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正的古灵族人
她照着几人的动作拜过山脚的灵树,格桑的妻子拉姆拉着她的手同她絮叨,随后在她的指引下入席。 酒过三巡,姜磬淮几乎和每个古灵族人打过照面。一个黑袍披风从头到脚裹着的矮个子男人引起了姜磬淮的注意。 古灵族的大祭司,乌玛睚琐 她拉过格瓦,蹲在旁边的树下:“古灵神族是最古老的种族,族中男女老少均个子高挑容貌昳丽,怎得睚琐大祭司突兀的矮小。”姜磬淮时不时用疑惑的眼神瞥向乌玛睚琐的方向。 格瓦小口咬着手中的火焰灵果,直到剩下了核,才淡淡的开口:“听阿爹说,三千年前,为了将你送出溯往镜大祭司耗费了全部神力,失去了神力的维持大祭司的身形和容貌自那以后就一天天衰老。 但渐渐地,他太老了,皱巴巴的脸皮耷拉下来,会吓到族里还不懂事的孩子。为了避免这种事继续发生,大祭司每日都用宽大的披风盖住自己才会出门。” 说完,格瓦从小鹿姜姜身上挂着的布包里又摸出了一个果子。 “照这意思,如果恢复神力是不是就可以恢复大祭司的样貌了”姜磬淮学着格瓦的动作,从袋子里也摸出一个果子啃。 “才不呢,祭司神力天授,我们可没办法” 格瓦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姜磬淮手上的果子,但还是没能阻止她咬了一大口下去,他抱着鹿腿,委屈的窝在小鹿肚皮下面,“你不要脸,抢小孩的东西!” “哪有,这是人家姜姜给我的” 姜磬淮轻轻的摸了摸姜姜稚嫩的鹿角,姜姜立马昂头挺胸的叫了一声。 格瓦一抹眼泪,背过身去,不想理会姜磬淮。 他啃着手里的果子,独自生气,火焰果产量稀少,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个,今天阿娘只给了三个,没想到还被她摸走一个,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 “好了,看”,姜磬淮绕到格瓦面前,不大的小人抱着鹿腿,脸藏在胳膊底下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赔给你”。 格瓦泪眼朦胧的看向姜磬淮手里的四个果子,破涕为笑,“好多火焰果,都给我吗?” “都给你”,姜磬淮把果子塞到布包里,“这下不生气了吧!逗你玩的” 格瓦羞红了脸,躲到姜磬淮背后去,抱着她的小腿不肯撒开。 姜磬淮无奈,只好带着腿上的小包袱一点点挪回桌前,人小鬼大,还挺傲娇。 格桑慌张的抱走了格瓦,不停的道歉,姜磬淮摆摆手,示意没什么,看向刚刚大祭司站着的位置,一晃神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见了。 寻找无果,姜磬淮只好坐下。 殊不知大祭司正躲在刚刚她和格瓦说话的树后,悄悄注视着她,浑浊的灰色眼球里掀起许久未见得清明。 阔大的黑色帽檐下露出他枯皱干老的下巴,褐色的皮面几乎和身旁的老树合为一体。 久久地望了一会儿,乌玛睚琐才拄着拐杖离开。 月色昏黄,他一直走着,黑色的身影慢慢缩小成一个黑点,然后不见。直到走到远离营地很远的一处石屋他才停了下来。 “太久了,我一直等着”,他取下帽子露出干枯的脸,铜镜里映出一个苍老的老头,乌玛睚琐抚摸着脸颊上的皱纹,衰老让他的骨节生锈,连抚摸这样的动作也做得十分缓慢。 “你回来了,我的愿望马上就会实现的” 乌玛睚琐与镜子里难看的自己对视,他突地笑起来,脸上的每一条沟壑都被挤压起来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绥靖王府。 古神医正为承桑纪溟检查腿部,敲敲打打几下,腿部根本不见动弹,神医的脸上难看起来。 初一见他不说话,只是皱眉,有些不安,“古神医,王爷的腿还能治好吗?” “难说” 古神医站起身,在随身的药箱里翻找一番,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换做两年前你们刚找上老夫的时候,我就说过,趁早,这腿还有恢复的可能。” 他顿了顿,将手里的白瓷瓶放在桌上,“现在,微乎其微啦。” “百草膏,敷上半个月看看效果再说” 十五握在椅背上的双手不由得收紧,王爷本是四方大陆赫赫有名的战神,若是自此残废,天下人会如何耻笑,他不敢想。 向来欢脱的初一此刻也一声不吭,耷拉着小脸收起瓷瓶。 气氛骤然沉寂下去。 古神医于心不忍,斟酌着开口:“百草膏敷上之后若感到刺痛便还有救,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失去两条腿也没多大事,你们俩不还能照顾他嘛!”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是火上浇油。 十五眼眶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初一抽抽嗒嗒的抹眼泪。 还得是你,古神医。 古神医丝毫不自觉自己讲错了什么,茫然的看向承桑纪溟。 对面的男人扶额,微叹口气,“古神医不必疑惑,这两个孩子也不过十三四岁,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不长,难免有些伤心。” 古神医不拘小节,为人处世的唯一弊端就是不会拐弯,心直口快。 为此没少被病人诟病,好在他凭实力说话,不至于被人暗地里打死。
“哦”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古神医自然且淡定收拾好药箱,潇洒离去。 倒是初一,绷不住崩溃大哭。 情到深处,揪着承桑纪溟的衣角擦眼泪,被十五冷着脸一脚踢飞。 远远传来初一声嘶力竭的吼叫,“没人性,十五,我要跟你绝交”,在场两人都扯了扯嘴角。 对于这句话,他们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过一会小初一就会没事人一样屁颠屁颠跑回来。 而此时,初一撞在王府大门内侧,整个人四仰八叉从门上滑了下来。 小叶子拖着自己努力了好几天才拖到门口的蒹葭,瞧见有个人坐在门口,心里直骂娘。 本来鬼魂就难言修练,好不容易攒的阴力全用在昏睡的傻灵兽身上了,居然还有人堵在门边,你说气人不气人。 “啪” 小叶子攒着阴力,冲上去给了初一响亮的一巴掌。 “谁?谁打我?” 无缘无故被打,身边还突然多了个昏迷的妖艳美女,初一吓得四处乱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抽出腰间的配件胡乱挥舞,剑身穿透小叶子的身影时有些阻遏,偏了几分砍在地上。 初一明显感觉到了手下的变化,瞳孔微张,一扔剑,扑通跪下了,“不知那位大能莅临,小人无知冲撞了您,不慎惶恐,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小叶子堪堪翻了一个白眼,不中用的家伙,就这还战王身边的第一侍卫。 不屑地又给了他一脚,然后费力地拖着蒹葭往外走。 “啊” 小叶子拖着蒹葭从初一身边经过,有些阴凉的气息擦着脸颊过去,初一惊出一声冷汗,大叫着跑回承桑纪溟的房间。 胆小鬼,小叶子被惊叫刺到耳朵,微微撇嘴。 哦,对了,还有手里这个神经病! 默默嘀咕几句,认命般拖着女人继续走着。 于是大街上出现了诡异一幕,珠翠楼的花魁蒹葭昏迷着,在大街上被无形的拖着走。 珠翠楼距离绥靖王府不算太远,消息很快传到乌玛嘉珠的耳朵里时,她正准备着出行的包裹,一听楼里姑娘的报话,连忙下楼去。 “估计是魇证又发作了”,乌玛嘉珠略微思索,然后吩咐来报信的女子,“去,通知楼里的姐妹,歇业几天。” “是” 女子应声,柔柔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