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腐草为萤
踏入光门后的箫云然与婉木清，便被传送到一处神秘宫殿之中。 婉木清抬抬头，好奇的说：“师尊，我们莫非被传送回风雪殿了？” 箫云然还在闭目回忆方才的感觉，踏入光门的那一瞬间，让他嗅到了一丝“道”的意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沉醉。 听了婉木清的话，他才睁开眼睛，眸子依旧是漫天星辰的样子，并未恢复原样。他仔细打量了会儿这里的环境，这才睁开眼睛，点头道：“不错，这儿的布置格局，与风雪殿中宣事殿一般无二。不过，此处的灵气水平，却比风雪殿还要高上几分，想来，应该是烛龙所布置的。” “你们两个，”忽的，一道声音响起：“是父皇送你们来这儿的？” 箫云然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一条身披黄色鳞片的小龙，盘旋在一架古琴之上，便响起了曾经玉葙蓸提起的传说，问：“你是……囚牛？” 囚牛舞动它那小小的身子，似在水中一般游了过来，说：“不错，吾乃父皇长子囚牛，你们是什么人？父皇为什么把你们送到此处？” 箫云然看了看囚牛那小小身子，略微有些疑惑，烛龙乃是太古神龙，一身修为，恐怕达到了那上界传说中至高无上的九天大罗至尊仙，为何他的儿子，却仅有大乘期境界？ 忽的，他想起了烛龙说的话：“本尊，只留下来他们千万年之前，未飞升得道之际的影像，并以此组成了亘古九龙阵……” 如此说来，这囚牛，恐怕便是那道影子？ “嘿！我问你话呢，你们是什么人？” 囚牛见箫云然竟然陷入了沉默，而婉木清又在自顾自的打量着此处环境，不由有些不满。 箫云然回过神来，赶紧略微躬身道：“在下箫云然，此乃劣徒婉木清，烛龙大人将我们送进来，称只要闯过了这亘古九龙镇，便许我们真龙之息。” 囚牛微微歪了歪脑袋：“父皇的真龙之息？那可是天下第一等至阳之物，绝非凡人能够掌控得了的，即使你是大乘期强者，也会被瞬间灼烧成灰烬，不存于世间，你们要来何用？” “算了算了。”箫云然正要作答，囚牛却微微摇头，说：“我也懒得管你们要来干什么。但既然父皇把你们给扔进来了闯关了，那便这样吧。” 婉木清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囚牛，略微无语。这家伙，是一点都没有好奇心么…… 她略微纠结一下，还是疑惑问道：“囚牛前辈，此处应该就是亘古九龙阵的阵内空间了吧？” 囚牛转过身子，绕着婉木清转了一圈：“咦，你这小女娃的命格，好生奇特……不错，此处便是亘古九龙阵的阵法空间，平日里除了父皇，没有外人能进来。” 婉木清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为何此处只有前辈你一人呢？烛龙大人的其余八大龙子在哪儿？” 囚牛哈哈大笑：“既然父皇让你们闯这亘古九龙阵，那自然不可能让我们九兄弟一块儿上了，否则岂不是明摆着欺负你们？所以，除非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否则，是见不到他们的。” 箫云然走上一步，问道：“那么，囚牛前辈，敢问你打算如何考验我们，是让我击败你么？” 囚牛大摇其头：“不不不，虽然我只是一道影像，实力不过大乘期，但眼力还在。虽然我乃超阶神兽，太古真龙，但你身具无上功法，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但坦白说，我打不过你。” “何况，吾乃谦谦君子，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不过，如果你碰到了我二弟，他应当很乐意与你打一架。” 婉木清眨了眨眼睛，对这囚牛有些无语。 箫云然同样纠结，问：“那么，前辈，你打算如何？” 囚牛翻了个身子，说：“我生平别无他好，唯爱音乐。这里有一架古琴，如果你们能弹奏出令我满意的乐曲，那么，我这一关，便算过了。” 婉木清张了张嘴，有些犯难，看向箫云然，问道：“师尊，我不会弹古琴啊……你会不？” 箫云然却是自得一笑，径直往古琴处走去，边走边说：“徒儿放心，交给为师！区区古琴，不在话下！” 婉木清眼睛一瞪，有些难以置信：“噢？你会弹琴？这些年怎么从未见你弹过？” 箫云然大步流星，走到古琴边上，盘腿坐下，抱起古琴，将手指放了上去，说：“不会。但见落师妹弹过，想来不难。” 说罢，他大手一挥，顿时，嘈杂无比的音符从他指尖传了出来，让婉木清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囚牛大惊失色，迅捷无比的窜到箫云然身边，小小身子卷起古琴，远远的溜到墙角，小心翼翼将古琴护着，回头看看箫云然没有追来，这才怒道：“混账玩意！不会弹琴就别瞎整，这张琴可是我花大代价整来的，要是被你弄坏了，我让父皇一口龙息喷死你！” 箫云然听了，却是眼前一亮：“好！你快去把烛龙大人叫来，让他喷一口龙息！” 婉木清：“……” 囚牛：“……” 箫云然见他俩沉默，有些疑惑的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天哪，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 婉木清掩面，有些无言。 囚牛同样仰首长叹：“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罢，他回过头，看着箫云然与婉木清：“你们这两个佣人，让我来好好教导你们，待你们精通乐理，等我满意了，你俩才能走！若是学不会，你们这辈子，就在这待着吧！” 箫云然一惊：“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囚牛前辈，要不这样，我让你两只手两只脚，我俩切磋一场，如何？” “……”囚牛无言，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箫云然：“使用仙法又不需手脚，你当我傻……” 婉木清叹了口气，走上前两步，盈盈一福：“囚牛前辈，我等实在不通弹奏之道，要不这样，小女子唱首歌给你听，如何？” 囚牛转过身，看着婉木清，有些惊奇：“你会唱歌？” 婉木清点点头：“略通一二。” “那好，快快唱来！” 她走上两步，整理了下思绪，想想该唱那首歌好。 “现代社会各种各样的音乐，翻首好听的出来，必定让这囚牛惊奇无比。况且，老娘当初好歹在新年音乐会得过奖，就不信镇不住他丫的！” 现代社会之中，婉木清本来就爱听歌，尤其爱古风歌曲，因此，她心念一转，便有了想法。 “有了，就唱银临大大的《腐草为萤》！” 想罢，她清清嗓子，便开始唱了起来。 “纤弱的淤泥中妖冶 颓废在季夏第三月 最幼嫩的新叶连凋零都不屑 何必生离死别 …… 于青萍之末风露更婆娑 还以为此刻恰逢因果 是春秋开落或夤夜闪烁 哪个更值得一错再错 ……” “不错不错！”囚牛点点头：“季夏三月，腐草为萤，今日之因，恰逢来日之果，很好！” 婉木清跳了起来：“囚牛前辈，那我们，算通过了？” “虽然唱功欠佳，有些不足，有些遗憾，不过……”囚牛顿了顿，一挥手，大殿之中又出现一道光门：“我满意了，你们通过了，去找我二弟三弟吧！想来，他们那关，应该比我好闯的多！” 婉木清高兴的轻喝一声，箫云然一旁暗暗点头，待她疯够了，这才抓起她的手，向囚牛说道：“囚牛前辈，告辞！” 囚牛卷着古琴回到远处，轻轻将古琴放下，挥挥爪子：“去吧！” 箫云然点点头，拉着婉木清，穿越光门。 囚牛趴在古琴之上，微微呢喃：“腐草为萤么……不知这小姑娘，能否超脱命格枷锁，化为那夤夜之中，不灭的烈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