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找不出一种不爱你的可能
他问，mama，为什么你要抛下我。 不是mama不要你，是mama，要不起你。 那么多次，她都想直接陪着孩子去了。 23年，第一次，她感觉自己那么无力，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拿什么去斗，拿什么把公司抢回来？ 她好累啊，萧正琦不说，不代表她都不知道。 房子没了，她没能守住母亲的家，那她呢，死了以后，会不会也成为孤魂野鬼，连安身之所都没有。 不过她不想思考那么多了，她现在，就离死亡那么近。 现在只要一个脚步，她就解脱了。 谢母冲到顶楼的时候，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跌在谢父的怀里。 “都下去！谁都不许过来！”萧正琦眼露凶恶，朝着谢母大吼了一声。 “凭什么啊……她肚子里可是我们谢家……啊……”萧正琦突然把地上的一个铁片踢飞，落在谢母的脚边，吓得她不敢出声了。 “表姐，你先下来……这件事是我不对……”萧正琦的声音含着模糊的腔调，颤巍巍地抬起手，可是怎么也触不到那个瘦小的身影。 萧晓牧留给他的始终都是那样窄小的背影，和一头飘逸的长发。 萧晓牧感觉耳边嗡嗡的，很多人在问她，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寻短见。 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可是，和谢堇宸在一起，不到一年的短暂时光，她觉得几乎已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她不怕一无所有，至少过去她不怕，因为身边始终有个不离不弃的他，不论在身边，还是深埋的心里。 她记得每一次他说的他爱她，这些话，无论是谢堇宸哄骗她，还是发自内心，都值得她用一生一世的时间去记忆和回味。 恍恍惚惚，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回过头，发丝隐约遮住了视线，她却看到了那个身影。 两人几乎是默契地，同是张开了双唇。 “堇宸www.shukeba.com。” “崇子……” 萧晓牧笑了，露出两排皓白的牙齿。 谢堇宸，你看我们注定是错过的。 我爱上了谢堇宸，而你心里，记住的永远是暮川崇子。 可是，我们为什么，都没能第一眼认出对方呢？ “谢堇宸，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萧晓牧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就如她现在这一个人一样，很容易随风飘逝的感觉。 第一次遇见…… 谢堇宸的记忆仿佛回到了17年前，那个古色古香的小院落里，他那时不过是随亲人到RB做客，淘气地爬上了院墙，然后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挖着什么，然后那个小脑袋忽然就扭了过来，脸上黏着泥巴跟小花猫似的，他当时吓得直接从院墙上掉了下去。 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迷离，萧晓牧却率先抽身出来。 “谢堇宸，其实，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 “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的。晓牧，你先下来……”谢堇宸的声音很平静，细碎的步子不断往萧晓牧所在的方向移动着。 萧晓牧摇摇头。 “谢堇宸，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不可能了，我一次次原谅你，才给了你一次次伤害我，还有我家人的机会。谢堇宸……”萧晓牧垂眸，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萧正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谢堇宸，此时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 他和萧晓牧对视着，好像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其实我们都没有错。” 我们明明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却难以摆脱命运的枷锁，于是两条线交交缠缠，拧拧绕绕，最终成了理不清道不明的错杂繁绕。 “晓牧，你下来好不好……” 萧晓牧还是摇摇头，弯唇一笑，和当年的崇子如出一辙。 “谢堇宸，如果我们是命中注定的，那么我不幸福，你也一定不会幸福的。”萧晓牧笑了，带着淡淡的凄凉的味道。 她爱谢堇宸，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怎么不爱？ 她是一直被谢堇宸捧在手心的公主，却突然跌落到地狱，她追求的爱情，尤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对于两人的感情也就愈加渴求，不能忍受一点点瑕疵。 “我说过吧，如果你辜负了我，我就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她当时害怕，所以要用一辈子这样的誓言束缚住他。 可是束缚终究是痛苦的，所以他们支离破碎。 谢堇宸，终究是你负我。 “谢堇宸，我说过很多次不爱你，有时候我也恨自己，说着不爱你的时候，痛苦的却是我自己。我爱你，甚至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想过一千种不爱你的理由，却找不出一种不爱你的可能。谢堇宸，无论是过去的暮川崇子，还是现在的萧晓牧，都爱你，你要记得，无论我在哪里。” 谢堇宸觉得脑子一阵恍惚，无论她在哪里…… 她明明就在那里…… 抬起指尖，萧晓牧的身影却逐渐模糊，变成了一个无法识别的小黑点。 “晓牧，我求你……” “不要求我，谢堇宸，你知道的，我爱你，所以对你，我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这一次，我还是想做我自己。” “我们重新来好不好？我求你了……”谢堇宸觉得萧晓牧似乎抓不到了，他仿佛被荆棘捆绑住，想要走到萧晓牧的身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晓牧，你想想晓帆，你走了，她怎么办……还有宝宝，我们的宝宝……” 谢堇宸的脸上已经湿濡一片，谢母就站在谢堇宸侧身不远的地方，她看到自己养育了17年的儿子，一滴滴男儿泪落下打在水泥地面上，然后迅速被风干消失。 她当初是不是错了，其实儿子喜欢，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种让儿子，让她自己都难受的方式？ 就在她悔过不已的时候，她看到儿子的膝盖逐渐弯曲，最后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堇宸……”她想冲过去，却被谢父扳住了身子。 萧晓牧忍住不想哭的，可是意识到了时候，泪珠已经一滴滴打在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