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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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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玉兰jiejie,您让芳绒去德宁院了?”阿桃一边答话,一边伸手扶了崔婉清出来,“大概是路上走岔了路,还真是没见到芳绒的人。”

    崔婉清瞧着赶来给自己挡轿门的玉兰,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居然你都到大门上等了?”

    玉兰笑着摇头,“这不是赶巧了么?人都忙着,婢子在屋里也着急,干脆出来迎迎您,还能吹吹风呢。”

    崔婉清一看玉兰叉过了话茬子,知道有事情是真,但不能当众明说也不假,便不再多问,扶着上前两步,赶着伺候自己的石mama进了正屋门。

    她这会只要扭头,就能看见,阿桃已经抓住了玉兰的手,小脸惊慌的,正和玉兰贴的紧紧的,咬上了耳朵。

    玉兰本来高兴的心,也因着阿桃的话,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她眼光深沉的瞧着前面先行的主子,暗暗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莺巧的事情,也是时候说给九小姐知道了。”

    一进门,在门口候着的芳尘,就笑盈盈的给崔婉清请安,伺候着她解了披风。

    主仆几人来到西暖阁,这奉茶的奉茶,拿软底绣鞋的拿软底绣鞋,石mama便扶着崔婉清上了炕,将脱下的绣鞋,递给小丫鬟,让拿出去浆洗。

    这位乃是崔老夫人,特特为自家孙女儿精心挑选的稳当人,自打云mama病了,这位就完全的顶了上来。

    还别说,不愧是老太君亲点的人。办事就是牢靠,且还是个不爱多话的性子。

    石mama的年纪虽然四十多了,但是因着是崔家的老人儿,保养得宜,看着不过三十许,崔婉清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出门也爱带着一起去。

    不多时。大家都把手里的火忙完了。崔婉清手中的茶也品了一道了,就见玉兰亲自捧着一个楠木雕花香宝相花金角的箱子进来。

    万分珍视,小心翼翼的放在炕桌上。只见一向稳得住的她,这会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她看了一眼崔婉清,这才伸手将箱子打了开来。

    崔婉清心中好奇的很。不知道能让玉兰动心的物件,得是个怎么不俗法?

    不过等她看了箱中一眼后。也是控制不住的心中狂跳。

    原来,在这个不算大的小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三排九个白玉圆瓷瓶,这可不正是和装玉颜膏的瓶子一模一样吗?

    崔婉清当日也得了三瓶玉颜膏。说起来和崔婉云是均分,可是崔婉云只抹脸上那点地方,崔婉清几乎全身都得用。就算玉兰她们用的再小心节省,也只剩下不多的半瓶了。

    玉兰昨儿个还背着崔婉清和方mama念叨。说是要用完了,可得怎么好?

    这东西可不是拿着银子就能买来的,自家小姐眼看着满身的伤痕,这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好啊?

    崔婉清的伤痕主要在胳膊,腿和脚上,虽然不像崔婉云那么悲催,但是一脱衣服就全露馅了。

    别人都不论,一旦要是成了亲,姑爷看到这跟树枝似得伤痕,哪能乐意?

    问题是,崔家再有多少钱,再有多么宠爱崔婉清,也无法买来只供皇家使用的玉颜膏。

    这东西乃是用天山雪莲为主药,雪莲稀少难得,因此每年进上的也不足三十瓶。

    崔婉华用颜面去换,也只换来了六瓶,只要想到自家主子要断药,谁能不愁?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明明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偏生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刚才崔婉清刚前脚走,后脚崔长健就使人送了这个箱子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大方的给了九瓶玉颜膏!

    玉兰当时高兴的都能飞到天上去,但还是抓住了关键,在给崔亮赏钱的时候,小声问了句,“亮小哥,敢问是只有咱们这里才有,还是云苑也有一份?”

    崔亮是崔长健打小一起长大的长随,心腹中的心腹,闻言吐了吐舌头,摇头叹道:“我的好jiejie,您当这是大白菜呢?我们三爷能随便送?这事要说起来,我们三爷也是实在没办法,谁能没有个远近亲疏呢?”

    “您那,可万万不敢走漏了风声,害的我家三爷背黑锅。”

    正是因为如此,玉兰压根不敢假手他人,传话都不敢露半个字去,只让方mama知晓了,便将箱子藏在崔婉清卧室,到这会才拿了出来。

    崔婉清从最初的震撼里回过了神,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取了最中间的那瓶出来,果不出她所料,底下平铺着一张茜色流金暗花香笺。

    崔婉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那人做得出来,自家三哥最近虽然也是得用,但却绝不会有这样大的能力,能一口气送来整箱的玉颜膏。

    崔婉清拿着从底下翻出来的香笺,示意玉兰和石mama将玉颜膏收好,阿桃本就心虚,见状也跟着一起出了门,屋里登时就只剩了崔婉清一人。

    她盯着手中的香笺出了会神,眼神闪烁不定,好一会才叹息着将花笺打了开来。

    只见熟悉的笔体,行云流水的写着漂亮的小楷,内容就是让她不要有顾忌,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无需省着不舍得。

    眼下虽然只搜罗了九瓶,但是他早就派了人去天山采购雪莲,想来等这九瓶用完,新制出来的药膏也就接上了。

    好么,这简直是打着长期使用的念想了!

    这封花笺上的话语很是简单明了,语气也是朋友间的正常语气,若不是最后的一七言绝句,那可真是一封再正常不过的书信。

    可问题是,齐玄辉就在最底下用略大的字体,写了这么一缠绵悱恻的情诗来:‘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崔婉清默默的心中念了一遍,暗骂齐玄辉好厚的脸皮,这样直白的诗句也敢亲手写了送来,半点都不担心会被人看到。

    而自家三哥也是个粗心的,居然看也不看的,就原模原样的送了来,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遭心的岔子,自己还有名声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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