看她一眼，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你们那不是还有关于那什么科洛希的传闻么？我记得你们对科洛希的描述还是‘出现必将伴随着恐惧与尖叫’，还把科洛希花称作‘恶魔之花’，这种怪物不是比这家伙恐怖多了吗？” “但科洛希说到底还只是只存在传闻中的，所有关于它的描述全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人亲眼看到过它——至少在我认识的人中，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这种生物真的存在，巢xue？科洛希花？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又有谁知道呢？只不过是第一个发现它们的人把它们当成了科洛希所属罢了，对我来说，这种生物不过是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而已，——就像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防空洞闹鬼事件：一个惨死的幸存者变成了厉鬼，然后一夜之间杀光了整个防空洞里的其他幸存者们，这种故事听听就好了，谁会去当真？” 赫妮娅说着看向了桌上大头婴儿的尸体：“但这个东西却被我亲眼目睹了——上帝啊，仅仅是未成年时期就拥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如果它成年了，恐怕只需要一只就能在一夜之间把一个大型幸存者聚集地全部拖入地狱……” 说到这她顿了顿，目光隐晦地看向了身后的隧道口。 她的暗示很明显——一夜之间、整个营地的毁灭。 什么意思傻子都能明白。 但她不敢真的说出来，因为这个猜测过于血腥，光是想一想都让她感觉背后直冒凉气。 奥列弗并没有接她的话，他像压根没听到赫妮娅说了什么一样转移了话题：“你困吗？” 赫妮娅愣了：“啊？” “不困的话等会我解剖完这个，再去洗个澡后，我们就进防空洞。” 赫妮娅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瞪大了眼睛：“今晚？！” “那不然呢？” “不是……”赫妮娅连忙摆摆手：“我以为你还需要更多时间做一些准备什么的……” 奥列弗略感奇怪地问：“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比如武器装备啊……干粮和水之类的……” “……我们是去打仗还是远游？” 赫妮娅不说话了。 奥列弗则是低头割开了大头婴儿的鼻腔，用镊子夹出了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小rou包。 说是rou包其实更像是rou囊，上面连着好几根管子，其中一根连接到气管上。 这东西散发着一种像坏了的玫瑰花和臭鸡蛋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并不浓烈，非常淡，如果不仔细闻甚至都无法在血腥味里辨别出这种味道。 rou囊鼓鼓的，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奥列弗猜测味道应该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于是他立刻拿起了一把小刀，正准备割开rou囊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时。 “救命！”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呼救，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赫妮娅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装甲车那边，手里正拿着他的夜鬼矛和一个看不到正脸的人搏斗着。 见他看过来，赫妮娅连忙怒吼了一声“帮我”，紧接着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她只来得及抬起夜鬼矛挡在身前。 奥列弗立刻下意识抄起了手边的刀想要上前帮忙。 但马上脚步一顿，瞪大了双眼。 ——因为那个人转了过来。 暴露出来的那张脸和其胸前的符号让奥列弗看清的瞬间直接怒火中烧。 “你！” 咣！ 奥列弗猛地一脚踹翻了桌子，左手按住桌脚、左脚用力一蹬桌子就把桌脚硬生生掰了下来。 他的表情狰狞得如同恶鬼：“你他妈的，竟敢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 说话的同时用力一甩桌脚，顿时将其如同标枪一样甩了出去，然后整个人身子一矮就要扑过去。 “嘿！” 就在这时，他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喝，然后就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往旁边一倒。 紧接着不知道是谁骑到了他身上。 他立刻本能般地就要起身将对方掀开，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到了地上，还想挣扎，脸上“啪”的就是一巴掌，直接给他打懵的同时脸上就被按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呼吸！” 脑袋上又狠狠挨了一拳，奥列弗顿时感觉眼前一花。 连忙用力晃晃脑袋，视野才逐渐清晰。 低头一看。 只见赫妮娅戴着防毒面罩坐在他身上，双脚踩住了他的双手手腕，一只手按着他脸上的防毒面具，一只手按着他的胸口。 他连忙转头看向装甲车旁…… 空无一人。 “清醒了吗？” 赫妮娅问。 “……” 奥列弗沉默了一会，才闷闷地说道：“……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