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宁碎其人
电视里。 “强子！老兄我送你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走到门口的华强猛一回头，“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 宁碎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宋老虎和华强剑拔弩张，当然，还有老虎弟弟振涛那略显稚嫩的威胁，遂热血沸腾。 “这才是江湖！” 他一拍大腿，掏出手机给班主任童安民打了个电话：“民子！老弟我送你一句话，当老师的不要太气盛！” …… “这就是你被开除的原因？” 宁大刚提着七匹狼皮带的手微微颤抖，累的，打累的。 宁碎还在树上吊着，虽然狼狈虽然疼，但耳边忽然又响起龙文章的那句名言：“命都不要了，就要安逸，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于是他又悟了。 十六岁的宁碎冲他爹吼道：“你没吃饭啊！！！” …… “全身多处骨折、挫伤、表皮破裂，先住院吧！”医生看着片子说到。 “我可没钱。”宁大刚看向一旁的JC叔叔。 “没钱你还打孩子！” “是啊，有钱我不就打老婆了么……” “你什么意思？” 这时护士急忙忙冲了进来，“不好了，那孩子跑了。” 医生道：“胡说，都骨折了还能跑？” “不信您去看看。” 一群人赶忙来到走廊，隔着窗户，依稀可见一个瘸腿少年正一拐一拐的跑向医院大门口。 “这小子好坚强！”医生不禁感叹着。 宁大刚则一脸欣慰，“不亏是我宁家的种。” 咔嚓！ 一副手铐扣住了他的腕子，JC叔叔道：“你因涉嫌殴打未成年人被拘留了。” …… 路边。 瓜摊。 蓬头垢面的宁碎站住了脚，望着那个一脸横rou的瓜贩子，道：“你这瓜……包熟吗？” 瓜贩子斜眼看着他，“你那兜里……有钱吗？” “你瓜熟我当然有钱。” “你有钱我瓜就肯定熟。” “行，那我挑一个。” 宁碎看着瓜摊上一个个绿油油的大西瓜，拍拍这个，敲敲那个，瓜贩子则冷眼旁观。 “就这个！”宁碎抱起一个略小些的西瓜，“就要这个。” 瓜贩子轻摇蒲扇，不为所动，“钱呢？” 宁碎道：“你先切，熟给钱，不熟没钱！” 瓜贩子乐了，道：“要是我切了，熟的，结果你没钱，该怎么办？” “随你怎么办！” “留下给我打一个月工！” “可以！” “那你可看好了！”瓜贩子接过西瓜，放到案上，抄起西瓜刀，唰！手起刀落，西瓜直接两半。 好一个生瓜蛋子，除了中心那点红壤，简直比天上的云都白！ 宁碎抱起来一半，把半片西瓜中心那点略带红壤的啃了，又拿起另一半也啃了，抹了抹嘴巴，看向一脸呆滞的瓜贩子，“再来？” 他走了一天一夜，渴的不行，当然想再来！ 瓜贩子从呆滞中苏醒过来，强道：“这个不算，你……你再挑一个。” 宁碎又挑了一个略小点的递过去。 瓜贩子不信邪的又劈开！ 好家伙，这回这个简直比他媳妇的大腿还白！ “沃日……”瓜贩子眼睛都直了。 宁碎抱起来大啃。 “你TM再挑一个！”瓜贩子挥舞着西瓜刀，看起来是急眼了。 “你说的。”宁碎一边啃瓜，一边随手抄起一个绿油油的瓜递过去，“这个。” 瓜贩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唰！ 赫然又一个生瓜蛋子！ 瓜贩子人都傻了，呆了一呆，不信邪的自己挑了个瓜切开，却是红彤彤的上等沙田西瓜！ “这……这TM怎么回事？”瓜贩子脸上的横rou跳着，仿佛白日见鬼了。 宁碎啃着瓜，含糊道：“不到啊，都是命吧。” “你放屁你！给我再挑一个！快点！” “再挑十个也是不熟，我已经解渴了，就这样吧。” 宁碎说着就要走，瓜贩子哪能罢休，跳出来拦住了去路，“我知道了，你小子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西瓜刀，宁碎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道：“你要是这样，我可按照剧情演了啊。” “演你妈！”瓜贩子挥手就是一拳。 然后， 然后他就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他手里的那把西瓜刀不知何时已落到宁碎的手里，明晃晃的刀尖除了西瓜汁，还有血，刺目的鲜血。 这一刻，宁碎像个战神。 “杀人啦，杀人啦。” 一旁坐着的龙套配合的大喊大叫着。 而宁碎摆完POSS后，则瘸着腿一溜烟儿的跑了。 谁叫他， 没电动车呢。 …… 一个月后。 龙虎山下。 衣衫褴褛的少年从东方而来，依旧瘸着腿，依旧蓬头垢面。 正所谓：“碧水丹霞踞虎龙，洞天福地隐仙庭。道陵纵使神行远，仍让妖魔惧逞凶。” 身为道教祖庭，平日里宁碎没少听宁大刚念叨龙虎山上有真人。 这次离家出走，他决心要游历出个好歹来，要么好，要么歹，否则绝不回家。 因此，便来到了这座道家仙山。 但显然宁碎失算了，因为当他穿过小吃街、特产街、乱七八糟什么街之后，刚要上山时，就被人拦了下来。 “哎哎，那个小乞丐，你的门票呢？”一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保安走了过来。 宁碎不解道：“我身为道士，来道家祖庭参拜，要什么门票。” “你是道士？” “我不像道士？” “你像个臭要饭的。” “我TM尿你一脸你信不？” “随你怎么说，但没票免入！” “我可是正经道传世家……” “就是TM张道陵本人来了，也得买门票！这是规矩。” 宁碎不信了，“规矩比道教大？” 那保安却笑了，“大TM太多了……” 宁碎恼了，他真后悔把那把西瓜刀扔了，不过即便没扔，这里人来人往，游客如织，也实在不好当场行凶。 “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看我用不用门票就完了。” 宁碎恨恨说罢，扭头就走。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想不到他堂堂宁氏后人，逛个龙虎山还得交钱。 那保安在后面犹自笑骂着。 “这小乞丐，竟然来咱们这儿装外宾来了。” 宁碎沿着景区旁的柏油路一直走，巍巍龙虎山，两河三山九座峰，何其广袤，他不信都被圈起来收费了。 只要寻个僻静之所，他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山，哼，那狗篮子保安怎懂道家玄妙。 向东走了数里，游客渐渐稀疏，旁边奔流的河水却逐渐汹涌，蜿蜒波涛，浪花激荡。 宁碎钻进绿化带，踩着青草下了河堤，河面大约三四十米宽，对岸则是高达百米的险绝山壁。 “正所谓：半步踏苍穹，缩地一念间。门票？呸！小爷能花那个冤枉钱！” 宁碎站在河沿，看了看四周无人，脚步不丁不八，双手十指相扣，连连掐动法决，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六丁六甲听我令，寸步缩千里，如履大平地，疾！” 真言出口的瞬间，宁碎只觉得脑后生风，不禁大喜！ 这缩地术他只听父亲宁大刚念叨过，如今照搬施法，想不到竟然一次功成！ 然而等他睁眼时，却惊愕发现自己还站在河沿上，根本动也未动，可那脑后生风…… 宁碎陡觉不妙，猛地回过头，视线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大大的银黑色三叉戟，整个人就被撞飞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宁碎才听到刺耳的刹车声！ 原来一辆失控的玛莎拉蒂跑车撞上路肩，跌跌撞撞冲下河堤，将正在施法的宁碎撞了个正着，一车一人双双跌落汹涌的河水中。 跑车冲势未消，车头抵着倒霉的宁碎，直接把他撞到河底，剧痛从全身袭来，恍惚间，宁碎又想起被宁大刚七匹狼皮带支配的恐惧。 此刻他双眼发黑，幸好被冰冷河水一激，恢复些许清明，忍着不知断了多少根的肋骨，手脚并用的一边吐血一边往上挣扎。 水下暗流涌动，宁碎扑腾两下，却见跑车像个翻身大王八似的正自在他身前缓缓下沉。 透过车门侧窗，依稀可见大蓬乌黑的长发像水草般飘荡，显然，开车的是个女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活TM该！”宁碎嘴里吐出一串水泡，然后直接从跑车上方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