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目瞪口呆

    当然，宁秀佩她们没少在这支合唱团上下功夫，基本的乐理知识视唱练耳，音准练习，发音练习等等，都抓得很紧。

    只是，合唱团的团员音乐素养参差不齐，尽管他们多少都有些音乐底子，乐感也都不错。可他们只能在课余时间抽空出来练习合唱，就这，家长持反对态度的还不少，生怕影响到他们正常的学习。

    宁秀佩一个个指导的时候，不少小姑娘偷偷瞧那边正和陈建芬聊得正欢的秦放歌，还有胆大的看得目不转睛的。不为别的，光他的这幅卖相就相当无敌。合唱团阴盛阳衰，三十个女生十个男生，宁秀佩其实想多招些男生进来的，可惜愿意参加合唱团又有潜质的，少之又有。

    宁秀佩好像意识到这个问题，回头又瞪了秦放歌好几眼，她干脆也不逐一纠正，直接跟那对爽胞胎姐妹讲，“宋子茉，宋子萱你们俩好好领唱，再来一遍，都练习一个多学期了，就准备这样去台上丢脸吗？其他人也别笑，其他学校合唱团的表演你们也都听过的，再不努力，今年怕又是垫底的份。等下注意看我指挥，用心点，早点排练好也好早点回家休息。”

    她这话说得稍微有点重，但合唱团的成员似乎都能接受的样子，宁秀佩又过去跟秦放歌讲，“你先完整地听上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问题，等下跟我们讲，再逐一做纠正，时间真的不多了，得抓紧点练习才行。”

    秦放歌点头答应下来，他这本尊有参加过合唱团的经历。当音乐教师的时候，他也辅导过一些合唱。也正是这样，他对合唱的认识更深刻，这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得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唱好，哪一方面拖了后腿都不行。

    宁秀佩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回到指挥的位置上，还对合唱团的团员讲，“你们就把他当成是坐在台下的评委，想象你们正在舞台上表演，拿出你们最高的水准来。”

    秦放歌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这时候还笑着对他们讲，“大家也别太紧张，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行，我刚刚在外面听你们就唱得很好，基本功夫都相扎实。我相信你们长久以来的训练会开花结果，演唱会相当出色，加油！”

    合唱团的小女生小男生似乎都很好骗的样子，被他们母子俩联合着这一忽悠，脸蛋都有了微微笑容。

    宁秀佩和钢琴伴奏老师陈建芬做了眼神交流之后，就重新开始排演。

    欢快的钢琴前奏之后，首先领唱的是头上系着红色皮筋的女生，她还没到变声期，童声清脆通透，甜美可爱，宛如百灵出谷。

    “母亲的乳。汁甘甜温润，将我们从小喂养……”

    接着是另外一个女生领唱，和她的姐妹一样没到变声期，声音中带着那种纯净无暇的美好。

    “母亲的怀抱温暖宽广，谁不心生向往……”

    然后全体合唱团一起齐声合唱，“谁不爱自己的母亲，谁不留恋母亲的怀抱。我们伟大的祖国，就像母亲一样。长江黄河，哺育了我们五千年，泰山长城，撑起了民族的铁骨脊梁……”

    副歌部分，合唱团采取的依旧是合唱的方式，“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温暖甜蜜让人留恋。衷心赞美你啊，祖国母亲，祝你永远美丽健康。诚挚祝福你啊，祖国母亲，愿人人幸福安康……”

    这四十个不同的声音，加上钢琴伴奏的声音和在一起的效果，远不是独唱的效果所能比拟的，尽管还有种种不足，但那种规模宏大、波澜壮阔、蕴涵万千的效果已然出来了。

    秦放歌现在的耳朵也是灵敏到变态，在他们大合唱的时候，他依旧能将每个人的声音辨别清楚，在他听来，每个人的声音就相当于一个声部，加上钢琴，这里一共就有四十一个声部。

    同时，他在听的时候，他的脑子也在疯狂运转，尝试着将这些声部重新构建，力图使其音准协和。最起码，不要像现在一样混乱、不协和，艺术感差。

    当然，这也是秦放歌的要求高，没办法，谁叫他现在拥有世界上最挑剔的耳朵呢！不过他不敢把内心最真实感受讲出来。要不然，一准得被宁秀佩她们的唾沫淹死！感情她们辛苦排练这么久，到他耳中就一无是处？

    所以，秦放歌在她们唱完之后，热烈鼓掌，笑着夸奖她们，“唱得相当不错，看来我今天来对了，大家把最优秀的一面都展示出来，让我大饱耳福。”

    好听的话人人都爱听，感觉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合唱团的男生女生也都很开心。

    宁秀佩这时候也不当恶人，她确实也感觉她们这次合唱比上次好些。就让她们暂时先休息一下，她得照顾到合唱团里面那些处于变声期的男女生，这期间他们的声带处于充血浮肿状态，合唱训练的时间不能过长，也不能任由他们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或者是嘶声力竭地唱歌什么的。

    此外，女孩子多的合唱团还有一个麻烦事情，女生来例假的时候，要注意声带的保护和休息，也不能长时间唱歌。

    宁秀佩去问秦放歌意见的时候，几个活泼的女生胆子大，竟然跑过来围观，其中就包括那对双胞胎姐妹，一个个眨巴着眼睛，都想听听这个大帅哥最真实的想法。

    宁秀佩也威逼他说实话，还说她不想再让合唱团掉车尾了！江城市的几首市重点中学中，九中的地理位置师资条件都排名末位，吸引不到最好的生源，校领导对合唱团的支持力度也不大，要不是宁秀佩和陈建芬两人花心思组织训练，以前的合唱比赛铁定比赛最后一名。

    秦放歌笑着讲，“她们唱得确实不错，看得出来，都尽力了。当然，整个合唱团的演唱，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觉得我们之前还是太中规中矩，这首歌难度并不算大，想唱出彩也就不那么容易。是不是考虑下，增加点难度，在前面的主歌部分加入轮唱，和声以及多声部方面，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嘛！”

    宁秀佩表示，“你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们不想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你到是说说具体的解决方案……”

    秦放歌还是保持着笑脸，“我们要相信合唱团孩子们的潜力是无限的，我刚刚听了下，我们合唱团成员现在的基础条件真的很不错，各个声部都有，多做下尝试总是好的。陈老师，参加比赛只能用钢琴伴奏吗？”

    陈建芬点头，“教委是这样规定的。”

    秦放歌就说，“那钢琴伴奏还得重新做，有陈老师的钢琴伴奏和宁老师的指挥带着，只要合唱团员听音够准的话，就算加入多声部合唱，难度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陈建芬有些为难地说，“这方面的练习我们没少做，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这钢琴伴奏重新做的话……”

    “我脸皮厚先试着写写看，陈老师给我当指导怎样？”秦放歌笑着问。

    陈建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放歌写钢琴伴奏？什么时候他的钢琴水准都到了这程度，连她这个弹钢琴二十多年的人也不敢轻易说这样的话。是他年少轻狂急于表现自己还是怎样？

    可不管怎样，陈建芬都不好在他一个晚辈面前失礼，只点头答应下来并给他让出座位。她倒是很想看看，他能把这钢琴伴奏写到什么样的程度。

    听他的意思，是想用钢琴伴奏的声部来带合唱团的声部，那他要写出来的钢琴伴奏，也必须是多声部的。不弹钢琴的人或许不清楚，这多声部的钢琴曲，别说写了，光是想要弹得清楚分明，将各个声部的特点完美展示出来，没个十几年的功夫，都很难做到。

    秦放歌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他的钢琴水准什么时候突飞猛进到这样高深的程度了？

    再看宁秀佩，对此倒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肯定是知道秦放歌钢琴水平的。

    且不说陈建芬这边，秦放歌到钢琴前坐下，稍微酝酿了一阵，就在钢琴上演奏了起来。

    他最近一直在练习巴赫的作品，那里面的作曲手法和技巧，当真是博大精深，尤其对复调作品，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现在随便拿出一点来，用在这种曲目上，真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在进行多声部轮唱以及和声的时候，其中的旋律和节奏基本都是相同的，他甚至都不需要做过多的变奏，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合理织体方式，如何将其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对抄过这么多钢琴曲，又自己写过不少钢琴曲的秦放歌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大难度的事情。

    他先在钢琴上弹了一遍确定大致思路，第二遍修正细节，搞定！

    秦放歌倒是轻松自在，旁边一直关注着他的陈建芬却看得目瞪口呆。

    就算抛开作曲方面不说，光他的演奏手法，就让她觉得她这二十多年的钢琴生涯，都活狗身上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