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人意料的分院结果

    和往年不同，走进宴会厅之后，一年级的小巫师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参加分院仪式。

    坐在教室席中间位置的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这个身穿紫色巫师袍的老人走到高台的中心处，这是往年在宴会结束之后发表演讲时他才会站到的位置。

    一张镶嵌着金色猫头鹰浮雕的演讲台，凭空出现在邓布利多身前，无声无息但又相当引人注目。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兹开始新的学年！不过，今天我们在举行分院仪式之前，还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

    邓布利多看向了一年级的新生们，看向哈利·波特，最终目光落在了伯恩身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发生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家伙想必都听说了。毕竟，霍格沃兹没有秘密。”

    他的话，引起四张长桌上学生的一阵欢笑，不过很快他们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虽然比你们听到消息晚了一些，但是通过多方了解，我这个老头子总算也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那是两场意外。

    首先，让我们为第一场意外之中不幸受伤的高尔先生祈祷。因为他已经被送去了庞弗雷夫人那里，今晚他要在医疗室接受一宿观察，注定没法享受接下来这顿丰盛的晚宴。

    对于造成他受伤的那只袋蜘蛛，以及它的主人，我们也已经作出了相应的处理。这里就不向大家逐一赘述了。

    不过，如果说第一场意外还情有可原，第二场意外就和某些人的莽撞大意脱不了干系了。

    乔治·韦斯莱。

    弗莱德·韦斯莱。

    伯恩·斯拉格霍恩——”

    邓布利多连续点了三个名字，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双胞胎也随即站了起来，只是他们脸上其实并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难为情。反倒是坐在旁边的珀西·韦斯莱，双胞胎的哥哥以及格兰芬多的级长，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单纯地脑壳疼，所以用手捂住了额头。

    见到这情况，暗道一声该来的总会来，伯恩于是也从一年级小巫师的队伍里迈步而出。

    “韦斯莱兄弟在列车上莽撞地用出了石化咒，虽然根据调查是出于好意，但结果还是误伤了一年级的新生。因此，我决定他们每个人扣除五分。”

    话音刚落，被并排放置在大厅角落的、象征着四大学院的金属沙漏之中属于格兰芬多的那一座，卡在上半部分还未落下的那些红宝石瞬间少了十颗，和旁边的沙漏相比有了很大差别。

    与此同时，伯恩注意到，那位站在一年级队伍旁边的麦格教授把两条手臂交叉到放到了身后，没握魔杖的那只手似乎还攥成了拳头。

    “至于说，伯恩·斯拉格霍恩先生，在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情况下就胡乱施展魔咒，导致魔咒发生了变异，让总共十位同学受到了变异魔咒的侵害。

    和刚刚对韦斯莱兄弟的处罚办法相同，斯拉格霍恩先生将要被扣除五十分学院分。

    另外，他的变异魔咒还对列车造成了破坏，损害了霍格沃兹的公共财产，以及导致了这辆有着百年历史的列车第一次晚点。为此，他还要被扣上两百学院分……”

    和说出对韦斯莱双胞胎的处罚之后的情况不同，邓布利多对伯恩的处罚刚刚宣布，底下四张长桌旁的学生们就炸了锅。

    韦斯莱双胞胎从某种意义上说，可是四大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扣他们分，所有人都习惯了，见怪不怪。

    可是，伯恩却还是个刚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一次性扣掉二百五十分，甭说估计在霍格沃兹校史上算是空前绝后了，就是那些记分沙漏在开学之初里面装没装那么多的宝石都难说。

    而且，有一些聪明人，马上意识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这個名叫伯恩·斯拉格霍恩的小巫师还没有参加分院仪式——和那对韦斯莱活宝不同，现在的伯恩，其实可能是任何一个学院的学生！什么是“毒丸”？这就是！

    嘶——

    想到这一点的小巫师，几乎不约而同地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凡是对自家学院获得学院杯还有点想法的，看向伯恩的眼神都变得极为惊恐：“你不要过来啊！”

    四个学院的院长，脸上也变得神色不一。得益于霍拉斯寄给他们的信，以及“斯拉格霍恩”这个不常见的家族姓氏，四位院长都知道了伯恩是谁家的孩子。

    因此，麦格、斯普劳特和弗立维这“老三位”其实并不紧张，而有着一头油腻黑发、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小年轻”斯内普的脸色则彻底变成了锅底灰。

    “既然当事人对处罚都没有疑议，”邓布利多说，“那么分院仪式继续进行。”

    校长刚刚说这句话，被放在四脚凳上的尖顶巫师帽就“活”了过来。

    它开始不断扭动，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隙，就好像一张嘴。接着它就唱起了小调：“也许我不够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分院帽后面还唱了一段，不过新生们大多没怎么听进去，因为它前面唱得太吓人了——狠起来连自己都吃——那是不是伯恩说的就是真的，它真的会挨个撬开他们这帮小巫师的脑袋？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分院帽唱完之后，一年级的新生个个噤若寒蝉，压根就没人为它鼓掌。

    分院帽顿时破了大防。要知道，这首歌可是它足足想了一年才编出来的歌词，哪怕再怎么不好听，捧捧场总可以吧？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就在分院帽即将祖安输出的时候，麦格教授手疾眼快地把它从凳子上拿了出来。而且，有趣的是，和撸猫有些相似，被抓住“后脖颈”的分院帽立刻乖乖闭嘴。

    她朝前走了几步，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这顶帽子，听候分院结果。”

    “汉娜·艾博！”

    一个有着红扑扑的脸蛋，梳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眼睛里隐约还含着泪花。她戴上帽子，帽沿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坐下之后没多久，分院帽立刻喊了出来——

    “赫奇帕奇！”

    同时，分院帽心里也骂骂咧咧地想道：“逮到你了！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捣鬼！”

    分院仪式很快地进行着，一般小巫师刚戴上帽子，分院帽就会随即给出自己的判断。

    只有分到哈利·波特的时候，分院帽判断的时间长了一点点，它似乎还和哈利·波特小声交谈了一会儿，而哈利·波特最后竟然喊出一句：“我绝对不去斯莱特林！”

    斯内普教授的脸彻底黑了。

    最终，哈利·波特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学院，宴会厅里格兰芬多那张长桌迸发出了快要把房盖都挑翻了的热烈掌声和欢呼。级长珀西站起来和哈利·波特紧紧握手，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也喊着：“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一时间，格兰芬多的长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等到罗恩也被分到格兰芬多，珀西带着周围的人一齐鼓掌，并且向他们介绍道：“他叫罗恩，他是我最小的弟弟！”

    而接下来，分院最终轮到了伯恩。

    虽然哈利·波特被曝光之后，“救世主”光环立刻收割了一大批学生的关注，但是霍格沃兹最近的“热搜”毕竟是伯恩整出来的，那整整二百五十分学院分更是牵动着不少人的心神。大厅里，小巫师们的目光理所当然地汇聚到了他身上。

    从麦格教授手中接过分院帽，伯恩把它戴好，然后就端正地坐到四脚凳上。

    紧接着，分院帽就用比之前都要响亮的嗓音，爆出了一个相当炸裂的判断——

    “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腾”地就从校长席上站了起来；麦格教授手里的羊皮卷“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教师席位上的海格刚刚喝下一口蜜酒，立马呛得喷了出来，一滴也没浪费地喷到坐在席位边缘充当“小透明”的奇洛教授的头巾上面……

    台下的小巫师们也都懵了。

    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赶紧向周围的朋友打探情况，怎么地，霍格沃兹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隐藏学院，这难道又是一种对麻瓜巫师的歧视？而混血或纯血出身的小巫师则基本全都满脸不可置信，有的人甚至掐了掐大腿、拍了拍脸庞，来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

    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分院帽立刻讪笑了两声，说道：“我是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

    伯恩无奈地咧了咧嘴。

    作为当事人，他最早知道了原委：当他戴上帽子的一瞬间，分院帽就气呼呼地质问他为何要对其进行抹黑，可无论怎么解释那就是一句没说完的“比喻”，分院帽最终还是忍不住对他进行报复。

    当然，整蛊归整蛊，分院帽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它确实有在仔细判断，到底应该把伯恩分到哪个学院。只是，和伯恩想象中的那种“摄魂取念”式的探究不一样，它的判断手段其实是和小巫师进行聊天。

    “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呢？这是格兰芬多不知从哪学来的名言。我是他创造的帽子，有他的脾气秉性也不奇怪，对吧？”

    “不奇怪。”

    “很好，你是个聪明的小鬼。去拉文克劳怎么样？只要你能忍受那个有着斯芬克斯一样怪癖的青铜门环，拉文克劳其实……”

    “我不是很喜欢暗鸦的风格，我的潜行技巧和动力爪用得都只能算是一般。”伯恩想了想，脑海中闪现出自己遇到过的一些人，那些人倒不是有什么不好，伯恩只是觉得他们与自己有些不合拍。

    “额，潜行、动力爪……这是什么东西？算了，不重要，”分院帽毕竟只是一件高等炼金道具，除了其本来设计的用途之外，学习和思维能力其实只能算是一般般。

    “那你愿不愿意去赫奇帕奇或斯莱特林？前者，赫奇帕奇的小巫师，别的不说，吃到的伙食绝对是霍格沃兹最好的。他们十分团结，并且绝对不像有些人诋毁的那样都是庸才。

    至于说后者，我不用解释了吧，你姓‘斯拉格霍恩’诶，你的爷爷还当过斯莱特林的院长。在斯莱特林学院你肯定能如鱼得水。”

    伯恩有点犹豫了。赫奇帕奇能吃到好吃的，好像确实似乎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而斯莱特林学院才是霍拉斯爷爷最希望他进入的学院。唯一的问题就是，和对暗鸦的感觉一样（甚至更加严重，毕竟，九头蛇可不是忠诚派），他对于蛇类的鬼鬼祟祟形象更是有些讨厌。

    一个小巫师，一顶帽子，在无声地交流着。他们交流的内容，外人无从获知。或许是因为这场分院仪式本来就有点晚了，需要赶一赶，好为宴会留出点时间；又或者是因为担心分院帽再整出更加炸裂的发言。麦格教授看了眼邓布利多，后者也向她微微颔首。

    于是，麦格教授就不着痕迹地伸出魔杖，点了点分院帽的“腰眼”。

    “好了，好了，小麦格儿，我知道了。”分院帽嘟嘟囔囔了一句。

    接着，它也和伯恩‘说’了一句：“算了，我也看出伱的犹豫了，干脆我替你选得了。

    告诉你个秘密，或许有人会说，霍格沃兹四大学院各有不同的特色。

    但实际上，难道斯莱特林就没有勇敢者？赫奇帕奇难道没有智慧杰出之辈？拉文克劳就没有喜欢钻营权势的官迷？格兰芬多就没出过怯懦的背信之人？

    别傻了，霍格沃兹是四巨头共同建造的魔法学校，每个学院四巨头都倾注了心血。

    如果你足够优秀，去哪个学院都不会阻挡你散发自己的光芒，而如果你并没有那么优秀，去哪个学院对你的帮助其实都不大。”

    “有点道理。”伯恩心中认可道。

    “什么叫‘有点’，明明是至理名言。好了，我知道你该被分到哪所学院了。”

    分院帽张开了嘴巴，向在场所有人宣告了伯恩的最终归属学院：“格兰芬儿多……诶……”

    不是分院帽叫破了嗓子，而是当它喊出“格兰芬多”的一瞬间，站在它旁边的麦格教授就一把将它从伯恩脑袋上揪了下来。

    麦格教授惊讶地看了看分院帽，然后又看了看校长席位上端坐的邓布利多。只不过，她看到这个老人正在微微鼓掌，而顺着他的目光——

    知道分院结果，伯恩便干脆利索地跳下四脚凳，迈开脚步走向了属于格兰芬多的长桌。

    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麦格教授亦微微有些出神。虽说顶着倒扣二百五十分的头衔，但仍旧没有慌张失措——这确实很有格兰芬多的风范。麦格教授心里亦因此而平衡了许多。或许，这也是个不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