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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谁那么傻

    严廷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眉心微蹙,有心提醒,但作为下人,是无权过问的,于是,只得轻咳了一声,说道:“姑娘,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莫叫老爷担心,快些回府罢。”

    “哦。”听得严廷开口,古月这才将视线从银票那里挪开,看着他点了点头,手却是没抽回。只见她又转回头去看拓跋德,仰头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方才只顾着争论,倒是没有太过于在意他的长相,如今仔细看来,才发现,这人长得竟是一表人才。黑袍墨发,浓密剑眉直入云鬓,眼睛璀璨如星,不似宋傲那般平静无波,深不见底,反而耀眼逼人,内里正蕴含着nongnong笑意。他的鼻梁笔直,恍若高耸山峰,鼻下红唇微翘,笑意四溢。一身黑袍并领口银丝祥云暗纹图案,穿于他高挑健壮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好看,一种狂妄,羁傲不逊的气息自内而外散发而出,气势凌人。看得古月一愣一愣,有些挪不开眼。

    她那副呆愣的模样取悦了拓跋德,叫他唇角弧度翘得愈发高。而严廷,看着古月的花痴模样,内心升起一股不悦,直为他家主子抱不平。

    “帅!”古月径直脱口而出,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毫不避讳地评论:“长得不仅仪表堂堂,身材更是黄金比例,不像其他人妻妾成群,还未娶妻,实在是难得,难得!”

    “姑娘!”严廷听得嘴角直抽,满头黑线,即刻出口喊话。

    “嗯?”古月回头,迷茫地看着他。

    严廷用眼神示意,扫了她与拓跋德相握的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哦。”古月这才想起,她的手还被他抓在手中,但是,她也不急于抽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拓跋德。

    拓跋德心情十分愉悦,看着古月满是趣味的眼神,微笑道:“如何?”

    “好呀。”古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有夫如此,一生何求?这些银票,我当做聘礼收了,等你去我家提亲。”

    说罢,毫不客气地将拓跋德递过来的银票全数纳入怀中,抽出手时,还不忘了用手指挠了挠拓跋德的手掌心,调戏了一番。

    “好。”手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撞他的心扉,好似一股电流,瞬间流遍全身。他从不知道,女子的手,能这般柔软。

    这人——怎么什么都是“好”?古月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仔细盯着他看了看,发现他跟先前那般笑得无害,并无异样,也就放下心来了。她哈哈笑了笑,举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等你啊,明天记得来哦,在成亲前我们不能见面,所以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先走了啊,拜拜啦。”

    语毕,招呼严廷开溜,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生怕他反悔上来擒她。那边,看得傻眼的灰衣小偷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急忙大叫:“姑娘,姑娘,你不能丢下我啊,你答应放我走的啊,姑娘。”

    没待古月回头,拓跋德已经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吓得灰衣小偷急忙噤声。他觉得,要是落在这个男人手里,会死得更惨,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再度开口求救:“姑娘,我不能死啊,求您放过我吧,您刚才摸过我的身子,您得负责啊!”

    “哈?”刚转身的古月听到这么一句话,呆了!

    “姑娘,您放过小人吧,小人以后一定对您唯命是从。”灰衣小偷见她转身,急忙表忠心。

    古月被雷了,连忙一个哆嗦,怒道:“负责你个屁,我要是摸了你就得对你负责,那我在路上随便撞了一个人,也要对他负责?无稽之谈。不过,答应放你就放你了,小严,交给你了。”

    “是。”严廷领命,正欲过去,却被拓跋德挥手止住:“无妨,我来。”

    严廷侧首回去看古月,古月觉着谁来都没差,便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拓跋德的随从恭恭敬敬地让了道,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无礼,待得他们离去,他这才抬头,无语望苍天。

    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今天是怎么了?管闲事就算了,既然还心甘情愿被一个无赖女子敲诈,更惊悚的是他还向她求亲?这事儿,绝对不能传到老夫人耳里,不然有得闹了。

    灰衣小偷绝望了,他眼神惊恐地看着拓跋德,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拓跋德此刻并没有理会他,他目送古月离去,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眼里,才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出现在他跟前,鞠了九十度的躬,恭敬道:“主子。”

    “跟着她。”拓跋德腰杆笔直,脸色严肃,不复方才的柔和,虽然,他刚才的表情也没怎么柔和。

    那男人应了声“是”,再行一礼,便迅速转身离去。拓跋德这才有了心思,转头看向灰衣小偷,锐利如刀锋的眼神,让他禁不住哭出了声,颤抖着声音求饶。

    胡同里,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古月从拓跋德和小偷身上捞了一笔钱,心情甚好,于是连拓跋德非礼了她的事情也被抛之脑后,只小心地捂着衣袍,生怕再遭劫。严廷看着她乐得合不拢嘴,笑嘻嘻的模样,十分纳闷不解:“姑娘,您——没事吧?”

    “嗯?我有什么事情?”古月眨眨眼,看向严廷,不解问道。

    严廷踌躇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道:“刚才那人,姑娘要嫁?”

    “嫁?为什么要嫁?”

    “可姑娘收了那人的钱财,说是聘礼——”严廷犹犹豫豫地,终于是说出了口。

    古月闻言,“扑哧”一声笑开了:“谁那么傻啊。”

    “..”

    “那点钱想当做聘礼?怎么可能。”古月摆摆手,解释,“那臭小子非礼了我,收他点钱当做补偿,一点都不过分。”

    “..”

    “再说了,他想娶,姑娘我就要嫁?哪有这个道理的。何况,我已经非礼他了,再加上他的钱,我们两清了。”

    “..”

    “诶,你说,蔷城有没有叫胡长廷的人啊,他会不会真跑去娶啦?”

    “..”

    “诶,问你话呢。”古月看严廷半晌没有反应,用手肘蹭了蹭他的手,说道。

    “咳,奴才,不知!”严廷轻咳了一声,掩饰着情绪,回答。

    古月纳闷地看了眼严廷,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劲,转念一想刚才他被制住的场面,以为他是受了打击,也就释然,不再打扰。想到拓跋德,她的眼睛弯了弯。

    好想知道,他被骗后是什么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