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得佳徒
许茹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护法大人何出此言？弟子断无此意！” 婉木清冷笑：“我且问你，是师门重要哦，还是已然恩断情绝的往日师父重要？” “当然是师门！”许茹断然答道：“这点毋容置疑，无需顾虑！先有师门，后有师父，此乃大义！” “如此最好。”婉木清点点头，再次问道：“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拜我为师？” “……”许茹沉默。 婉木清见此，终究叹了口气：“小茹，我知你情深，不愿背叛你恩师……在你心中，许艺霜是许艺霜，藏璇玑是藏璇玑，二者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也不是？” “……”许茹咬咬下唇，终究重重点头，说道：“是！我的师尊，只会是许艺霜，她在十年前，便羽化了……至于藏璇玑，不过是个叛徒，如何有资格……” 婉木清一摆手，说道：“我明白。但是，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你想要当面质问藏璇玑，是也不是？” 许茹点点头，说道：“是。此乃弟子毕生心愿！” “可是……”婉木清叹了口气：“以你的修为、地位，想要与藏璇玑见上一面，甚至于，想要在这战乱之中活下来，谈何容易？” “我也知你不怕死。”婉木清顿了一顿，便话锋一转，接着道：“但如此死了，岂非不值？你又岂能甘心？” 见许茹沉默不语，婉木清心中，竟然也难得的泛起一股无力。这家伙，滴水不进，却是与婉木清的性格颇为相似。 想到这里，婉木清又心中一动，联想自身，忽的明白，自己再怎么逼迫她，也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她与自己一样，宁折不弯，吃软不吃硬。此刻自己要收她为弟子，她会认为，是来自于她的施舍。 可她又没办法将一切解释清楚。何况，虽然她的确颇为欣赏许茹，但同情怜惜的成分，也不小。加上许茹顾念旧情，想让她改认自己为师尊，却是不可能。 那么，记名弟子呢？ 想到便做，却见婉木清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如此情深义重……这样吧，我且收你为记名弟子，你看如何？” 这却是相当折中的办法了，记名弟子，地位远远不如亲传弟子，但毕竟也是徒儿。而这个世界，师尊只能有一个，记名师父，却能有不少，并不违背礼法。 “小茹，你要实现你的目标，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我同样看重你的才能，亟需你的帮助。”婉木清如是说道。 “看你训练这些弟子，便知你颇有才干，心思缜密。而此时此刻，我最需要的，便是有你这种人的辅佐。”婉木清有些苦口婆心，尽可能的把话说的中肯，以求让许茹心里好受些，能够接纳成为婉木清的弟子。 因此，她开始了条条分析：“如今，多一个人辅佐，我便能少一分压力，提一点效率。这些在这儿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比较稍纵即逝的战机，它所代表的意义，我想你同样清楚。” 许茹依旧坚持着沉默，可到了这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幽幽一叹，说道：“多一分效率，或许，便能够扭转战局。再不济，也能减少牺牲……” “是极！”婉木清点头赞同：“但是，你如今的身份，却是难以起到大的作用。正如你所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纵使有幸，又要如何辅佐于我？” “难道是要像现在一般，只能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被发现了，还得挨罚？这却是何种道理？”婉木清翻了个白眼，问道：“何况，如此，你就能保证，不影响效率了？” 婉木清摇头，自问自答：“纵使你与语儿配合的再好，顶多也就是把两人化为一人用，还是得牺牲一个人力。何况，你与语儿并不熟稔，何来配合之说？” 劝到这里，婉木清也不多说了。多说无益，若是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许茹还不愿意，她也无法。 毕竟，她再欣赏许茹，到这一步，也是仁至义尽了。而这场战斗的布局，有许茹从旁协助自然更好，不失为锦上添花，但若要说非她不可，却也太过。 因此，婉木清能牺牲宝贵的战机，苦口婆心劝说，已经是“求贤若渴”了，再耽搁下去，却是不可能。 “时间宝贵，我给你十个弹指的功夫考虑。我也不逼你了，如何抉择，你自己考虑吧。” 婉木清叹口气，摇头说道。 良禽择木，良臣择主，若是许茹一昧坚持己见，也不知道婉木清花大心思将之收为弟子了。毕竟，再聪明的人，若是不懂明辨世事，而是愚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思权变，也于布局无益。 呼延语儿赶忙蹲下身子，小声说道：“小茹，你便答应了护法大人吧。她是真心为你好！况且，这场战斗，不能没有你啊。如果你仅仅作为一个跑腿的话，也太大材小用了！” “语儿！”婉木清回过头，看着呼延语儿，说道：“不要劝她，让她自己思虑！” 呼延语儿无奈，站了起来。即使她与婉木清关系再好，毕竟存在身份上的差距，婉木清的话，她不得不听。因此，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许茹，心中焦虑，期望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约莫七八个弹指过后，许茹终于悠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婉木清眼中，透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她终究还是倔强的坚持自己，而不选择权变么？纵使，只是拜个记名老师？ 想到这里，婉木清不由闭上了眼睛，微微摇头，就打算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事。 不想，许茹竟然走到婉木清身前，忽的跪了下去，重重的叩了九个响头。三跪五拜九叩首，却是风雪殿的拜师之礼。 “弟子许茹，叩见师尊！承蒙师尊厚爱，徒儿感激不尽，即日起，徒儿定当竭尽全力，为师尊解忧！师尊但有所命，徒儿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婉木清张了张嘴巴，有些不可置信。许茹不是不同意拜师么？怎的忽然却是行了如此大礼？如此反差，竟然让婉木清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你……你说什么？” 许茹跪地不起，身子匍匐，躬身道：“弟子许茹，叩拜师尊！” 是师尊，而不是老师。也就是说，许茹愿意认婉木清为授业尊师，而非记名之师。 “好好好，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