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首战告捷
没手机没电视没电脑，这古代的日子可算是无聊到了头，估计就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这帮人才起得早睡得也早。苏月披着件小褂靠在卧房的椅子边儿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小翠忙忙碌碌地又是端热水又是备巾子，最多不过下午五点，这就已经开始就寝前的准备了。 想想前世，一般人不到个十一二点，谁好意思说自己要睡觉了？更何况她的职业特殊，常常是要熬通宵的，就是几天不睡也是常事儿，结果现在倒好，吃了睡，睡了吃，过得简直比猪都幸福——当然前提是，没人来找她的茬儿的话。 苏月冷笑了一声。 好端端的，一大早就被人甩了一巴掌，还害得小翠也跟着后面被甩了一巴掌，即便她当时碍于如今的身份不能直接还手，过后也不能在王妃面前多说什么，但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躺了十天，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儿下午又在花园里好好活动了一下，身子也明显轻松不少，虽说一些高难度的功夫因前主儿本身缺乏锻炼的关系，可能还需要慢慢练才能找回，但对付那个并非练武之人的思照郡主，一点小手段还是可以轻松使一使的。 先前中午吃完饭的当儿，苏月已经仔细看过，梳妆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虽然质量比她之前所在的时代略差了一些，但也许因为是世子妃的缘故，种类却是非常齐全的，甚至那思照郡主为了在王妃面前表现，还特意又多送了几盒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胭脂眉黛，结果确是方便了她。 “主子，”正想着，小翠已经又进门来，见她还坐着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忍不住催她，“明儿您还要早起去给王妃请安，奴婢刚得了消息，说不定世子爷也会提前回来，这会儿都这么晚了，您怎么又在喝茶？回头晚上睡不着觉，明日早晨也难起，奴婢还是先服侍您洗漱吧。” 苏月看了看外头渐渐变暗的天，又看了看肿着个嘴巴早已一脸困意的小翠，虽然一如既往地站起身，任由她伺候，但心里头却是难得一次没有生出任何抵触情绪。 这样也好，晚上她有事要做，大家早睡早安生。哈哈！ 更深夜静，月黑风高，府里头的灯也一盏接一盏的灭了，苏月躺在床上，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确定小翠已经完全睡熟，才悄悄起身拿了她的衣裳换好，接着在梳妆台前停留了不到半刻。待到出门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分明已经成了在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虽说也才见过几次，但那位琴儿姑娘的容貌动作习惯以及说话的声音语气，苏月却由于从前的职业惯性已经牢牢记在心里，府中大丫鬟的衣裳又都相同，她这么一变装易容，只怕连对方本人到场都要被吓住，根本难以分辨真假。 一路躲过几趟侍卫的巡查，行至墨思照所住的牡丹苑，苏月刚一进去，便看到早上踹了小翠一脚的那个金雀，正坐在屋前的地上靠着柱子打盹儿，OMG！看来，连老天都要帮她，今儿偏偏就是这丫鬟守夜。没办法，这可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迈着步子轻轻走过去，苏月伸出手往她肩膀上推了推，变了声音叫道：“金雀，金雀，醒醒，你这丫头，守夜的人怎么睡着了？这么快你就忘了世子妃的事儿了不成？” 金雀睡得正熟，梦里头皇上不知道何时已经瞧上了主子，她跟着在宫中也是无限风光，正要在别的小宫女面前耍耍威风，忽然听到这话，猛地睁了眼，再看时，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咚”一声跪下，瞬间清醒了。 “琴，琴儿姑娘，奴婢，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忘……” 苏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拉她起来，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淡淡地道：“meimei知道就好，你别怕，jiejie也不是主子，meimei又何苦跪我？” 苦逼兮兮地轻笑了一下，苏月压着嗓子继续道：“我来，是因为主子平日里用的暖炉不小心被摔坏了，叫我出来寻一个。但如今库房那边又关了门，jiejie不是主子，也不好再叫人起来，思云郡主和思雨郡主那边又都没有，所以来问问，思照郡主这边可有，若是有，便先借我一用可好。” 她说完，也不去看金雀，只把脸对着房门。 金雀跪在地上，哪里真敢站起来，这个琴儿姑娘她可是知道的，打小就在王妃身边伺候，是老人家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虽说是奴才，可身份地位却是极高的。因她爹是府中的总管事，在王爷面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即便是几位郡主和公子见到也会礼让三分。 要提到她生气时最爱说的口头禅，恐怕就是“jiejie也不是主子”这句了，府中的下人们都很清楚，这话她不说则已，一说就表示，她当下的心情已经格外不好，即便她看上去淡淡的，也千万千万别再惹她，否则你的麻烦将会无穷无尽。 自己虽说是思照郡主的丫鬟，但再如何也不会比王妃的人大，金雀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倒了这个霉，难得打个盹儿竟被琴儿发现，她只能这么跪着，哆哆嗦嗦地回道：“瞧jiejie这话说的，meimei犯了错，跪是应该的……至于暖炉，思照郡主的确是有，但只有一个，所以meimei不……” “是吗？”苏月听到这里，压根不让她继续说，慢吞吞却又不由分说打断了她的话，而后转身就走，“既然meimei不愿意借，jiejie也不是主子，不敢强迫。那，就告辞了。” “等一下！”金雀被吓住了，却又因为自己刚犯了错不好爬起来，只能跪着伸手一把拉住苏月的裤脚，“jiejie，meimei不是这个意思，meimei的意思是……那暖炉可是皇太后赏的，主子如今已经睡了，meimei不敢……” 苏月忽地冷笑，表情更是一凝，抬脚就将她踢开，踩住她的衣摆猛地将脸凑到了她跟前，差点鼻子撞到鼻子。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幅度虽大却又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meimei不敢？我瞧着，meimei守夜睡觉的时候胆子倒是大，现下又拿皇太后来压我，我瞧着meimei可一点不敢的样子都没有呢。” 金雀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心中虽有些忿恨对方的态度，却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磕头道：“jiejie，meimei不敢，meimei不是这个意思，meimei……meimei……” 她“meimei”了半天，都没妹出个下文来。苏月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差点忍不住一口盐汽水喷死她，你“妹”你个头啊妹，你妹，你妹地答应了不就完了嘛！难道是下的猛药还不够？要不要再用世子妃遇刺的事情刺激刺激她呢？ 心里头正嘀咕着，那金雀却在她诡谲变幻的眼神中再也熬不住，不知道这位琴儿姑娘会不会正动着心思转头就去王妃那里告她的状，毕竟这可是王妃的亲信，到时候她一句话，别说跟着思照郡主进皇宫了，说不定立马就会被赶出府。 那她往后的命运…… 她不敢再想，连忙爬将起来：“这样吧，meimei这就去请示主子，只是这暖炉太过珍贵，主子平日里是极喜欢的，jiejie明日一早务必要还来。这是因jiejie借的，meimei才敢去吵醒主子……”她状似娇羞地笑了两声，“jiejie在王妃面前，可得替meimei多多美言两句啊。” 早这样多好，真是！苏月这才站直了身子，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傲形象，点点头道：“meimei帮了我这个忙，jiejie自然会做该做的。” 看着金雀匆匆回房，过了一会儿还真把那只铄金袖珍暖炉给拿了出来交到她手上，就听得墨思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个你就先拿去，只是夜里用完，明早一定要送回来。这是太后送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 苏月昂着脖子接过，矜持一点头先压低了声音对金雀道：“meimei，jiejie在这里谢过了。”而后又大声回答：“奴婢谢过郡主，明日一早定然还回来。” 心中却仰天长笑地一握拳：哈哈哈！bingo！首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