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无言的离别
荀攸已经年过四旬，却要称呼二十出头的王刚为师叔。荀爽是荀攸的刘爷爷，而王刚是荀爽是弟子，按辈分确实是王刚的师叔。而荀攸又是一个极为重视礼法的人，不管什么场合，看到王刚都叫师叔，这让王刚也颇为的尴尬。 “荀。。公达来了。” 这都把王刚整不会了，原本还要叫荀先生呢，可荀攸叫他师叔，他再荀攸为先生，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所以改口称为表字。 有了荀攸这事，刘宽也不再揪着王刚不放了。便示意远处的内侍。内侍不敢托大，连忙上前拿出一卷黄绸展开朗声读到。 汉天子宏敕：曰 匈奴反复，袭扰河北百姓数载，今鲜卑悍然出兵，劫掠城池，荼毒百姓。令人发指。至数万百姓于水深火热，皇叔刘虞为国尽忠，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下落不明。朕闻之，冲冠眦裂。此仇不报，愧对先祖。 敕刘宽为征北将军，统领幽，青，徐，三州军事，持节。领幽州牧。 敕荀攸为中山国郡守。 镇北将军王刚，大破鲜卑人，朕心甚悦。 太后娘娘思念晋阳候，早日回京，再作嘉奖。 中平中平四年六月。 王刚听完圣旨都有些无语了，怪不得那个内侍都不敢让他下跪呢。 上次在甄家也是圣旨，刘宏除了说一句朕心甚慰就没了，这次更敷衍，就一句朕心甚悦。 因为这个圣旨关于王刚就一句话，所以也没给他准备什么附件，上次好歹还有一个附件，这次就听听就算了。 可甄荣听完圣旨，浑身有些发软，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好在甄宓扶着她，不至于摔倒。 甄逸拿出些赏钱，交给内侍，内侍也不敢多停留，急冲冲的回京复命去了。甄逸又安排酒宴，给刘宽和荀攸接风洗尘。 而三女却一脸凝重的去了后院，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上官姑娘，将军去了洛阳不会被软禁起来吧。” “软禁倒是不至于，不过这兵权怕是要交出去一些。再怎么说，将军这次也是立下大功，皇帝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都是我害了她。”甄荣喃喃自语，她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只能说负面影响才刚刚开始。 “有你没你都一样，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或许这次会洛阳也不见得是坏事，只是这样将军也不会再亲临战场了。”上官婉儿心情也很低落，还记得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事情却和她想的天差地别，别说王刚还没按她说的做，要是按她说的那样，恐怕已经和朝廷闹翻了。 想起自己前世的悲惨下场，她还自诩为聪明人，说出来真是可笑。 “谢谢你。。。” 甄荣伸出手，紧紧握住上官婉儿的双手。 “不用谢我，我们是自己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想去洛阳。”甄荣眼神坚定的说道。 “你去洛阳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被别人利用。我们要做的是积蓄力量，已备万一。”上官婉儿又恢复了往日的睿智。 而此时的大堂里的气氛，也显得有些压抑，倒是王刚已经坦然自若。 “子毅，你回洛阳也好。你和郡主刚成亲就出征，连小公子也没见过。我来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一下，小家伙白白胖胖。” “我原本就是要回洛阳的，现在圣旨已下，我明日就动身前往洛阳。就不能送刘将军上任了。至于这边的战事，就劳烦刘将军了。” 王刚将幽州的中山国和代郡和上谷郡的军事安排说了一遍，又当着刘虞的面写了两封书信，交给荀攸。信上写的很清楚，让刘辟，周仓听从刘宽调遣。 “老夫虽然是奉旨出征，可并未带一兵一卒，幽州的战事，子毅还要多费心。” 刘宽也有些感慨，没想到王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幽州这边的士卒交到他手里，虽然只有几千兵卒，但这种姿态，也会给青州和徐州做个表率。他先来幽州，也是这方面的考虑，想要对抗鲜卑，肯定要整合三州军事。 如果是一盘散沙，那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刘宽反复叮嘱王刚，到了洛阳，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三思而行。旁边的荀攸一直欲言又止，到了最后才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王刚。 王刚走出甄家，夜色漆黑如墨，远处不时的闪过一道亮芒，划破夜空。走出甄家没多远，便见甄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见王刚走来，一下扑到王刚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王刚轻拍着甄荣后背，小声安慰了几句，甄荣才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王刚，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等你来娶我。” 说完，也不待王刚回答，慌乱的向着甄府跑去。 等到甄荣走远，上官婉儿才从旁边走出来，看了一下甄荣的背影，戏谑说了说了一句。 “舍不得？” “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事了，你这就叫过河拆桥。”上官婉儿顿时不乐意了。 “..............”轰隆一声闷响。上官婉儿被吓得浑身一颤，一把抱住王刚。 王刚还在甄荣的怀抱里没回过神来，突然又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双手尴尬停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有点动作。 “我。。。” 上官婉儿从王刚的怀抱里起来，一时有些结巴。脸颊有些发烫，满脸羞红，好在夜色下，王刚也看不到。 “你就先留在河北，我总有点不安心，他们几个都没你聪明。你在这里总览大局。让辛志秀想办法调一些武将过来。囤积一些士卒在无极县。” “我。。我也想回洛阳。” “可现在这里只有你，我才是最信任的。要不然把楚羽放这里。” 楚羽听了，连忙就要开口阻止。 上官婉儿原本有一百个不愿意留在这里，可听了王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留下来了。就为了王刚那句话，这里只有你，我才是最信任的。 上官婉儿就这样一时患得患失，一边有些伤感，又有些欢喜，又为刚才的小聪明脸红，一颗心砰砰乱跳。她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到郡衙了。 等到她躺在床上，窗外雷声阵阵，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害怕。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但是又和夜晚的那种漆黑不同。还有那哗哗哗的雨声。上官婉儿连忙起身，甚是来不及梳洗打扮，去敲王刚的房门。 可敲了半天不见丝毫的反应，轻推一下，房门打开。一封书信静静的放在矮桌之上，上官婉儿踉跄的冲出官衙，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倾盆的大雨，将她浑身的衣衫尽数打湿，她却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