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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从何而来

    陈七走上前,看向陈一啸,拱手道:“首领,属下去清查府中人数的时候,发现这丫鬟鬼鬼祟祟,往偏门跑去。属下觉得可疑,就将她抓了回来,听候首领发落。”

    陈一啸瞄了他一眼,说了句“干得好”,然后面色阴沉地下了台阶,往趴在地上的夏莲走去,一脚狠狠地踹上她的小腹,将她踢出了至少有一米远:“这毒药是谁给你的?”

    那一脚力道之大,令夏莲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她咳了一声,将口中未吐出的腥甜咽了回去,冷冷回道:“没人给奴婢,是奴婢自己买的。”

    见她毫不畏惧的模样,陈一啸是怒火中烧,走过去重重地踩住了她的脑袋:“是谁告诉你,二爷今日离府?”

    不错,让他惊怒交加的,除了古月在他眼皮底下中毒,更是因为,宋傲行踪的泄露。如此想来,此事定是同一人所为。

    夏莲的脑袋被踩得紧贴地板,心底隐藏的惶恐油然升起,头上传来的刺痛感令她难以忍受,一阵眩晕。毒药是谁给她的,她又怎么知道?那人一身黑衣,带着斗笠,遮住了面容,唯一露出的破绽,就是他右手中指带着的金戒指。可是,为了她的家人,她不能说。

    她咬着牙,说道:“没人,告诉奴婢,是奴婢,不小心听说的。”

    “很好。”陈一啸眼底嗜血的光芒更甚。

    他挪开了脚,站定,看向陈七,吩咐下去:“去搬张长板凳,再拿些粗绳子。”

    陈七应了,不一会儿就回了来,将板凳放在他身边。陈一啸见了,扫了夏莲一眼,又说:“把她给我绑到长凳上。”

    “是。”陈七依言照做。

    夏莲臀上本来就还痛着,又是被陈一啸踹了肚子,踩了脑袋,此刻晕眩着,只能任由摆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等她缓过神后,她已经被结实的绑在长凳上,意识到这一点,她顿时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陈一啸看也没她一眼,往朱才俊的方向走去,顺手从压着他的侍卫中抽出一把剑。他肃着张脸,挥手遣退那两名侍卫,对着朱才俊说:“站起来。”

    朱才俊双脚酸软无力,半晌后才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垂着头不安地站在陈一啸跟前,只见陈一啸将剑丢给了他,冷笑着对他说:“你想报仇吧?本首领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拿着这剑,去给她划上一百八十次,而且必须还活着。”

    “当真?”朱才俊抬头,满眼快意。

    陈一啸未答,只是转身离去,显然是默认了他的问话。

    “不,不,不!”夏莲拼命地摇头。

    “贱人!你就好好享受着。”朱才俊拿着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他之将死,能亲手将陷他于绝境的元凶凌迟,他如何不快活?他拿着剑划上夏莲的脸,冰凉的气息令她浑身一颤,她禁不住哭了,“求你,给我痛快,求你。”

    “嘿嘿嘿。”朱才俊一改之前的懦弱,满脸疯狂的笑意,可是鼻涕眼泪依旧止不住地留着,“是你逼,逼我的,我被你害死了,我就要死了。”

    他的手抖着,泄露了他心底的害怕,那剑锋时远时近,叫夏莲更是惊惧,已经尖叫了出来。

    “不是嫌弃我吗,啊?不是不想跟我上床吗?我他娘的这就让你好看。”他兀自壮胆着,一剑迅速地贴着夏莲的脸划过,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啊——”凄厉的叫声瞬间响彻了清风阁。

    古月不适地蹙起了眉头,缓慢地睁开了眼,只觉得有些难受,她的意识尚未回笼,正迷蒙中,忽然听闻一声如清风般舒适的声音响起:“感觉可还好?”

    她循声望去,赫然见一陌生男子,不仅有些疑惑:“你是谁?”

    沈封笑了笑:“我是大夫,沈封。”

    大夫?“我怎么了?”她不解地问。大夫,不就是医生么,她是怎么了?她忽然想起,今早突然的晕倒,立马惊呼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啊?小呜呢?”

    “小呜?”沈封好奇地看向她,见她想要起身,立马按着她躺了回去,“你虽中毒不深,却是不能激动的,否则怕是又要晕厥了。”

    “我,是中毒了?”古月强压下身子的不适,惊讶问道,“那小呜呢?小呜怎么样了?”

    “恕在下冒昧一问,请问小姐所指小呜是谁?”沈封轻声问道。

    “是只猫。”她边回答,边探头张望,忽然就看到了地板上躺着的猫咪,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病人的情绪波动太大,他实在是有些担忧,就依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见一直白色猫咪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是没了气息吧?饶是如此,看到古月泪眼汪汪的样子,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劝慰道:“在下去看看。”

    “谢谢。”古月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沈封微笑点头,就要起身时,欣彤已经眼明手快地将小呜抱了过来。沈封道了谢,伸手去测了小呜的脉搏,又是全方位检查了一番,然后静了半晌,才对着古月说道:“它,已经不行了。”

    饶是有心里准备,古月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一激动,忽然就觉得喘不过气,腹部又是一阵灼痛,她难受得靠在床沿上,边叫欣彤把小呜抱过来给她。

    “姑娘,您现在不宜激动。”欣彤小声地安抚。

    古月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它是因为我而死的,是我害死了它。”如果不是看着它吃饭耽搁了时间,现在死掉的,恐怕是她了吧?

    沈封听得她一番话,心弦微一颤动,看着古月的眼里,少了一丝疏离。生命诚可贵,可在富人们的眼里,从来都是不值一文,难得她能保持一颗如此纯真的心。他心中倍感欣慰,只觉与她有缘,才能与她相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呼,不由蹙起了眉头。

    古月亦是如此,压下起伏的情绪,问欣彤:“外边,怎么了?”

    欣彤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姑娘,陈首领在抓下毒的人。”

    闻言,古月眉眼的忧伤瞬间化成一抹愤恨,抹掉眼泪,将小呜放在床上,冷声说:“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