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负债千万1
回到客厅，蓝青躺在沙发上眼神阴晴不定。 瞧见蹑手蹑脚走进门来的唐霜、王姨、小娄等人，他摆手示意所有人坐下来。 “我破产啦，想必大家心里或多或少也知道。”蓝青语气平缓，像是倾家荡产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我...我们其实早就明白。”王姨是直肠子，既然老板承认，她认为再装作不知，很虚伪。 “对，因为我不思进取，遭到了报应。现在，和你们说一声抱歉。” 闻言，蔓蔓眼泪眨巴像是要流出泪水：“不，老板，是我们没帮上您...” 没有接茬，蓝青继续吩咐道：“然后，这月工资正常发。今天把你们此前负责的一些区域，任何我能带走的东西，找盒子打包好，我会另外给你们费用。” “真要明天搬走？”唐霜没想到蓝青竟然来真的，愿意接受这个残酷事实。 “然后把东西堆放在草坪上即可，你们就…走吧。” “老板啊，我才回来呀，还想着和您出去喝一杯呢。”王老四舍不得这份工作，每季度都可以申请度假一次，他和老婆会在大圆床上爽的要死。 但失去这份工作，老婆肯定会要他死。 “是啊老板，您肯定有办法走出困境，我们相信您可以的。”除了舍不得工作之外，经过这两天相处，小娄觉得蓝青似乎变得亲切起来，真心愿意服务对方。 “都出去吧，忙乎各自事情，按照我说的来。我和你们唐姐还有一些事需要解决，谢谢大家。” “我...” “这...” “老板，您...” 片刻后，待到王姨走出门外，蓝青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从走进门到现在，他一直在强忍着。 说不心痛是假的，昨天开业，今天就倒闭。 搁谁，谁受得了？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坚强。”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唐霜轻笑一声。 她要夸奖蓝青，只为提防对方做出一些消极反应。 “我还能怎么办？对着他们歇斯底里？” “你...唉...”欲言又止，唐霜坐到了蓝青对面沙发上。 “说说吧，最起码在我发道歉书之前，让我了解一下自身境地。”愁容满面，蓝青轻笑道：“我身在局中，有些事看不清楚，想听你做何见解。” “唉，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还能这么理智？你应该好生休息。”唐霜紧皱眉头，她示意蓝青躺在沙发上。 “唐姐，您不用怕我有什么问题。自己造的孽，自己担着，很正常。” “可是至少应该骂出来，怒斥出来...” “那有什么用呢？坏事发生后，普通人是这种反应，没问题。可我是影帝，必须保持清醒，才能看清前路。” 蓝青在前世并没有因为受到良好教育，从而过上优渥生活。挣扎在社会上的他，最常见的就是太阳升起、日落西山。 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外卖员时，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他偶尔会弄撒外卖。 一开始他也会手足无措，打电话给站长，低头埋怨。到了后来，只会用最快速度回到店铺自掏腰包，再买一份。 出了事，不要纠结，该怎么解决，就那样去解决。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按照我的理解来分析，说出你现在所遇到的...难题。” 顿了一下，唐霜开口道：“现在你已经被半岛逐出，没有回去的可能性，毕竟脸皮已经撕破，马策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你。反正半岛这辈子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想必你也是一样。” “说一些我不知道的，比如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困境，舆论风波。”因为才当了两天影帝，蓝青不了解圈子。 他希望弄清楚这些，根据具体情况作出调整。自己已经被解雇，唐霜终究是要走的，不提前了解一些有利信息，他还没踏出去一步，恐怕就会掉进万丈悬崖。 更别说一年之约横在那里，现在想来，真是冲动。 再次获得影帝荣誉，很难。 虽然可以勤加学习，尝试改编出让这方社会接受的作品。可是没有名气、流量以及投资，他什么都做不了的。 “首先，你被半岛强制解约后，公司签约艺人那一栏就没有你名字了。这时候有心人肯定能发现，再加上你需要在网络上发表道歉书，除非是不上网的人，大部分网友都会知道你已经被半岛解雇。” “继续。” “然后，你一旦失去半岛这座靠山，所有自媒体、公众号为了流量，将会把笔杆子对准你。因为他们需要制造舆论，制造话题，制造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去诋毁你，只有这样它们才有流量，有了流量才可以接广告挣钱...” 点头又摇头，蓝青却持有不同意见：“所有事情都会被公众淡忘的，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我那些舆论风波不过是比其他事件多持续几天而已，何必道歉呢？” 说真的，事情不是他干的，让他认错，实在无法接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想，这是人生污点，不是舆论问题，而是会影响到自身名誉的。所以。发布道歉声明，卖点惨没坏处。” “没有实力，名誉算个鸡毛，有了名气，所有人都会为我洗。” “确实是这样，不错，可是该卖还是得卖。然后你需要伏蛰起来，只要舆论风波受到的越少，那么其他公司还是...” “不可能，没有公司会要我。”摇头叹息，蓝青知道，唐霜不过是在安慰他。 一位影帝被半岛这种发展型传媒公司逐出，那证明什么？ 证明，烂到家了呀。 否则以影帝流量，以自己这张脸，再没用，当模特也能挣一点。 简单分析，现在他是可以去大公司求职，也会被小公司找上门来。 可是自身口碑这么烂，就算大公司要他，签约金额以及抽成分红也是低到离谱。男一男二也别想啦，就是扔在那边当花瓶用。 小公司是可以做到把男一号继续留给他，可是那点投资，那些被上层筛了无数遍的剧本...不演也罢。 就像是做生意，一次拖账，两次拖账，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赖账不还，不管实力再雄厚，能力再强。 对不起。 在圈子百分之九十人眼里，不会再有任何被信任的机会。 这就是他成为过街老鼠的有利证明，也是一年之约的最大阻力。 “虽然我很想安慰你，但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了，以影视板块来说，你日后的路很难走。 首先，你会陷入被辞退的舆论风波中；接着可能会得到扫把奖，再被拿出来开涮；后面等到华壹影音集团成立，所有人都会转移视线，你会被彻底遗忘...” 唐霜明白，人就是墙。 砌起来很慢，倒下只需片刻功夫。 “那你呢？唐姐，事业方面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见询问，唐霜明白对方多少有点放不下。两人朝夕相处接近两年，虽然有过龌龊。 但人就是这样，只要陪在身边，无论是什么关系多少都会有一丝眷恋。 在离别时，总是充满伤感。 望着窗外夕阳，唐霜摇头：“我刚才在公司和人事那边说了，请假一个月，他们没吭声，算是默认。我也要捋一下自身处境，这段时间你找房子、搬家、日常吃饭喝水，你打电话，我都会力所能及帮...” “唉，所以我们算是分道扬镳了，对吧？”蓝青听出了言外之意，那是唐霜避而不谈的事实。 “蓝青，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是影帝不假，却是空有虚名罢啦。因为，你玩脱了呀。”忍不住急眼了，蓝青这些话让唐霜无地自容，很是愧疚。 “回来路上我收到一条短信，银行卡也被大发银行冻结，里面有三百万恐怕也取不出来啦。”打断唐霜的怒吼，蓝青觉得很吵。 他只是想感叹一声罢了，唐霜这反应，唉... 意识到财务问题确实是件大事，唐霜抱歉道：“对不起，蓝青，我知道你很难受，想要改变时遇到这种事。而且，那七千五百万欠款你得尽快还上，豪宅和车子恐怕还不够...” 眼神疑惑，蓝青不解道：“不够？这栋豪宅是五千五百万购入，商务车是一千万，跑车...” 想到自己还没摸过跑车方向盘，蓝青有些想笑：“跑车是五百万，再加上卡内剩下的三百万，合计是七千三百万左右。” 闻言，唐霜立即解释：“那只是你以为的，银行会说你房子使用过了，车子也是如此，有损耗。所以，你至少还需要填一千万空子。” “妈的，都是苍蝇。”蓝青很不爽，他终究是爆出了粗口。 “你现在基本不可能再有收入，除非起诉半岛强制解约。可是等花了一年时间打完官司，银行会马上冻结你这笔违约金，等于是竹篮打水...”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想到影帝没当成，还负债千万，蓝青想哭死。 这不是强忍着就能解决的事，一千万啊。 从出生就打工，一个月一万，干到八十岁差不多能还上，还得不吃不喝... 他是来搞笑的吗？ 是来当接盘侠的吗！？ 妈的，冤大头说的就是他。 “依我说，你也不用打官司。直接就让这笔账烂掉，大发银行那边拿到房子车子后，肯定会催你要一些差额、利息，不用理会。因为你这种房子、车子其实会升值，并不会贬值，他们只是想多薅一点，直接不管不问就行。 就像你说的，日后要是有实力，大发银行还是会对你相敬如宾。如果想要投资，贷款什么的都好说...” “我懂了。”无话可说，蓝青只能认清现实。 钱，就是万能的。 “还是先想一下住宿问题吧，你有几块名表，去典当行能换个大几百万。剩下那些化妆品以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也可以留着，除了书房内的奖章值得...纪念，其他基本无用。” 忽然意识到需要日常换洗，唐霜开口补充：“衣裳便宜的也都没用，贵的虽然能换钱，但也只能低价处理。因为都是高端定制西服、或者礼服套装，按照你身材版型制作的，卖出去也是因小失大。” “妈的。”心态崩了，蓝青好头疼。 所有变化令他防不胜防，就拿那些西装来说，扔了可惜，换钱没意义，自己穿，可是已经不是盛名之下的影帝，什么活动会邀请他去？ 独自在公寓穿着定制西装，做一顿西红柿鸡蛋面吗？ 真是够了。 他原本可以忍受更差的生活，除非是没见识过这些。 既然触摸到了，谁情愿放弃？ 也并不是说，前影帝留下来的成就以及物质他理所应当得到。也想过改变，去努力让这一切属于自己。 可是老天爷好像在戏弄他，和他作对，不给时间。 为什么马策会撕掉那些作品，他始终想不明白。 难道是观念有异？ 还是说，底牌实力出了问题？ “不可能呐，那些作品在前世火爆，半岛辨别优劣的能力毋庸置疑。难道，当真是观念不同吗！？” 蓝青紧锁眉头，眼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