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超现实少女与非常规少年（2）
“的确可以这么说，但就算我们由于天文数字般的巧合再次遇到了，谁又能保证一定能交上朋友？更不要说再进一步了。” “没错，”我赞同她的话：“更别说还有家庭与学校的种种限制，就算成为朋友，能够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更大的可能性是一到期末考试临近时就人间蒸发，最后因为考上不同的大学或搬家而分道扬镳。” “经研究表明，高中生情侣长大之后能够结婚的可能性是0.2％。” “虽然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但统计出这个数据的人一定是个闲得蛋疼的白痴就是了。” “说得没错。”少女用有些诧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 “没想到你还挺懂的嘛。”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在冥冥之中建立了一种名为同志的默契。（才怪） 总之，我们的对话到这里暂告一段落。由于我们之间的距离比起刚才稍微拉近了一点，我走到她的身旁，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肩膀与肩膀隔着一个水瓶的距离，少女并没有表露出反感，而我也不太在意，她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抬头仰望着人类不合理举动的小狗或是小猫。 “坐的这么近，不怕被讨厌吗？” 她用省略了主语的话语表示疑问，我打开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无视坐在一边的她的话语，埋头吃了起来。 当然，我有客观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就像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发情少年，但说到底我需要找个地方享用我的早餐，而刚刚认识的这个少女比电脑里的游戏更能提起我的兴趣。 仅此而已。 见到我没有回答，少女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向被放在膝盖上的便当，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后，说道： “分我一点。” “怎么分？”我头也不抬地问道，并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筷子示意她只有一双。 “让我用你的筷子。” “间接接吻。”我提醒道。 她耸耸肩。 “我以为你们男生都会相当欢迎这种事情，毕竟我长得还算可以。” 我脸颊一抽，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作罢。我从装便当的袋子里取出剩下的勺子，对她问道： “这个可以吗？” “可以。” 于是她接过勺子，一把把我便当里的最大块奥尔良鸡rou抢了过去，失去主料的便当变成了只有米饭与蔬菜的健康餐。 我看着她鼓起脸颊咀嚼食物，一点也没有细嚼慢咽的淑女风范。 “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随便和男生间接接吻。” 我像是母亲一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结果换来了一句这样的回复： “你是在吃醋吗？可我并不是你的女朋友。” 好吧，我大概可以理解女儿不听话时作为母亲的心情了，开玩笑的。 “怎么说呢，大概像是意识到某种美好的事物即将失去时会产生的惋惜的心情吧。” 我解释着自己也不太理解的话，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一边咀嚼嘴里的鸡rou一边说道： “放心吧，我并没有和其他男生这么做过。” 我找不到这句话里我应该放心的部分，毕竟我不是她男朋友，话说“其他男生”这四个字总让我觉得有所歧义，好像很容易引人误会。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句话我原样奉还给你。” 接着我低头吃掉了剩余的健康餐，而她取走了便当里所有的鸡rou，我们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我不去丢掉吃完的便当盒，而是抬头看着今晚的夜空。 没什么特别的，而我甚至搞不清楚上弦月与下弦月的区别。 不知是谁先开口感叹道： “如果是在小说里，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有继续发展吧。” “我想大概会转到同一所学校，然后发展酸酸甜甜的恋爱故事。” 后一句大概是我回答的，真奇怪，在这个时候我竟然不觉得害羞。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今后将不再见面，所产生的近乎于自暴自弃的心理吗？ “哈，那样真好。” 她轻嗤了一声，我站起身，准备去垃圾桶处丢掉便当盒，然后回家。 我没有再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因为问了也没有意义，只会在回忆里添上无足轻重的一笔。 似乎是看出了我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她叫住了我，对我说： “喂。” “叫名字，我叫栾沐风。” “栾沐风。” “什么事？” “记住了，我叫璃，琉璃的璃。” 记住了有什么意义吗？我把这个问题藏在心底，背对着她点点头。 然后丢掉便当盒，走上之前被中断的回家的路。 我想，我们一定不会再见。 然后这个夜晚的记忆，一定会像是晶莹的琉璃般，蒙上尘埃，最后逐渐被时间抹去吧。 也不知道未来想起这段回忆，会不会痛恨过去没有紧紧掌握住机会的自己。我忍不住这样想道。 但起码我现在并不后悔，毕竟，我总是活在现在。 …… 然后，很不幸的，或者是很幸运的。 我又见到了她。 说一下时间吧，现在是第二天。 也就是说，和她相遇只是昨天的事情。 哦，忘了她的名字，她叫璃。 真奇怪，那她的姓呢？我昨晚偷偷这样想，但很快就抛到脑后去了，毕竟电脑里的美少女角色正在用甜美的声音亲昵地称呼我的名字。 你们应该懂得吧，在每个游戏里主角都有他们独立的代号，比方说“骑士君”或者是“Dr.沐风”。 咳咳。 不提这个，总之昨晚过后，我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结束，然后安心的回到自己的茧居生活去了。 可以理解的吧？毕竟在这个次元，美少女上门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而我平时又不怎么出门。 那么， 问： “如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会怎么样呢？” 答： “没必要就‘不可能’谈论‘不可能’，唯一的变化是‘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罢了。” 好吧，那从今往后，我是不是可以自认为是轻小说男主角？ 总之，我站在门口，与门外的璃对视着。 “呀呼~” 她抬起手，尝试性地打了个招呼。 喂，这是什么尝试，可爱度满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