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拳二十年的功力，能干死一头野猪
张寒一口气将碗里的米汤喝了个干净。 味道倒还不错，挺香的，就是太少了，填不饱肚子。 遥想当年，他也在一些场合分享过自己穷苦的童年和创业初期的艰辛。 但和现在一对比，张寒才发现那时的自己是有多么幸福。 至少，馒头米饭还是能会吃饱的。 江映月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张寒急忙道：“我来吧。” 江映月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碗筷已经被拿走，张寒拿着碗筷进了厨房，开始洗刷。 灵儿凑到母亲身旁，小声问道：“娘亲，他怎么了？” 江映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她只是本能的认为张寒赌钱输了，想跟她要钱。 钱，她还是有的。 她偷偷存了一两银子，为的是最后关头不至于饿死。 江映月想想告诉张灵，他会成为一个好父亲，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因为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 江映月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溺爱的看着她，说道：“一会儿跟娘出去好不好？” 灵儿有些皱眉道：“可是那家的人都好凶。” “你乖一点，有人骂你就不理他，咱是穷人，不能得罪人家。” 江映月有些无奈，现在家里的开销，靠的都是她打些零工维持。 除了给人纳鞋底之外，他也去给人当杂工。 她接是算是一个外包的活，刘员外家的下人不够用，江映月便趁机接了些活，给人洗衣服。 收入不算高，洗三件衣服才有一文钱，一文钱，也就够买一个烧饼的。 管家还不给她皂角粉，所以她需要洗很久才能把衣服洗干净。 算起来，一天也赚不了几文钱，收入比院外府里的下人都低的多。 可也没办法，性别歧视什么时候都有，这个时代尤为严重，她很难找到活。 张寒在厨房洗着碗，同时也开始琢磨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张寒的身体里。 他看过小说和影视剧，对穿越重生这样的词汇并不陌生，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离奇，有些不真实。 十年寒窗，十年奋斗，数十亿的资产，光明的前途。 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里面包含了他太多的心血，现在的张寒只想回去。 可是，他怎么回去呢？ 看着锅里的洗锅水，张寒暗暗的想着——如果死了，能不能回去？ 好多穿越重生的故事，都是主人公死了之后发生了，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可是，要是真让他找块石头撞死，他有下不了这个勇气。 万一撞死了不能回去，那不就完犊子了么。 洗完了碗筷，张寒看到江映月目光有些躲闪，开口问道：“你脸上伤还好吗？” 江映月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道：“不碍事。” “家里有药吗？我给你抹点药。。” “没有，没事的，只要你不打我，很快就好了。” 江映月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又道：“张寒，家里真的没钱了，我不骗你。我一会儿去做些工，晚上能买些米面回来，你只要不去赌，肯定不会饿到你。” 江映月说完话，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牙关紧咬。 他已经做好了再被打个半死的准备，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就辛苦你了，我会想办法找份工作的，这段时间有劳了。” 张寒看向灵儿，尽量做出温和的笑容，说道：“灵儿就跟我在家吧。” 江映月的眉目舒展开来，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现在的她真的不清楚张寒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但她又不敢抱有希望，过去她曾经期望过，但迎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江映月看向灵儿，想到了什么，惶恐的将灵儿拉入怀里。 朝着张寒喊道：“不许动灵儿，她管你叫爹！” “啊？” 张寒只是单纯的怕她辛苦，才提出自己带孩子的。 结果，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误会了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如果敢卖掉灵儿，我就吊死在这里，我也不活了！” 江映月第一次敢跟张寒这么说话，她的眼神无比坚定，仿佛在告诉张寒，自己一定会说道做到。 对此，张寒也相信。 这个时代的女人气性大，说吊死就肯定要吊死。 见状，他也不敢说什么。 江映月去纳鞋底。 灵儿精灵般来到近前，大眼睛灵动的看着张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其实，不是我父亲吧？” 张寒一惊，心说孩子的心思果然单纯敏锐，他服下身子，点点头小声道：“没错，你害怕吗？” “不，不怕。”张灵摇摇头，又问道：“你会打mama？” “不会。” “那，你会打灵儿吗？” “不会。” 小家伙脸上笑容绽放了出来，开心道：“那以后，我就管你叫爹爹。” “好，一言为定！” 江映月纳完鞋底，看到灵儿跟张寒窃窃私语，开口道：“灵儿，走吧，晚了要被骂的。” 说着话把灵儿抱了起来，出门而去。 张寒还俯着身子，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随后，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前世他虽然功成名就，但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直到穿越之前，都还没有成家。 现在虽然钱没了，但却有了一个小家，自己也第一次听到小孩子叫自己爸爸，感觉还挺温馨的。 环顾四周，张寒想找些事做，便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 不仅晒了被子，擦了桌椅。 见地面凹凸不平，甚至还借来农具把地面锄了一番，并加水和泥，给屋里做了个地平。 现在还早，天气也不错，想来到了晚上就能走人了。 看着水缸也见底了，他又把水缸挑满。 之后，他便在门口坐下，还是思索以后的方向。 根本上讲，他是想回去的，可他舍不得以死来验证。 于是，便开始思索这个时代的特征，想着先挣些钱。 傍晚，江映月带着孩子回来了。 她看起来很疲惫，但怀里还抱着一包吃食，闻着像是包子。 一进门，看到平整的地面，和整洁的家。 江映月一愣，她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可随后注意到正冲她微笑的张寒，便发自内心的欣喜。 或许，他真的变了。 “我在家里闲的发慌，就找了些事做。”张寒笑着解释道。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江映月怀里抱着的那个纸包。 张寒知道，据他所了解的历史，封建王朝时期，纸是很珍贵的，绝对没有奢侈到可以用来包食物的程度。 因此，他便有些不知道，这里到底跟自己所认知的哪个朝代相似了。 江映月顺着张寒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纸包，还以为张寒是饿了，便开口道：“我做工赚了些钱，又找父亲借了一些。这里面是买的包子，你先吃吧。” 张寒接过纸包，一口塞进了一个包子。 他确实是饿坏了，一整天都只是喝了一碗米汤，又没其他吃食。 之前恶狠了没觉得，现在一闻到香味儿就受不了了。 三口两口，包子就让他一个人吃了一半。 看着目瞪口呆的母女俩，张寒一拍脑门，赶忙停了下来，将余下包子递给二人，说：“你们也吃，你们也吃。” 江映月掩嘴轻笑，她感觉张寒这个样子非常有趣。 思想环顾，整洁的家还是让她如梦似幻。 这是真的吗？ 还是说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一个梦而已？ 江映月从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若是如此，她也不会嫁给当初只是穷书生的张寒。 他看着面前温柔的男人，她多么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那怕是个梦，也希望不要醒来。 张寒询问了江映月现在的物价，随后不由感慨。 又问了一些朝廷的政策。 不由庆幸，甚好甚好，好在是治世。 这就代表，他有着无限的机会。 许多人或许认为，盛世是最好的。 其实，盛世之下的百姓，过的并不轻松。 反而是盛世之前的治世，因为迫切的需要发展经济，朝廷对下面也管理的没有那么严格，只想快些恢复财政，恢复民生。 这种时代，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个机会。 二十一世纪，张寒都能在那样残酷的竞争下拼出几十亿的身家。 他相信，来到了这里，他一定也能够拼出一片天。 “你多吃些。”江映月把包子推回来。 张寒摇摇头，又推了回去，说：“我吃的不少了，你那么辛苦，才是要多吃一些。我最近会找些营生的，苦日子会结束的。” 江映月点点头，眼眶湿润，想要说些什么，可一肚子的话就是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怎么了？你别哭啊。”张寒有些慌了手脚。 江映月生的俊俏，一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跟林黛玉似的。 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疼。 江映月抹着眼泪，哽咽道：“我是高兴的。”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可以去求山长，继续教书，我也会好好做工，日子会好的。我只希望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赌了，好吗？” “嗯，不赌了。”张寒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有人砸门。 声势不小，想必来者不善。 “谁啊？”江映月问道。 “我！陈魁！”门外的声音很是低沉，仿佛带着一丝火气。 江映月听到这个名字神色有些紧张，她知道陈魁是个混子，还绰号叫什么镇城西，好多人都怕他。 但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张寒欠了陈魁的赌债，这是来要债来了。 “怎么了？”张寒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事，没事，你别出去。”江映月不想张寒再跟那些人来往，纵然害怕，还是颤抖着去开了门。 江映月打开门，看到陈魁黑着脸，她惊惧道：“这么晚了，有事儿嘛？” “废话！当然有事儿，你家张寒欠了我两个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江映月咬咬牙，让他等一下，随后悄悄从藏钱的地方找出两个钱来，出门递给了他。 陈魁掂量掂量银钱的分量，呵斥道：“哼！这么点儿钱，打发叫花子呢！” “不是就两个钱吗？” “切，两个钱那是一个月前的，一个月下来，利滚利，你该还我二十两。” “二十两！”江映月惊道。 这可是一百倍啊，高利贷也没有这么狠的。 “二十两，这也太多了。” “多？老子要的够少的了。呵呵，要是还不起也行，我看你小皮娘长的水灵，不如陪陪我镇城西大爷，给大爷陪舒服了，这钱就免了。” 说着话，陈魁就伸手要往江映月脸上去摸。 江映月吓得往后退，却撞到了张寒的怀里。 一回头，她只看到张寒面沉似水，昏暗的月光下，那一对眸子，绽放着摄人的寒芒，如同要杀人一般。 “小皮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还钱，老子把你卖到窑子当妓女！” 陈魁忽见张寒，想着自己刚才调戏人家老婆，有些恼羞成怒，当即扯着脖子，伸手点指，跳着脚的骂街。 张寒二话不说，抄起菜刀就朝着陈魁的手指砍去。 陈魁吓了一个哆嗦，赶忙收回了手指，但还是被划伤了，掉了一块皮。 “哎呦！张寒你小子，你要疯啊你！” 张寒阴沉着脸，提着刀，迈步往前，死死的盯着门外的陈魁。 陈魁个子不高，但颇为壮硕，身上有很重的rou腥味儿，从原先张寒的记忆中得知，这家伙是个屠户。 仗着有把子力气，又有些钱财，没少欺负人。 但今天，他碰到硬茬子了。 “就特么你叫镇城西啊！”张寒一刀砍了下去。 这一刀，他没想害命，但还是把陈魁吓的往后一缩。他可不敢赌。 “张寒，你要疯啊你，竟然拿刀砍你镇城西大爷。”他捂着流血的手指，声音颤抖，仿佛还有些委屈，“姥姥！今天伤了本大爷，不把你娘子配给老子，老子给你没完！” 张寒可不惯着他的毛病。 商场如战场，他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什么时候怕过一个混混？ “猪狗一样下贱的东西，也敢装着胆子叫镇城西，再不滚，老子今天烹了你！” 说着，张寒举着刀就追了上去。 陈魁见他发狠，也不敢再纠缠，扭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