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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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了没有啊，我在车库里等你好久了，大门都要锁了！”杨可气鼓鼓地推开了教室门。 赵昆嗖的一下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扶在后脑勺挠了挠：“杨可你去哪儿了，正找你呢。” “你找我？放了学你一溜烟的就没了，我都围着教学楼转了三四圈了。”杨可喘着的粗气不见平息，“老师都走了，你在这儿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赵昆同学在帮我看新的座位表呢。”严慧从赵昆身后伸出半个身子，双手搭在赵昆肩上。 赵昆显然是被这一下吓了一跳，嗖的一下缩起脖子，半蹲着向前走了半步才挣了出来：“雷老师把座位表印错了，让我帮她把新的换上呢。”赵昆打着哈哈，右手扶上肩头揉了揉。 “这事儿能轮得到你来干？” “是真的，我亲眼看着赵昆同学把新座位表换上去的。” “哈，哈哈哈，你看我有目击证人。”当下的的情景让赵昆感到浑身不舒服，虽说是同学间正常的交流，但总感觉有两股电流在自己脸上激荡，“我去收拾书包，你等我一下啊。” 赵昆跑回自己的座位，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开面的印刷物。一般放学时，各科课代表都会把作业，讲义，卷子之类的一系列资料按排分好，把每一份发给坐在头一排的同学，再从前往后传到每个人手里。开学第一天，除了纸质材料还有每一科的教材，全部堆在赵昆桌上，看着有些无从下手。 “你好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严慧，请多指教！” “啊，我叫杨可，请......” “原来你就是杨可同学！咱们今后就是前后桌了呢，以后请多关照啊！” “嗯，啊。” “杨可同学你真好看，赵昆同学可真有福气啊～” “好什么好啊，傻了吧唧的，没几个好心眼。” “那说明你们关系好啊，......” 赵昆竖起耳朵，身后的聊天隐隐约约传到耳朵里。乍听只是两个初次见面女生的平常聊天，但空气的震动微妙的让赵昆感觉头皮莫名发酸，浑身不自在。他加快收拾的速度，卷子纸张和主科教材一股脑塞进书包里，剩下的就放到教室后面的柜子里，连柜门都没锁就背上书包小跑着奔向讲台。 “完事儿了完事儿了，走吧。” “终于好了，快走吧校门就要关了。”杨可抓起赵昆的手就往外走。 赵昆刚踏出门，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往教室里喊道：“哎，这么晚了严慧你怎么回家啊？” “我自己打车回家，赵昆同学杨可同学你们快下去吧别耽误了，明天见！” “嗯......额啊”还没来得及回应，赵昆就感到一股比刚才更大的一股蛮力拽着自己的右手，把整个人拽下了楼梯。 刚入秋，太阳还不是每天早早下山，但已经是粉紫色的天空让赵昆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让人等了很久。停放自行车的车棚里除了门卫的电动车外，只剩下了停在一起的两辆自行车，省下了从茫茫车海里找车的时间。 杨可一路拽着赵昆来到车棚，把书包甩到车后座的篮子里，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解开固定在后轮的环形车锁。她扶着车把，左脚踩在蹬子上，右脚点地顺势跨到车的另一侧，一把骑出了校门，期间没说一句话。 赵昆被杨可动作之迅速震惊了，“这么着急干嘛啊，今天又没什么作业。”说着把刚刚解开的链条车锁绑在车座下面。赵昆骑的是没有置物篮的运动型自行车，背上书包的重量差点让他丧失平衡从车上摔下来。当赵昆终于把车推出校门，杨可已经骑出去老远了。 赵昆杨可的回家路线上基本都是大大小小的居民楼。算是个好事，早上各个小区门口的推车早餐铺，多次拯救了险些迟到的赵昆一上午的肚子。但现在这个时间，经过居民楼，跟着夏末傍晚的凉风吹到脸上的，大概是葱姜倒进guntang油锅炸出的刺啦声和料酒淋入锅边激发出的香气。 “你骑这么快干什么啊。”赵昆终于追上了杨可，突然的剧烈运动似乎是让他说话有些喘，“赶着投胎是吧。” 杨可仿佛没听见一样，仍然面无表情地笔直向前骑。 “好香，这谁家做的鱼啊，给我都整饿了…” 仍是无言。赵昆纳闷着转头看向杨可，夕阳散去后，西方天空仍带着一丝顽强的微弱光亮，给城市打上一层蓝色滤镜。杨可双手搭在车把上，风将短发轻轻吹起，她白皙的脸颊像是无暇的画板，映着难以捉摸的幽蓝。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嘴角因用力轻轻隆起。 就算是最木讷的人也能从这气氛中察觉到什么，赵昆在脑海里把所有的可能性过了一遍，最终找到了自己认为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这个雷紫裳，真是油盐不进啊。你放心，她答应我下次换位就把咱们调回来。” “哼。”杨可看着路，只是冷冷的回应，不过这对于赵昆来说，已经是巨大的突破了。“转来的那个严慧，你们认识？” “啊？不认识啊，她真是我今天第一次见。” “那你们就放了学在教室里搂搂抱抱？” “哪儿有搂搂抱抱啊！我们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杨可的指控赵昆急忙否认，“她那个样子，应该是到了一个新环境着急想找找新朋友吧，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她怎么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的啊？”杨可打断了赵昆，终于转头瞄了他一眼。 “她......不是短发，脸太圆，还......”磕巴的这一秒，赵昆把杨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穿运动鞋！” “噗！”杨可没算到这最后一下，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这算是破了功，“你这张嘴，我迟早找个什么东西给你彻底塞上。” “嘿嘿。” “那其他的转学生呢？姚则不是说有你的课外班同学么？” “算是认识吧，但是他们估计不知道我，”说到这里，赵昆脑袋嗡了一下，在心里嘀咕着，‘不对啊，姚则怎么知道我认识他们的，难道在这里我们真的是课外班同学？’ “谁啊？那个因为打架被赶到咱们学校的？叫啥来着的？”杨可眼睛放光来了兴致，果然八卦能麻痹人的头脑。 “嗯，他叫邹岚，脾气挺爆的你平时别惹他哦。” “我惹他干什么，还有那个女生，真是因为男朋友被劝退，一起转来咱们学校的吗？” “薛雨啊，细节我也不知道，但这听着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不是，这些传闻都是谁传出来的啊？” …… 赵昆杨可住的离学校都不算远，快迟到的赵昆可以十五分钟从小区大门飙到学校正门。像现在这样边骑边聊的情况，二十分钟也足够了。来到杨可家门口，天还没有全黑，街上的路灯亮起，甚至有些晃眼。 “那我上去了哦。”杨可扶着车子站定，朝赵昆挥了挥手。 “嗯，那明天见！” “嗯。”推着车子，杨可向着小区门口走去，“那个，”站定，正好停在了小区大门旁的一盏路灯下，金灿灿的灯光打在身上，衬的她眉眼顾盼流连，“换座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斜前后也很近嘛。”说罢转身碎步跑进了大门。扰的空气中的微尘在她周身，像是蝴蝶扇动翅膀振下的星点鳞光。 赵昆看着女孩逐渐消失在无光的夜里，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 “咔哒。”房门被打开，赵昆把车推进客厅，书包放在茶几上，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高中有这么累吗？”确实，赵昆离开高中有段时间了，甚至他经历的三年高中生活也算不上典型。 躺在柔软的靠垫上，赵昆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沉...... ………… “这就是您准备注册的心愿吗？” “对。” “好的，您的‘CITRUS’账户这边帮你注册好了。具体的激活信息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再感谢您使用我们的服务。” “好的，谢谢。” …… “好热......这是什么.” 眼前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只感觉这团光越来越近，越来越热。身体本能地想要远离，但是怎么都动弹不得。 “......嘀~呜~......” “这声音是......救护车？” “嘀~呜~嘀~呜~” “嘀~呜~嘀~呜~嘀~呜~” …… …………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手机铃声把赵昆从令人恐惧的火光中解救出来，赵昆捂着沉重的脑袋，在昏暗的客厅摸索声音的来源。 “叮铃叮铃~” “谁啊，有完没完啊。” 赵昆终于从书包里磨出了手机，屏幕突然的亮光闪得他皱起了眉头。 陌生的手机号。 “喂？” “严慧？” “我刚到家啊，怎么了吗？” “落在我书包里了？那我去给你送一下？” “你来找我？那......” “什么，你已经在我楼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