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好与坏
纽约州。 纽约州大部分地名，都明显受到早年移民们，带来的欧洲文艺复兴文化影响。 所以，当时的人们心怀着爱琴海的浪漫，在纽约州中部五指湖区的群山环抱中，建起了一个名叫伊萨卡的小镇。 伊萨卡的东北方向山顶上，高居着“常春藤”名校中最年轻、规模最大的康奈尔大学。 。。。 临近午时，阳光正好。 群山脚下的卡尤加湖畔。 纽约ＦＢＩ主管哈罗德·斯通，陪伴着赫里丝·舒尔茨，漫步走向稍远处的湖边。 斯通先生，离异多年～ 早已忘记了要如何跟年轻的女孩子相处，更不知道在此时此景，与赫里丝·舒尔茨聊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等走到了湖边的一块游人临时休息区域，斯通先生邀请舒尔茨，两人在一个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 舒尔茨脸上表情平静，凝视着被轻风吹起微微波澜的湖面。 湖面上，一些泛黄的树叶，浮浮沉沉，舞姿婀娜，像是在向秋风与湖水，诉说着什么。 斯通先生也被眼前的美景感染，长出一口气，让心情彻底放松、平静下来，自顾自的开口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我和我的前妻，是在。。” 斯通先生的声音里，没有掺杂任何的负面情绪。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 他和前妻的初识、擦出爱的火花、相恋、如胶似漆、互相认为彼此是终生挚爱，求婚、携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整个过程，都是像大多数的普通情侣一样～ 没有太多某些爱情剧里面的意外、狗血与波折。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水到渠成～ 直到。。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两人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继续保持着，对生活的无限热情。 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让斯通先生的前妻，每天都在为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感觉头昏脑胀、身心疲惫。。 有时，在斯通先生看来的一点点鸡毛蒜皮小事儿，就会让她感到崩溃、大哭～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斯通先生微微坐直了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气。 “也许，你知道～” “几年前的ＦＢＩ总部，并不太平～” “前脚胡佛局长离奇死在了家中，后脚就有人为了夺权，在总部里开始大肆排除异己，意图扫清阻挡自己上位的所有障碍。。” “我一直都努力的工作，不敢在工作中有任何的马虎、大意～” “我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被关注的透明人，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那是一场真正的风暴！” “没人，能在风暴中，保证自己不被牵连进去。。” 舒尔茨忽然开口，好奇的问道：“胡佛。。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握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斯通先生摇摇头，苦笑道：“呵呵～” “我只是一个在总部里，靠着资历一步步升迁的小人物。” “我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更没有成为大人物的离奇幻想～” “我只想保住这份收入丰厚的稳定工作，给妻子和两个孩子，一个属于中产家庭的平静、幸福生活罢了～” “许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的答案。。全都是一样的：我不知道～！” “胡佛在ＦＢＩ做了４８年的局长。。” “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在总部里面，培植过自己的亲信。” “整个ＦＢＩ总部的高层，经历过数任总统不断出手干预，早已像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欧洲那样，群雄割据、貌合神离了。” “胡佛局长意外死亡事件的本身，就能证明这一点！” 斯通先生偏着头，看到舒尔茨表情依旧很平静，便继续说道。 “胡佛局长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和所有人一样，都充满了好奇心。” “但是。。” “这些秘密，很可能永远不会被外人所知～” “哪怕其中一条，不慎外泄。” “都会给现在的米国政局，带来非常大的冲击～！” “所以，我们ＦＢＩ总部内部，没人会去深挖，被胡佛局长藏起来的秘密。” “因为它们，都是随时会让我们莫名其妙死掉的催命符。” “你说，这种。。” “明白了～！”舒尔茨轻声打断了斯通先生。 她站起身，微风吹动着她颈肩上的纱巾，一阵香味飘来，让斯通先生的鼻子。。有些痒。 “我和梅西亚商量过了。” “我们暂时不准备离开米国，离开纽约～” 斯通先生站起来，面带希冀、好奇的问道：“那。。我们的计划呢？” “不变！” “圣诞节前，我们会结婚，并帮你要回孩子们的抚养权。” “但是，我们要先确定一下，由你来照顾孩子们，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如果你的前妻，能够给孩子们稳定的家庭，更好的生活、更多的爱。” “我就不会再去帮你，夺回孩子们！” 斯通先生转头看向湖面，在嘴里轻声说道：“稳定的家庭吗。。” “只要。。你觉得孩子们在mama身边，能得到更好、更健康的生活。。” “我们的计划，可以无限期搁置，或放弃。” “不过，我还想你能帮助我，争取更多的探视时间～” “起码。。每周或每两周，能和他们单独相处一天～” “。。我会的！” －－－ 纽约。 华尔街，史丹利四楼。 大卫、波丽、贾尔斯、莉莉丝，四人相伴，走进了电梯，准备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餐。 可就在他们乘坐的电梯关上门、向下时，旁边的一部电梯打开了门。 盖登·米尔肯，和厨师张文标、标哥，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互不相识的两人，走出了电梯后。 来过这里的盖登·米尔肯，先一步走向了大卫的办公室方向。 而第一次来这里的标哥，身穿着许久没穿过的西服，拎着公文包，面带好奇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没能看到眼熟的人。。 一名从电梯门前路过的女文员，见标哥探头探脑的样子，便询问了他的来意。 标哥说明来意后，文员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引着他来到了大卫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 秘书玛姬，正和盖登·米尔肯聊着。 标哥感谢了给他带路的女文员，很自觉的溜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等待着，不断的打量四周。 盖登·米尔肯和秘书玛姬聊了几句后，向她道谢，转身去找山姆了。 玛姬的目光看向站起来的标哥，面带微笑的问道：“我有什么能帮您？” “额。。您好～” “我叫张文标，是大卫的朋友～” “我这次来，是给他送几份。。” 标哥说明了来意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他找律师乔治帮忙，拟定出来的新餐厅股份分配合约。 玛姬不知道这件事，但表示会帮标哥把文件转交给大卫。 标哥很礼貌的向玛姬道谢后，不禁抬手紧了一下领带，转身告辞了。 等到他重新走到四楼的电梯处时，他转身又打量了一遍办公区域里忙碌的人们，长出了一口气。 所谓华尔街的精英们。。都是这样工作的吗？ 感觉自己又长了见识的标哥，走进了打开的电梯门。 他听着身边人们的闲聊、吐槽，忽然感觉。。似乎之前他和他周围的人们，把华尔街想象得太过。。理想化了？ 几分钟后。 标哥走出电梯，走出史丹利，仰头看着周围林立的大楼，在心里感叹着。 米国梦啊～ 被誉为实现米国梦最快的捷径，加入华尔街，似乎也没那么高大上啊。。 呵呵～ －－－ 曼哈顿。 距离华尔街不远的一间餐厅里。 大卫四人吃着可口的午餐，谈笑声不断。 一会儿之后。 被独眼安德烈斯，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劳伦斯和科恩，都穿着一身西服，走进了餐厅，向着四周找了一圈。 大卫四人里的波丽，一直默默关注着餐厅的门口。 她看到劳伦斯两人进来后，笑着举起手，将他们招了过来。 大卫略感惊讶的看着身穿西服的两人，让服务生给添加了两把椅子后，好奇问道。 “你们。。有多久没穿西服了？感觉怎么样？” 科恩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椅子后，很放松的坐下来，开玩笑道。 “我从前穿过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西服。。” “这是我第一次，穿这身。。像束缚衣一样的玩意儿。。” “哈哈哈哈～” 大卫放下餐具，点指着科恩，摇头笑道：“你这个家伙。。” “劳伦斯，你呢？” 劳伦斯的性格，可不像科恩那样轻松，能放得开。。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微笑说道：“在我家乡亚利桑那州，我们平常都穿着很随便～” “经常是几件衬衫，几条牛仔裤，两件外套，就能穿一年，甚至几年时间。。” “所以，我上次穿这身衣服，还是在结婚的时候～” “后来，那身西服，就一直被放在衣柜的最底层，吃灰了。。” “呵呵～” 餐桌上的几人都善意的笑了～ 劳伦斯的回答，似乎更能让几人更加满意。。 波丽在大卫继续开口询问前，抢先解释道：“是我找他们过来的～” 大卫转头来回看了一圈，对波丽点头道：“哦～” “。。让我来说吧～” “嗯！” 大卫看了眼事不关己表情的贾尔斯，沉吟了下，先向劳伦斯和科恩，询问了ＤＡ安保公司，新泽西训练基地的状况。 劳伦斯作为现在的负责人，很详细的讲了基地的建设情况，和近些天新增加的人员、大兵们。 大卫听完后，转头看向了科恩，说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雇佣兵计划吗？” “记得～！” “那。。你们对于这个计划，有什么看法？” “或者你们对让大兵们，重新拿起步枪，与政府执法部门合作，去打击犯罪、抓捕罪犯，有什么看法？” 科恩和劳伦斯对视了一眼，科恩很敏感的发觉了大卫问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他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劳伦斯，轻咳一声说道。 “你想让我们和纽约市警方、纽约州警、ＦＢＩ，或者ＤＥＡ展开更进一步的合作？” 大卫挑了下眉毛：“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科恩环视着餐桌上的几人，低声笑道：“虽然在称呼上不同。” “纽约市警方、纽约州警和ＦＢＩ，都有相类似的特殊作战小组。” “这些小组的成员们，都是由在职的警察、特工们组成的。” “他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训练时间，来保持组员们应对突发状况，或持枪犯罪者时的作战状态。” “但是，就像我说的那样～” “他们这些组员们，平时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 “仅凭每个月只有４0小时的训练时间，完全不能让自己长久保持良好的作战状态。” “所以，这些小组在应对突发状况时，他们无法形成默契的配合，经常出现损伤，也就不奇怪了～” “哦。。是这样啊～” “ＤＥＡ呢？他们。。” “呵呵～” “ＤＥＡ，根本没有组建这种小组～” “他们要抓捕毒贩时，都是找ＦＢＩ或者所在地警方帮忙的。。” 科恩对给他送来午餐的服务员点头道谢，把餐巾快速展开后，拿起餐具，露着大白牙说道。 “从现在纽约警方、ＦＢＩ等执法部门的人员素质，作战状态、装备、配合默契度等方面来看。” “也许，破案、找线索、抓捕嫌犯，他们是专业的～” “但只要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能带领ＤＡ安保公司大兵们，使用我们现有的装备，在纽约杀上几个来回，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作战、消灭目标。。杀人，我们才是最专业的！” 大卫眨巴着眼睛，盯着科恩那不断咀嚼食物的大白牙，抬手拍了几下额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劳伦斯见餐桌上的几人，都不说话，便向大卫试探性的问道。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吗？” “有！” 波丽端起了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水，把格里赛达·布兰科派人找她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科恩放下了餐具，皱起眉头，笑容古怪的看向大卫。 “你想让我们去迈阿密？” “不！” 大卫双肘支在餐桌上，直视着科恩、劳伦斯两人，低声道。 “战争，已经给你们留下了太多的创伤～” “我只想给你们一个家！” “一个可以安稳生活、享受平淡人生的家！” “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我真心想去帮助的人死去！” “但是，越战后归来的大兵们，有几十万人。。” “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去帮助所有人～”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们这些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的人，除了作战技能，几乎没有太多的生存技能。” “难免会有些人，抵挡不住毒枭格里赛达·布兰科的利诱，去给她做那把铲除异己的钢刀～” 大卫停顿了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缓慢，说道：“毋庸置疑～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当缺钱的退役大兵们，看到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米刀，堆在他面前时。。” “他会怎么选？” “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如果，我是他们，只需要出现在合适的时间，扣动扳机。。就能拿到工作几年、十几年都赚不来的钱。。” “我也会选择去冒险，去狠狠的赚上一笔！” “用它来改变我狗屎一样的糟糕生活，或者给家人们，留下能继续富足生活下去的资产。。” 大卫盯着科恩：“我知道，训练基地里来了很多新人。” “他们当中，如果有人从某些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会动心吗？” “你，能保证所有人，都愿意继续过着安稳、平淡的生活吗？” “假如，某一天，有人对你说。。他想去赚这份钱，你要怎么办？” 科恩低下头，盯着面前的餐具，陷入沉默。。 大卫转头盯着劳伦斯：“黑迈克要是没联系你来纽约，你现在会做什么？” “打工？默默的在家人周围，看着他们？” “忽然有一天，十万刀摆在你面前，只要你去杀个人，就能赚到它，你怎么选？” 劳伦斯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深吸了几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惨笑，说道：“我会把整件事做好详尽的计划，并且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任何线索。” “如果。。再有十万刀摆在我面前，我还会去做！” “这些钱。。可以让我的两个孩子，不用去背上助学贷款的沉重负担，顺利的读完大学。” 这一次，劳伦斯说完后，餐桌上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两条人命。。 有了这二十万刀，两个孩子就能毫无负担的从念完大学。。 忽然间～ 几人仿佛都看到了未来一样～ 像格里赛达·布兰科这样有头脑的毒枭，不在少数。 她能看到这一点，其他聪明人同样也能！ 到了那时。。米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退役士兵变身成为冷血杀手、持枪狂徒，在街头大乱斗吗？ 嘶～ 刚刚还在吹嘘着的科恩，嘴角狠狠抽动几下，脸色发黑的抬头看向大卫。 “以战养战，我去做！” “我只求。。我们能帮助到更多，想过平淡生活的大兵们。” 大卫紧皱眉头，看了科恩一会儿，摇摇头：“你不行！” “呵呵～” “我不行？豺狼？兰博？或是劳伦斯？” “他们更不行！” “我不管这些～总之，你，不能去！” “你们，都不能去！” “我们可以广撒网，去找那些。。已经感觉前方无路、一片黑暗、毫无求生意志，不在乎手上继续染血的人，去做这件事儿！” 科恩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餐桌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卫心情有些焦躁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考虑了下，对劳伦斯继续问道。 “这样的人，你认识吗？” 劳伦斯嘴巴张合了几下，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点头。 “我的家乡，亚利桑那州，近几年并不太平。” “许多大兵归来后，很不幸的走入了歧途，加入了所谓的摩托党。。” “那些人帮着墨西哥的毒枭们，走私、贩卖毒品，已经成了亚利桑那警方的眼中钉！” “所以。。就有了退役大兵，选择为钱铤而走险，偷偷干掉了很多走私犯和摩托党，洗劫了他们的毒品和毒资。。” “这些自认为帮警方铲除了罪恶的大兵们，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绿色盾牌！” “我曾经的一个战友，就加入了绿色盾牌。。” “不过，他去年在一次抢劫中，被毒贩打死了～” “那。。你的战友，没邀请你加入绿色盾牌吗？” 劳伦斯自嘲的笑笑：“加入了。。又能怎么样？” “绿色盾牌所宣扬的正义，就是打劫走私毒贩么？” “不！” “任何人都不会认同，他们这种以恶制恶的行为。” “他们就是杀人越货的劫匪！” “他们与毒贩唯一不用的地方，就是自认为杀人是无罪的～反而应该被称颂罢了～” “可是，谁又会去称颂、尊敬一群冷血的、杀人无数的劫匪呢？” 大卫感觉一阵语噎，默默点头，表达了对劳伦斯的赞同。 坐在一边的波丽，感觉火候已经到了，便开口说道。 “佛罗里达州的ＤＥＡ负责人，鲍格·贝鲁，你们应该很熟悉～” “我们可以和他展开合作～！” “布兰科想铲除异己，鲍格·贝鲁想用这些人和毒品获取功绩，我们需要这些打击犯罪的行动，来赚取一些报酬。” “这件事儿，你们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就按照大卫说的那样，找一些愿意赚这笔钱的人，在ＤＡ安保公司之外，成立一个新公司，让他们来做！” “。。好吧～！” 科恩慢慢折叠好餐巾，和劳伦斯站起来，默默的向几人点头示意，转身走出了餐厅。 。。。 两人走出了餐厅后。 劳伦斯走到一根停车计时器旁，仰头愣愣的看着天空发呆。 科恩从兜里摸出香烟，点燃了一根后，吐出一团烟雾，说道。 “你真的拒绝了那个。。绿色盾牌？” “嗯。。” “哈～” “刚才你说到那二十万刀的时候，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呢？” 劳伦斯看着头顶狭窄的天空，声音飘忽的说道：“如果。。我没来纽约～真的有人给我二十万刀，我一定会去做的！” 科恩愣了下，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叹道：“还好，你没走上那条最坏的路。。”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