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张公子啊张公子
殷婉茹看着三人随老师离开的的背影,稍显无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北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她也不是无礼之人,只能略带委屈的看向了那旁边笑眯眯的梁修竹老先生了。 “丫头,你贵为商国公主,今日怎地如此莽撞?这可不像你啊~” 殷婉茹听到这话,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她脸上也笑了笑,说道:“梁老,此人所作的诗篇自我第一次读到,就被深深震撼住了,总是想要瞧瞧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写出那么多传世之作。” 梁修竹听到这话,他微微抬头,眨了眨昏花的老眼,叹道:“是啊,老朽我也想瞧瞧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您也想瞧瞧?难道刚才那位公子真不是?” “呵呵呵~谁知道呢。” “……” 殷婉茹还是太年轻了,三言两语就被老宫主的感慨之言左右到怀疑自己了。 拜别了梁老宫主后,殷婉茹行在这儒圣学宫的大道上,一路走来,总能遇到很多学子在院中三三两两或坐于亭下闲聊,或品梅探丛,还有远处的草坪上几人盘膝而坐抱琴轻吟的。 这儒宫真不可渭不雅啊,分为天干十字主、副府,当年地支十二附院因为梁修竹实在不喜大兴土木,所以找到殷家天子对他直言道:“天干八府主教书,二副府住学即可,多了劳民。” 殷不害皇帝当然乐见其成,既然老宫主有信心利用一半人力财力修建这座让他殷家皇室长脸的儒圣支宫,也就照办了。 天干前七字甲、乙、丙、丁、戊、己、庚,是为文生学院,后一字辛,是为兵家学院,壬字十院是学宫所有师者的住处,癸字院建设之初就是用来接待访客与学子家人的院落,而最后每座主府又分为了十座学院, 所有学府都是按照学子的年龄大小来划分开办。 从小至大,“庚字主府”十座学院,任何一位想进入儒宫的六岁稚子都会一视同仁,不分家境条件,皆是同窗,六至八岁这个阶段的稚童需要学数目与四方之名,大世界虽然不同于地球,没有《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书籍供幼儿学习,但也有儒宫历来的大家修著的《天地奇闻》、《稚儿学字》等等的一些启蒙书册,说白了就是让幼儿学会认字,让孩子对学习充满好奇以求探索。 “己字主府”十座学院,所有升学至己字府的学子将会开始练字,学习书写,把自己认识的字体现在草纸之上,每天都需要苦练才可,这座院落进去以后总能让人闻到一股nongnong的墨香之气。 “戊字主府”也分十座学院,在丁字府练字一年之久的孩童们将会升戊,入戊府之后又需要了解大世界旧历与每年每月的节日,还有人文历史,但是因为皇朝把控,学子们知道的也仅仅是那些上位者想让他们知道的光鲜壮历而已。 当儒宫学子十岁之时,将告别家室,真正入住圣宫“丁字主府”求学三年,这将是定性之学,也是研读《幼礼记》,学如何对父、母辈、师、长,行礼的时候。更是学习如何与人交流沟通,日常应对辞令,开始学习对对子与缀句,进而诗赋论等。 “丙字主府”的学子已经初长大,少年十三需学之音律民舞多多,学宫将会教于他们辨别自己的喜好特长,进而开发引导为主。 梁修竹沿袭了中原主圣宫的风格,但也就是大概仿建而成,其中的烦复之处都被他摒弃掉了,这个儒圣支脉中,可以说他就是一言九鼎的。 “乙字主府”被梁修竹批准十三岁少年一直修习至二十岁成礼之前,这段年龄的学子也是儒宫最多的,十大学院一百间学堂之中每日斗诗争史的不计其数,好动与叛逆比比皆是,只要进入乙字主府之人,就好比地球孩子们的初中到高中六年,渐渐的将会生出理想与抱负,也是学习大世界史记,揉读百书的时候。 一直到及冠礼之后,学子们的去留将由他们自己决定了,入兵府“辛字”以后从戎为将,还是考取“甲字学府”深造,试着入仕途争功名,梁老宫主都给了学子们最好的底蕴传授。 只有甲字学府的十院是按照十至一等“学子功”立位,传闻想入国子监,必须在甲字学府中进甲一文生,才可算是求得一块敲门砖。 而四十岁还不入甲一学子,将会无望仕途,只能留于学院从教庚字府,去为那稚童启蒙教书,再试着修出一两本可以令自己纳儒气晋升的佳文。 儒宫之大可以说仅仅次之于北邙城那座内城里的“大商皇都”了,这整片地域也只有梁修竹的这座儒宫支脉可以与那中原主宫相提并论而已。
…… 从小在此儒宫求学,殷婉茹其实在这些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同窗们面前很不习惯说话,也很少与人交谈作友。 她性格很沉默内向,但她的老师子冲却知道,这女子只是不喜欢和心性幼稚的那些学子相处…… 依然记得十六岁那年乙字府第三院中沉默寡言的天才少女,当初的殷婉茹横空一篇《兵戈论》出世,直接推翻了中原主宫严子雀当初评论大梁王朝北奔撤退中“不以三路拾木,以中路直推”的行军言论,她书中有一言道:“百万之众,人马牛羊,犹如蚂蚁铸xue,天为被,地为床。饿死之人不记,若是聚合一起,那踩踏致死的将出十之二三。” 令人没想到的是,一个十六少女就可以铸书兵与戈、上草、写墨,而书中的很多论文都被兵家奉为良策。 后来过了不久,理所应该的被兵法大儒陈令举看中,并且破格录入了自己门下的辛字学府。 而如今两年过去,那时的犀利少女却不再喜欢苦究于兵戈论,开始痴迷于诗词歌赋中了。 在她枕头下面的那篇《张诗本赋》才三百张,自从她的偶像张公子修好诗册的两年中,早已经翻来覆去翻来覆去被她读了无数遍,无数到殷婉茹自己都忘了每晚相拥诗册入睡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 “张公子啊张公子~千军奔腾似怒雷,万人齐哑厉悲泯。巾帼提枪马出城,不虚此生趟一遭。百战不死终归来,谁言女子不如男。”殷婉茹慢慢悠悠走到那堆学子坐着的小坡草坪上躺下,耳中传来了几人弹奏轻吟的古典乐曲。 这处草坪视野开阔,从大坡上往下看过去,殷婉茹隐约可以看到那“癸字客府”的众多建筑群,又仿佛可以看见其中房屋中的那一头白发身影。 “谁言女子不如男~公子~你的巾帼又是哪位人儿呀?” 她眼神缥缈的朝那边望着,清唇微微喃呢出一句话。此时的这位花环少女哪里还像她先前对梁老宫主说的那般无所谓? 呵……只想瞧上一瞧那位张公子?明明已经懵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