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授业
清晨的升龙镇显的一片祥和，炊烟袅袅，倒也有了些生气。 当曹小杏缠着陈向北多说点昨夜古井事情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陈向北爷爷扶着摇摇欲坠的曹永，后面还有裘家下人用担架抬着的虚弱至极的曹小时。 曹小杏打开门看到这个场景，虽然眼里立马泛起了雾气但也没有太过惊慌，这样的事情经历太多次了，更多的只是心疼罢了，这也是曹小杏习武的初衷，只是想能够早点帮上父亲哥哥。 曹小杏要在家照顾那父子俩，陈向北帮爷爷收拾会店里就一个人去了学堂，与曹小杏互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夜出门的事。 陈向北到了学堂的时候，学堂里只有几个孩童，当趴在最后面的吴凉辛看到只有陈向北一个人进来时候，大大的舒了口气，昨夜这个小胖子到底是怕了没敢出去，见曹小杏今天没来才放下吊了半天的心。 何秀才从后堂走了进来，看到今天又少了几个孩童毫不奇怪，依旧写了几个字让他们学着临摹，朝着陈向北招了招手，陈向北跟着何秀才进了后堂，其他一众孩童一阵羡慕，显然认为先生这是要给陈向北开小灶了。 穿过后堂，豁然开朗，原来后面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陈向北不认识的植物花草，刚走进去就有一股股药草清香扑面而来，瞬间整个人都感觉心旷神怡起来。院子中央还有一个茅草亭子，布置着几个简单的石桌石凳。 何秀才一挥手布置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把整个院子笼罩起来，带着陈向北坐到亭子下。 “向北，你知道为何我们三人要收你为徒吗” 陈向北老实的摇了摇头。 “如今升龙镇外头并不太平，无数阴灵妖鬼横行，普通人死伤无数，听说你的爹娘也是死于阴灵之手吧”何秀才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下陈向北接着说道：“如果任由阴灵继续做乱下去，最后升龙镇也终将不复存在，镇上所有人都将被妖鬼吞噬殆尽” 听到这陈向北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显然何秀才知道用什么的话才能引起陈向北共鸣，如果讲人类生存大计，大道将乱这些话，也不是一个八岁娃娃能够理解的。 看到陈向北脸色，何秀才接着点点头道：“所以总得有一些人站出来，就如曹小杏他爹跟哥哥，你想下如果没有他们，裘地主家还得死多少人，镇上还要死多少人，你想不想也成为斩妖除魔的修士，去保护身边的朋友亲人？保升龙镇平安？” “想！！”听了何秀才那充满荧惑的话，陈向北涨红着脸不假思索的喊道。 “为师三人尚算有些本事，希望把毕生所学能够教导与你，他日若你能护佑一方，也不枉我们一番苦心”何秀才郑重的对陈向北说道。当然，自己收徒私心跟大义并不冲突，所以不提也罢。 “向北，在习道之前你可有疑惑之处，为师可一一给你解答”何秀才一伸手，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杯茶，还冒着热气，他小喝了一口，微笑着看着陈向北。 看着何秀才如杂技般的空手变茶杯，陈向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先生，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学会空手变东西” “只要你用心习法，这些都是小道耳” “先生，裘地主家里是不是真有鬼” “不错，一个冤死的阴灵借助泄露出来的一丝极阴之气滋补，居然也有了聚气境界” “那先生知道为何不收了那只鬼，还让它杀了几个人” “只要不涉及到那块地方我们都不会出手，况且有些人比阴灵更该死，向北你定要记住，人心可比阴灵可怕千倍万倍，这个你要日后自己慢慢体会” “哦，先生，你是不是比曹小杏爹爹厉害” “曹家父子二人并不是修道者，学的只是术，他二人命格有所缺失，所以能够短暂的借助外力临身，勉强达到修道者的聚气境界罢了，为师境界确实略高一筹” “聚气境界是什么境界？” “修道境界分为聚气，筑基、融合、金丹、元婴、出窍、合体、大乘、渡劫。聚气只能算修道的入门而已” “那我以后是不是能到渡劫境界” “徒儿，切不可好高骛远，行千里而积跬步，修道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先生…” “先生…” “先生…” … 何秀才一脸黑线的制止了这个连续问了几十个问题的好奇宝宝“好了，好了，还有什么疑惑到时候你可以去问你另外两位师傅，为师现在要给你讲授道法了” 听到这话陈向北立马闭嘴，郑重的端坐起来。 “人人可学道，而道又不是人人可学，聚气境界，聚的是天地灵气汇于经络，要想聚气必定先能感受到灵气，普通人中能感受到灵气的万中无一，有些人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感受到。气存在于万物，当然我们身边也都有无数的气。”说完何秀才伸出一根手指，周围气流微微涌动，慢慢的在指尖上形成了一个小小光球。 “各派感气的方法各不相同，为师修的是以气感气，两气又有所不同，一为浩然正气，一为天地灵气。”何秀才说完，指尖的光球一下子化为微小的星光消散了，紧接着又以指为笔凌空写了个正字，奇怪的是那个字居然rou眼可见，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透出一股让人胸怀激荡的气息。 看着张大嘴巴一脸惊呆的陈向北，何秀才满意的继续讲述道“你汪师傅乃佛门弟子，修的是以悟感气，程师傅以武入道，也是以武感气。当然，殊途同归，方法不同但是本质一样，都是用心深入其中……” 陈向北耐心听了一个多时辰，很多东西晦涩难懂，但最重要的大概是明白了，三位师傅的感气法自己要同时练习，何秀才跟老和尚的还好说，无非是念书诵经，可当听说还要跟程师傅学习武技时，陈向北立即露出一副苦瓜脸。 “徒儿，感气最重要的还是要用心去悟，这个阶段每天不必花太多时间在形式方法上面，要多去感受大道规律，如花开花谢，月落日升，生老病死…”何秀才说完拿手指点在了陈向北额头。 陈向北晕了一下，脑海里赫然多了一篇正气决的文章。 “这是为师主修的功法，现在只给你前篇，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参透修炼，每天写读几遍即可，先练形悟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这里找我。为师当年三年就能…”说了一半的何秀才突然住口不语，叹了一口气，有点落寞的望向北边的天空。 何秀才沉默了许久，又传授了自己当年的一些感悟与经验予陈向北，交待他下面几日去老和尚和程姓男子那边就挥手让他离开了。 老和尚那边还好，跟何秀才一样，只传授了他一篇祈灵诀的经文，除了每月一次去接受老和尚净心咒洗涤识海外，也不必天天往山上跑。程侃师傅那边就让陈向北痛苦很多，每天清晨就得练习武技，这对陈向北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本就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还得日日去练。 陈向北的爷爷倒对陈向北练武的事非常支持，强身健体不说，这个世道有武技傍身或许能比普通人活的长久些。家里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就做了一些干饼特地去拜谢了陈向北三位师傅。 当曹小杏知道程姓男子居然收了陈向北为徒弟时候，委实郁闷了好久，为什么自己这么好的一个练武奇才拜师几次都被拒绝呢？ 禁不住曹小杏的软磨硬泡，当有一日陈向北央求程师傅教导曹小杏武技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程侃思虑了片刻居然同意了，不过只答应收曹小杏为记名弟子，只教授武技。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把曹小杏高兴的够呛，抱着陈向北又蹦又跳，闹了陈向北满脸通红。 “陈向北开门！！陈爷爷开门！！”一通砸门声再次把陈向北吵醒，自从程侃交待曹小杏多多督促陈向北练武后，每天公鸡一打鸣曹小杏都准时准点的来砸门，搞的陈向北苦不堪言。 或许曹小杏真是练武奇才，加上本身勤快异常，武技进步不可谓不大，连程侃都对她刮目相看，以武入道的人首先就得意志坚定，程侃甚至动了正式收曹小杏为徒的心。陈向北就恰恰相反，每日只喜欢念书诵经，对练武避之不及，陈侃甚为无奈，不得不给曹小杏下了督促陈向北练武的任务，为此何秀才跟老和尚还揶揄过程侃多次。 曹小杏拉着睡眼朦胧的陈向北来到山脚下的一块空地。当曹小杏武技到了一定程度时，家里的那个小院再也施展不开。程侃就特地在老和尚破庙下面的山脚开辟了一大块空地，两个孩子每日在此练武倒也合适。曹小杏甚是喜欢此处，又空旷风景也怡人，陈向北却知道一上午的煎熬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