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我岳父是李世民在线阅读 - 第七百九十九章 釜底抽薪不如烈火烹油

第七百九十九章 釜底抽薪不如烈火烹油

    “这么多土地堪比多少个骊山了。”

    照理家产多了,骊山的女主人应该高兴才对,但她的脸上依旧苦恼。

    是要来盘算家产,张阳觉得自己又帮不上忙。

    李丽质从藏书阁中拿出一卷卷书,“皇姐,各地赋税都已经整理好了。”

    “嗯。”李玥稍稍点头,这才重新坐正。

    张阳在她们的一旁坐下,笑道:“有了如此多的田产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李丽质挽着她皇姐的手,娇声骂道:“姐夫错了。”

    “嗯?哪里错了?”

    李玥长叹一声,没话。

    李丽质如今已经和她皇姐一样高,她面色带着不悦,又道:“皇姐向来是不喜欢土地兼并,这还是姐夫过的。”

    听她这么,张阳了然点头。

    有人女人心海底针,自古以来就没变过,李玥成长得越快,心思就越难猜。

    也听了李丽质的解释这才明白,原来是家里的土地多了,李玥觉得自己也是土地兼并中的一员,这才让她不好受。

    张阳低声道:“若不想接受这些,我们还可以与你父皇商量。”

    “爹爹……”还在蹒跚走路的儿子喊了声,他但凡拿到什么就想往嘴里放,倒是能喊人了,现在也一岁多了。

    听到儿子的话语声音,李玥思绪一收又拿起这些田册,都将它们放入一个盒子中,“再怎么也是我们的家产,是我们儿子女儿的封赏,等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现在她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盘算家产的手法也越发老练。

    “姐夫,姐夫!”李治拿着一卷书而来,“出事了!”

    张阳皱眉喝下一口茶水,问道:“高阳和东阳她们去闯祸了?”

    李治不住摇头,他换了一口气道:“今日本想着去看看皇兄,有侍卫送消息过来,是范阳出事了,马周抓了六个范阳的世家子弟游街示众,那六个世家子弟在游街的时候,被愤怒的学子用石头活活砸死了。”

    张阳问道:“马周事后是如何处置的?”

    李治这才坐下来,他喝下一口茶水道:“马周给朝中的奏章世家子弟触怒学子,被人用石头砸死也是咎由自取,世家中人想要讨个法,全被马周回绝。”

    这件事多半和裴宣机有关,听着李治的描述这件事看来是失控了。

    “有些风一旦吹起来就不会停下,这世上的浩然正气是杀不光的。”张阳感慨着出这句话。

    李治声道:“各地奏报送到了长安,朝中正在商议着如何善后。”

    翌日,朝中因范阳发生的事吵得沸沸扬扬,长孙无忌让张行成也走一趟范阳,派中书省官吏去再去查问。

    许敬宗和李义府刚下了朝走出承门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等着的狄仁杰。

    装作没看见,许敬宗继续加快脚步。

    那身影还是跟了上来,他声道:“许尚书是瞎了吗?”

    许敬宗闻言,闭着眼平息着想要揍他一顿的想法,又道:“老夫没瞎。”

    狄仁杰又道:“那为何刚刚没有看见子。”

    “老夫心中只有家国社稷。”

    “许尚书这话不对,既然心中都是家国社稷,也该把孩子放在眼里的。”

    “你住嘴!”许敬宗忍不住喝道。

    狄仁杰咧嘴一笑又道:“许尚书,我想出去走走。”

    想到秋猎的时候给他买了一匹马,让他出去游玩,许敬宗现在想到这件事心都在滴血,那匹马花了自己三贯钱。

    秋猎时节,马贩子都抬高了马匹的价格。

    “秋猎出去游玩三,还没尽兴吗?”

    “与晋王殿下约好了今日要比试才学,子一个人在外害怕,还请许尚书护送。”

    你个混账还会害怕?在礼部白吃白喝这么久也没看出他怕生胆怯的一面。

    许敬宗声对李义府道:“还是要派人去盯紧玄奘和尚,老夫带他出去走走。”

    “喏。”

    自从狄仁杰来了礼部之后,许敬宗感觉原本灿烂的人生,此刻一片灰蒙蒙找不到方向。

    从长安城的春明门走出,沿着渭水河一路往东走是骊山的方向。

    范阳出了这样的事,官道上来往的官兵不少,总会有官兵纵马路过,然后卷起一大片的尘土,惹人心烦。

    许敬宗看向骑在马上的狄仁杰又道:“混账,你是要去骊山吗?”

    狄仁杰淡淡道:“对呀,晋王殿下就住在骊山。”

    “你该不会……”

    眼看许敬宗要掉转马头离开,狄仁杰又道:“许尚书,你要是走了,我就要在县侯面前你的坏话了。”

    许敬宗提着缰绳又问道:“你要见晋王殿下,与县侯有什么关系?”

    “有呀,当初秋猎的时候就与晋王殿下约好了,要带着县侯一起。”

    “你……”许敬宗一时间语窒,策马凑近老脸挂着怪蜀黍常有的笑容,好声好气问:“仁杰,当时你和晋王殿下都了什么?都约定了什么?”

    “就这些而已,许尚书万万不要多想。”

    明明就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讲话时还装着老气横秋,许敬宗见从他嘴里套不出话,又心头怒火中烧,“混账,老夫就陪你走一遭,你若敢老夫的不是……”

    狄仁杰伸手打断他的话语,“许尚书放宽心,不必这般猜忌子,子才十一岁。”

    许敬宗咬牙切齿道:“你十一岁都已经快成人精了。”

    “许尚书又笑了,子还要与许尚书多学一些本领,这是家父嘱咐的。”

    话间,沿着渭水河已经走到了骊山村前。

    河畔,张阳坐在河边一手托腮正在钓鱼,李治个老远就看到烈仁杰,高兴挥手道:“仁杰。”

    狄仁杰策马快了一些,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道:“见过晋王殿下。”

    李治瞧了眼许敬宗,两个孩子很有默契地走到一旁。

    刚牵着马走到近前的许敬宗自语道:“孩子间话还要避着大人,恼人呐,恼人。”

    罢,又看向张阳,这位县侯穿着一身粗布衣,发髻有些凌乱。

    许敬宗拱手道:“县侯,秋日里垂钓,当真是好闲情。”

    张阳拿出一块全麦面包递给他,“这是魏王殿下所制的面包,如今也已完善过几次秘方,你尝尝。”

    “谢县侯,下了早朝后就没吃过。”

    刚要下嘴,张阳又道:“加了不少麦麸,口感差了一些。”

    许敬宗犹豫了片刻,一口咬下在嘴里嚼着,腮帮子鼓着一边讲话,“范阳出了事,昨日中书省商议了一夜未歇。”

    张阳揣着手盘腿而坐,“嗯。”

    许敬宗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松软适当,还有一些麦粒。”

    “嗯,打算交给朝中用来充当军粮。”

    “魏王殿下大才。”许敬宗又咬下一口,嘴里塞不下又伸出手指将面包往嘴里顶了顶。

    见他一块面包吃完,张阳递给他一个水囊,“喝口水。”

    “谢县侯。”许敬宗灌下一口热水,长出一口气,“嗯,麦香很足,就是味道寡淡了一些。”

    张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道:“下了朝之后,确定没有吃过其他东西?”

    许敬宗不住点头。

    “那好,从现在你也不要再吃其他,夜里也不许吃,直到饿得有些发晕的时候,将时辰记录下来,以及吃完之后第二的反应都要写好,送到骊山来。”

    闻言,许敬宗好奇道:“下官不解。”

    “这东西刚刚做出来,我还没吃过,也不知道放了太多的麦麸会不会吃坏肚子,就让你先吃。”

    尽管脸上带着一些苦色,许敬宗丝毫不愿表露出来。

    张阳盯着鱼线低声道:“玄奘和尚的事,你听了?”

    许敬宗又是放低姿态行礼,“是下官没有办好,县侯见谅。”

    “这不怪你。”张阳摇头又道:“是我没有想全面,玄奘和尚能够将这些一个女子感化,是我看了他。”

    “是否派人要将他杀了?”

    “杀他太容易了,也太不值当了,如果他横死更会让佛门称颂他。”

    许敬宗低下头,他脑海中正在搜刮着坑饶办法。

    之后他发现一个事实,坑饶法子不如张阳来得多。

    “吐蕃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回禀县侯,我们打算借王玄策大胜的机会,再向禄东赞游,让他答应我们在逻些建设都护府,逻些地处吐蕃深处,北面就是大雪山,还能借道前往竺,乃是我礼部必争之地,控制了逻些才能控制整个吐蕃。”

    许敬宗的眼光是对的,逻些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但控制逻些就算是控制了吐蕃人,这个法又是错误的。

    张阳低声道:“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陛下的人,还是我的人。”

    许敬宗神色凛然,登时就要指发誓。

    “行了行了!”

    他的话还没出口,张阳就打断道:“不用你发誓,范阳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回县侯,其实在范阳闹事一开始只是文人,后来有很多农户也加入其中,再之后更多的是贱籍,尤其是那些识字却只能任由世家驱使的贱籍,他们被世家子弟驱使了这么久,这些饶反抗也是最狠,最迅速的。”

    许敬宗又道:“到了如今,范阳那片地方快闹翻了,学子,农户,贱籍都不再相信官府,马周忙前忙后一直在维持局面,好在有范阳还有折冲府坐镇。”

    张阳低声道:“越是有点学识与眼界的人,越是底层的人,他们的反抗也是最凶猛,最狠辣的。”

    “正是如此,范阳各地都在讨伐卢氏。”

    “中书省有安排了吗?”

    “赵国公让张行成走一趟范阳。”罢,许敬宗看了看四下声道:“下官以为让中书省人走这一趟也于事无补,此事闹得这么大,或许不仅仅只有范阳一地,不定还会波及更多的地方,现在荥阳隐约有了苗头,就连清河各地也……”

    到这里,许敬宗的话语忽然停下。

    张阳抬头看向他,再顺着老许的目光扭头又一看,王珪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一旁。

    张阳收起鱼线,“裴宣机当真是个人才,这件事磕磕绊绊三年了,此时此刻总算是见到一些气色了,还以为他要躲起来从此一蹶不振。”

    许敬宗苦笑不已,何止是一点起色,要覆灭世家的声音愈演愈烈,不死一些人,他们的怒火平息不了,不给个公道还会继续闹下去。

    王珪迈步上前,又咳嗽了几声,“怎么不话?”

    见许敬宗的看向自己,张阳又道:“无妨,王老先生是我请来的,就是一起坐下来讨论此事,你不用避着。”

    “喏。”许敬宗回头看了眼还在与李治玩闹的狄仁杰,收回目光继续道:“此事郑公以为当重治,彻底断绝世家之患。”

    王珪道:“朝中势必有人反对。”

    面对王老先生,许敬宗心里有些发怵,低声道:“还是赵国公出言要安抚,并且平定诸多地方的动乱,等这些动乱平息后,再去就事论事,该抓该拿。”

    王珪笑道:“长孙老贼这些年与关陇门阀还有各地权贵都有往来,此人虽也是心系社稷,可他对人对事多以安抚和周旋为主,他帮陛下安抚了关陇门阀,这才让陛下登基之初让关陇不作乱,后又游诸多名仕。”

    “许敬宗所言就是长孙无忌的一贯作风,只不过若真按他的章程来,不仅仅错过了能拿下世家最好时机,也会让你们前功尽弃,以往你们想要釜底抽薪,现在就要烈火烹油了。”

    张阳道:“老先生所言不错,李政藻的事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了他们同气连枝的决心,不想他们宁可断一条臂膀也不愿世家分崩离析,就依老先生所言,要闹就闹个烈火烹油。”

    许敬宗低声道:“可赵国公派出去的人……”

    “老许,要把人拦住有的是办法,只要他们不到范阳即可。”

    “下官回去之后,就安排人先绑了他们的妻,令其出了潼关就寸步难校”

    王珪低语道:“你们礼部做事都是这般行径?”

    张阳笑道:“还以为您也喜欢这个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