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异域女
冷不丁被提及,秦汐秀眉蹙起,大惑不解。 “这位姑娘,你同小汐素不相识,这是何意,莫不是当我欢饮楼是个儿戏之地?” 钟思蕊胸中愤愤不平,感情,这厮蹬鼻子上脸,还不拿自己当回事了,要知道在洛戈,就连高官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同欢饮楼争个什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估计明天欢饮楼就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其中的利害关系钟思蕊还是一清二楚的。 首先,就是放出狠话,拆欢饮楼的凤舞台,看似不成功,实则已经将欢饮楼摆了一道。她一向称忙不怎么会客,不少人想见她她不过是敷衍了事。现如今,有人砸场子到家里来了,加之无事,她便出来瞅瞅。本来不想生事,顺便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谁知拓跋清怡那家伙,还真的收敛了。所说是闹剧就罢了,偏生她还许下三千金。到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小汐下战书。 一来是奇怪,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 而来是不解,欢饮楼并不曾招惹过谁。 三来是愤怒,还真容这厮在欢饮楼作孽了吗? “姑娘真以为自己是这欢饮楼的主人了吗?小汐的事情与你何干,若是无意,还请撤离,若是故意为之,休怪我思蕊夫人不领情。” “夫人还是当年的脾气,不过洛戈姻缘节后即是三生节,正是三日以后。秦姑娘昨日参加姻缘节活动想必众人皆知。那么三日以后的三生节必然会参加的吧,除非秦姑娘想断了这份姻缘,三日之后,画舫上见,届时,比舞就顺理成章了。您说是不是夫人?” 没想到这丫头说话还挺灵机,钟思蕊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拓跋清怡说得不错,在洛戈,姻缘节后三日就是三生节,是同姻缘节连在一起的。在三生节,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一起去观画舫,放花灯。 其中有一项规定,就是参加了姻缘节的女子,或者是城中知名的花魁,都要去画舫上跳舞,祈求三生石的庇佑,望姻缘连三生,系三世。 不过,秦汐参加姻缘节时是戴了面纱的。云时又扣着面具,理应是不为人知的。可是正如云时所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因为有姻缘木,就必然会被人瞧了去。 当然关于这一点,尽管云时早就料到,事情一定会揭明。虽不至于满城风雨,但是闲言碎语是铁定了的。不过,既然他有心,又怎么会在乎别人呢? 这些点,钟思蕊也能够想的明白,只是尚有一件事,那就是就算大家知道昨日的白衣女子时秦汐,可是云时到欢饮楼一向是秘密,别人又怎么知道她身边的就是秦汐? 而且还设计了一套,设计了一套又只是为了比舞? 钟思蕊回想了洛戈有关三生节的事情,关于比舞这一块,也是又寓意的。若是有女子心仪男子,但是男子已经有了配偶,女子可以通过同男子的配偶比舞,无论结果,只表心意。 这似乎是唯一说的通的地方,只是。秦汐和钟思蕊都不认识眼前的拓跋清怡,拓跋清怡又是外地人,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云时示爱呢。 秦汐不知道还有个三生节,多亏涟漪,已经在一旁小声解释了一遍。 在秦汐还半知半解的时候,钟思蕊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什么叫做当年的脾气。 她们?认识? “姑娘究竟是何居心?” 女子已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转身离去了。钟思蕊回头对书香低头吩咐了几句,书香迈着急匆匆的小步朝外走去。看着在一楼看热闹的几人,钟思蕊也就不在意了。 比起平民百姓,有素养的人还是稍微有度些。不过,事情肯定是传出去了,但是现在她更关注拓跋清怡。 此人,必不简单。 秦汐脑子里比起钟思蕊疑惑更多,因为她不是洛戈的人,不清楚洛戈的风俗,加之同云时感情正在升温,思绪钝化。一来二去,快要把自己绕进去了。 钟思蕊只觉得心烦,刚刚回来就碰到麻烦,还与公子的心头rou有关,处理得不好,公子非得同自己干上,最主要的是,闹出了笑话,被小梨子冷嘲几句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傅越国,被陌叶知道了,还不得丢尽脸面? 钟思蕊携着秦汐的手上了三楼,图个清净,推开门落座,她便揉了揉太阳xue,方才叫书香跟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三日之后,画舫比舞又该怎么应对,如今之计,只有将小汐留着,反正公子就是图个姻缘节的新鲜,总不能真的带着小汐去参加三生节了吧。 若是这般,那公子也就着实猖狂了,本就局势混乱。公子再浪几把,还不得添来许多麻烦。不是她不相信公子。只是今日的事情,大家也都见识过了。 拓跋清怡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汐,不用管这些人,兴许就是闲着无聊罢了。” 秦汐摇摇头,略显沉思:“不。刚刚我细细想来,此事诸多蹊跷,就方才来看,对方的本意并不是古淼和古苗,怕是我。听了涟漪的解释,我觉着,那位女子应当时仰慕云时的吧。不然怎么会………” 她怎么想不明白,云时本就优秀。第一美男,骠骑将军,战功显赫,绝世无双。那个女子能抵得了他的魅力。 譬如,她自己。 “先别急,等公子回来吧,这种事情,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她再怎么说,我们也无需心烦,好说歹说,在洛戈我们才是有权有势的人,怎的畏惧了一外地女子。” 涟漪忍不住帮衬道:“是啊,小姐,我看她,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能舞而已,故来挑衅。其实,不过是个外地的无名的艺女罢了。” 怜霜偷笑,夫人平时也不怎么训斥她们,见涟漪插话,她也忍不住说道:“是的是的,夫人,怎么为一女子心烦,好容易同秦姑娘聚一聚,莫要耽搁了时间才好。” 两队主仆你一言他一语,才讲气氛带了回来。两人便接着谈天论地,切磋棋艺。钟思蕊问秦汐是否会跳舞,秦汐答道,不会。说从小只学了刺绣。钟思蕊又缠着她教自己绣上几绣。拿来针线,钟思蕊才知道秦汐的针线功夫是如何了得。 其实,钟思蕊本来是学武功的,但是阿娘告诉她,男人不喜欢女子陈虎打打杀杀的。最好是待字闺中,学一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原本是不屑的,可是遇到陌叶以后,才会摆弄这些玩意儿。 连陌爱饮茶,她便戒了酒,整日醉在茶水里。连陌爱看舞,她便苦学了无骨蝴蝶舞,搁置了刀剑。连陌喜欢看书,她便敛了性子,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连陌喜欢听公子吹箫,她便苦练了乐器。 公子也曾取笑过她,说是好好的一个江湖侠女却被逼成了大家闺秀。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对连陌百依百顺,可是他为什么还是那样高冷呢?就算是块冰,也该捂热了吧。 然而并没有……… 看着公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小汐追到手,她的内心是无奈的。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那她个连陌之间的纱隔的也太厚了吧。 秦汐羞涩的笑笑,同思蕊讲解如何下脚,多少种收尾,又怎么覆缝。一开始钟思蕊还觉得新鲜听到后面,终是不感兴趣,倚着软榻昏昏沉沉地躺了去。涟漪正要开口,秦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用手比划了几下。 怜霜立马会意,拿来了夫人常用的大氅。秦汐将大氅轻轻盖在钟思蕊身上,手动调了调香料,换了安眠香。就带着涟漪和怜霜出去了。 “我看思蕊定是刚从江南赶回来,难免疲惫,我们就别打扰她安歇了。怜霜,可还有去处?” 怜霜很是聪敏,夜心疼风尘仆仆的夫人,就领着秦汐去了另一间房,又出去忙了。屋子里只剩下主仆二人,气氛松散了不少。 “主子,你说我是不是很有掌事丫鬟的潜质呢。” 秦汐爬在桌子上,想了想,点头,同时又摇摇头。 “涟漪,其实,每一个丫鬟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但有一个人不一样。” “谁?” “木槿,可是我找不到她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任性了,所以,把木槿也弄丢了。她陪了我那么多年,可是那一别,我却再也找不到她了。你说,我一个人来到洛戈,享清福,而她生死未卜。我……是不是……很不念旧情呢?木槿……木槿……” 秦汐眼角噙着泪花。思念一个人不用挂在嘴边,她想要找到木槿,可是她又怕找不到。她感谢每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但是木槿,她是很在意很在意的。 越是在意,越不想提。 天涯之大,木槿,你又在哪里? 同涟漪相处,总是同木槿不同的。几年来的陪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她多想告诉云时,让他帮帮自己,找一下木槿。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