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胡萝卜与大棒
修行的岁月平淡如水的流过，每天按部就班的修行，一个月很快又过去，在某一天的上午法斗老和尚讲课的间隙，一名罗汉堂的执事走进大殿，在大殿内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点了大殿内两个学员的名字：仓落本和刘冯斌。 被点道名字的仓落本和刘冯斌两名学员面色苍白，仓落本的年纪只有八岁，性格懦弱，被罗汉堂执事点道名字的时候居然哭了。 罗汉堂执事板着脸不说话，法斗站起来轻叹，“一啄一饮皆为前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去吧，去吧。” 仓落本一边哭一边拉着法斗“我不想走，我不想走，师傅，求求你，让我留下。” 大殿内其他的学员也有与他关系不错的，更有同情他的，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大殿内声音吵杂，罗汉堂执事恼怒了，放开压制的修为，一股强大的气息压在众学员的身上，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罗汉堂执事等大殿内安静，每名学员被强大的修为气息压制的瑟瑟发抖才一收气息，“如此喧哗成何体统，把九华山当作什么地方？” 大殿内一众学员纷纷低头不敢直视罗汉堂执事， 罗汉堂执事的声音震耳欲聋“九华山名列佛门四大名山之一，为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声名赫赫，每年有多少佛门弟子申请加入九华山？有机会加入九华山是多少世才能修到的机缘，但是你们两个有把修炼当作一会事吗？有多少时间是用在修炼上的？” 大殿内的所有弟子都被罗汉堂执事说的不敢出声。 “你们以为些许天赋，能被九华山选中就沾沾自喜了？修行前面的路不用努力随随便便就能晋升？你们错了，大错特错，修行从来靠的都是自己不是别人，寺内的资源再多也是有限的，永远不会把资源浪费废物身上，修行的路越走越狭窄，每个阶段都会有人被淘汰，你们两个的心态，继续修行下去能走到那里？修真路上到处是劫难，早离开过正常人生活总比渡劫身死强！” 大殿内鸦雀无声，每个学员连大气都不敢喘，有的弟子脸上也是惨白的，没有把修真当作难事的大殿内还有好几个，仓落本和刘冯斌只是其中天赋最差的两个，其他平时不努力的几个也是一阵后怕，其中还有一个学员在一个月前才刚刚突破更是几乎站都站不稳，太悬了，要是自己再少修行一点，说不定今天还要加上一个名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滴下来。 罗汉堂执事眼睛扫过大殿内众弟子，把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一一收到眼底，眼神在几个面色苍白的弟子上多留意了一会，让那几名弟子战战兢兢的把头低的更低。 罗汉堂执事的声音继续在大殿外门弟子的耳边响起，“我知道你们其中有几位学员也是没有尽心修炼，也许这次运气好能勉强过关了，但是修行路上的考核是一波接一波的永远没有停歇，下一次的考核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入门一年内没有达标的弟子，你们要好好的考虑清楚要不要放弃了，因为考核一次会比一次难，要求一次比一次更高，如果不能全心投入修炼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无法通过考核的，还浪费两年半的时光干什么？还不如早点回家找你的父母！” 罗汉堂执事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在大殿内众弟子心口上，他们入寺以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惨烈的局面，对于考核很多人也没有在意，他们在世俗界都是被同辈称赞捧起的天之骄子，能被选入九华山更是荣耀一时，受到家里朋友的追捧，到今天执事走进来告诉他们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所谓的天才在这里都是一文不值，因为能进来九华山的都是天才，天才与天才是有差别的，努力与不努力是有差别的。 “我的话放到这里，如果那个觉得接受不了的可以现在提出放弃，放弃不丢人，你们可以到世俗界享受凡人的追捧和宠爱，不用每天如一日的刻苦修炼，有吗？” 大殿安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刚才是大气不敢喘，现在很多弟子干脆屏住呼吸，怕发出一点的声音被执事认为是放弃修炼。 执事眼睛又扫过大殿内的每个弟子，“很好，看来没有愿意放弃的，但是考核会依旧，两年半后我会再来，到时候不想看到有人在哭哭啼啼或苦苦哀求，那都没有用，你们只能自己怪自己，自己做下的孽只有自己承担，你们两个还楞着干什么，走吧。” 执事带着不心甘情愿离开的仓落本和刘冯斌走了，殿内众弟子目送执事离开，才集体的大声喘气，处于震惊状态的他们还没有回过神，再也没有如过往交头接耳，默默的思考如何修行，有修行不利的也有的再想两年半后的考核。 王桦枫与其他的弟子一样站着，不冒头不说话，他早从法斗知道会有这一出所以内心并不震惊和恐惧，他也有充分的信心通过修炼的第一关，只要不松懈修炼一年内就能通过，对于自己能见识到这么绚丽多彩的修真世界已经是赚到，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不让自己遗憾能多远并不重要。 九华山对外门弟子采取威慑的手段并让人意外，这与企业内的月度绩效考核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被考评打低分扣过奖金和被警告会解除合同的他知道每次考核总有一个两个倒霉的死鸡，这次来的执事来势汹汹，言语刻薄，无非是上演“杀鸡儆猴”，用两只倒霉的死鸡来警示其他的弟子：要是你们不努力，他们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所有的教育采取的是“胡萝卜和大棒”，给一棍子赏一枚枣的手段，罗汉堂执事是挥舞大棒的人，给胡萝卜的责任自然落在老和尚法斗身上。 等执事离开，法斗面色严肃，“该离开的人离开了，你们有什么感觉？”他环视所有不做声的弟子指着最后一名突破的弟子硕联特，“硕联特，你来说说有什么感受。” 硕联特还沉浸在执事的话语中，被法斗点到名，自己的事自己知，“师傅，执事大人说一年以上通过第一阶段考核的下一阶段考核都很危险，我用了一年五个月才突破，下一阶段考核没有希望了吗？” “你也意识到了吗？” 硕联特再也没有力气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法斗厉声大吼，“站起来，看看你的样子，你对得起父母和长辈的期望吗？” 硕联特站起来边哭边说，“师傅，我没希望了，我没脸回家，我死了算了。” “就这样就认输了？刚才怎么不跟执事大人一起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浪费时间吗？还是你不甘心？” “呜呜呜，我不甘心，但是师傅你都说没希望了，我不甘心有什么用？” 法斗正色说：“谁说你没有希望了？” 硕联特抬起头疑惑的问：“师傅，不是你说的吗？” “要是你还是报自暴自弃或者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没希望。”他看着暗淡眼神的硕联特来一大转折“但是，” 本来已经绝望的，听到法斗的“但是”，硕联特猛抬头，“师傅，还有希望？”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寺内把淘汰的时间定在一年半而不是一年五个月或四个月？既然一年五个月的没希望，干脆就定在一年五个月好了。” 还有希望，绝路逢生的硕联特神色激动，“师傅，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通过。” “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在寺内的历史记录，一年内通过第一次考核的比一年后通过第一次考核的，不通过第二次考核的几率小一半，而超过一年的不管是几个月通过，下一阶段通过的几率没有差别，哪怕是最后一个月通过考核的也是一样。”听到这一句话超过一年通过的几名弟子同时身体一震，面色苍白。 “大家知道为什么一年内通过的考核的要比一年后通过考核的不通过第二次考核的几率低一半吗？”法斗的语气严厉，“因为在几百年前寺内的考核标准是一年不通过考核的就会被淘汰，因为你们每个都是在无数同龄人比拼中的佼佼者，按你们的资质和天赋，只要用心和努力，一年时间没有可能不通过。” 他语气放温和，“天赋和资质都是佼佼者，一年内通不过考核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就是没有用心，你们几个好好想一想，你们有用心修炼，用心听课，完全按老师的吩咐修行吗？”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被他说到的几个弟子纷纷低头不敢看法斗。 法斗给他们没有留情面，“硕联特，你最后通过的是神通功法，据教授你神通功法的老师说，你是因为开始偷懒有几天没有修行，后来为敢进度冒进导致经脉受损，有半年时间是在修复经脉才导致最后关头突破的吧。” 他又对另外弟子梁锁心，“至于你，梁锁心，你一直对经义没有兴趣，五品通三品考核三次才通过，每次早课有认真做吗？讲经义有一半的时间听课吗？” 他一一列举出没有在一年内通过考核的弟子，都是因为没有认真听课，背诵经文，按教习的嘱咐修炼才导致进度无法完成，他们跟随法斗修行，感觉法斗一大把年纪上课笑眯眯不生气，对他们不认真甚至于偷懒没有发觉或计较，直到今天才知道法斗对他们做过的事情完全一清二楚，几名被说的弟子感觉身上的衣服和面皮被剥的一干二净，说的那几名弟子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明白了？别以为我在上面看不到你们在干什么，就是一年内完成的你们也不开心的太早，你们有多少人是在挥霍你们的天赋？半年可以完成的拖到一年才完成，不觉得丢脸吗？而且你们以为一年内完成第一阶段的考核，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就铁板钉钉了，少一半的几率不等于你们就可以安心，要是你们还是这样的修炼态度，我敢保证，你们一半的人都会被淘汰！” 他见下面的弟子都不做声，连续点了五个人的名字，恨铁不成钢的问：“你们几个觉得我说的对吗？” 五名被点到名字的弟子都惭愧的低下头，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如果他们五个肯认真修行，时间至少可以提前三个月以上。 法斗把目光转到王桦枫身上，王桦枫内心一阵苦恼，“我靠，要成靶子了，师傅能让我低调修行吗？” 有这么好的一个榜样，法斗怎么会放弃利用，“你们都认识这位插班生吧，和你们相处半年，估计你们很多连他的名字都忘记。” “他的天赋在你们中只能算中下，年纪比你们大一倍甚至两倍，按修真界金五银十铜二十来说，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岁，完全错过修真的最好的年龄，可是，他入门二个月经文考核五品过四品，八个月“枯荣神通”已经修炼到第四层，按我和法员的预计一年内过第五层完全没问题，知道为什么吗？他知道天赋比不过你们，所以心态摆的正，把你们聊天，玩耍，睡觉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第一次被大殿里几十道目光注视的感觉让王桦枫很不舒服，众多目光中羡慕的，惊讶的，正视的，平淡的和愤恨的，还有不削的。王桦枫浑身不自在，他知道还会有很多弟子看不起他，王桦枫能在一年内完成第一关的考核，对于大殿内那些天赋高的根本不放在眼里，大殿内据他知道的在九个月内完成考核的就有三分之一之多。 感觉到已经被法斗架在火上烤的王桦枫，法斗还觉得不够刺激还要加点油，“你们觉的他一年才能通过考试没啥了不起，你们想想哪位修炼“枯荣神通”能在九个月完成？” 大殿里的年轻弟子面上一变，“枯荣神通”在很多佛门中都不是开设给外门弟子的神通功法，原因就是前期修炼复杂，大部分的神通功法都是专注于一部分的经脉修炼，而“枯荣神通”是少有的几门全身经脉都修炼的功法，最特殊的还有唯一同时修炼两种灵气的功法，难度在神通功法中名列前茅。 一般的如火属性的神通功法真火诀修炼的是火灵气，水属性神通功法如大海无量神通是修炼水灵气，修炼身体的功法是修炼身体如罗汉金身，“枯荣神通”是号称最难入门的功法之一，他们中最快的也超过九个月接近十个月才修炼成功，至于超过一年才达标的，不好意思，没有那个是修炼这门神通功法的。 王桦枫再也不好意思，躬身施礼“弟子年长，知道修炼机会的难得，一直不敢松懈。” 法斗笑眯眯，“大家还觉得自己有松懈的理由吗？修真路上容不得一点松懈，你们每个人都不想看到同期的弟子人家已经本性或更高，你还在真知的路上找不到终点吧，我不会，其他的教习也不会再催促你们修炼，修不修炼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两年半后不后悔就好。” 敲打的话到这里，“但是我敢保证一件事情，只要你们从现在听从教习的吩咐，努力的修炼，哪怕是现在的最后一名也一定有把握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我有信心，你们有信心吗？” 排在最后的几名弟子相互对望，咬牙的发誓“我要努力，我不能被其他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