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婆

    四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轿子周围并没有人。

    “没有轿夫？”四月犹豫了会，继续往前走几步，掀开轿帘，在座椅上有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嫁衣。

    “小姐，进去吧，换上衣服。”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迈而沙哑的声音，把四月吓的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满脸沟壑，面似靴皮，眼神却透着几分阴鸷，在夜色的映衬下，看着确实有几分瘆人。

    “老婆婆。”四月小声的开口问道：“是少爷请你们来的吗？”

    老婆婆看了她一眼，说道：“嗯，少爷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进去把衣服换上吧，换好了我去把轿夫叫过来，然后就出发。”

    “可是……”四月还想问些什么，被老婆婆打断了：“小姐，时间没那么多，快点进去换吧，路上我老婆子再给你解释。”

    四月只好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钻进轿子，开始换衣服。

    “小姐，换好了吗？我们该上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再听到老婆婆这番话的时候，四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此去似乎是踏上什么不归路。她努力的压制住这种感觉，对外面的老婆婆说道：“我换好了。”

    “嗯。”老婆婆应下，招呼了一声，便走过来的几个人，四月还没来得及说话，轿子便被抬了起来，向前走去。

    随着走开的路程越来越长，四月心中越来越慌神，便想着找人说话，转一下注意力。于是她贴着轿子上的窗帘，却没有掀开，对着外面说道：“老婆婆，你在吗？”

    “在。小姐有什么事吗？”嘶哑的声音紧贴着帘子，四月甚至能感受到老婆婆嘴里散出的热气。可是这在之前，她一点都没有察觉老婆婆离轿子这么近。

    “老婆婆。”四月定了定神，说道：“您年纪也大了，要不坐上来吧，这轿子挺宽敞的。”

    “小姐折煞老身了。”老婆婆说道：“我年纪大了，又不比小姐从好人家来的，还是不要污了小姐那身干净的喜服。”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您就上来吧。”

    架不住四月的执意邀请，老婆婆上了轿子，和她坐在一起。而婆婆上轿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四月：“你是李府的丫鬟？”

    四月点点头。

    老婆婆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四月一番：“长得挺标致，真是可惜了。”

    四月并没有听清楚:“嗯？您说什么？”

    老婆婆摇摇头，继续看着四月：“我说你真是有福气，碰到一个这么待你的男人。”

    四月娇羞的低下头，只是她并没到听出老婆婆话里的叹息声。

    “对了，老婆婆。”四月问道：“您还没说要去什么地方呢。”

    老婆婆转过头不再看着她：“到了就知道了，少爷都安排好了。我老婆子确实身体不中用了，想闭眼歇会，姑娘你也休息会吧。”

    说完，老婆婆真的靠在一边，闭眼睡着了。四月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四月只觉得轿子越来越颠的慌，似乎路越来越不好走。她渐渐有点支撑不住，而老婆婆却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安详的睡着，好像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可是这反而让四月觉得越发的不对劲。

    “停轿！”

    并没有人理她，轿子继续颠簸的超前走去。

    四月心里越发着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想去掀开轿帘。而她的手刚碰上轿帘时，一只皱巴巴犹如枯木的手突然从后面抓住她的手：“小姐，就快到了，再忍一会。”

    方才还熟睡的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而且眼睛里透着精光，根本不像刚刚睡醒的人。

    外面是四个雄壮有力的轿夫，还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婆跟着，四月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走，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月老老实实坐回轿凳上，老婆婆也没有继续睡觉。两人都不说话，除了轿夫的脚步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夜鸦的叫声，周围的一切，寂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老婆婆先下了轿子，对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最后老婆婆似乎拿出了不少的碎银子，四月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以后这种活还找你们干，就卖我老婆子一个面子。”那几个轿夫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便离开了。

    四月心中正狐疑，轿帘又突然被掀开，老婆婆的脸出现在面前：“小姐，到了，下来吧。”

    四月虽然犹豫害怕，但也知道是祸躲不过，只能随机应变了，定了定神，便抬脚下了轿子。

    然而她刚把头探出轿子，眼前的一幕倒让她立马不再害怕了。

    这是一个几乎完全被杂草掩盖住的只有一人宽的洞口，里面隐隐透着些光，只是现在杂草被人为的扒开，挂上红花大绸缎，洞口还摆了几块大石头，上面点满了红烛。

    四月惊喜的捂住嘴巴：“老婆婆，这是……”

    “都是少爷安排的。”老婆婆解释道：“真正惊喜的是山洞里面。只是少爷为了不声张，里面摆设好以后命人把洞口封小了，然后又用杂草掩盖着。”

    老婆婆上前来扶住四月：“跟老婆子进去吧，洞口下面有点深，小姐您看着点。”

    四月点点头，先前的害怕全部抛之脑后，跟着老婆婆慢慢进了山洞。

    正如老婆婆所说，山洞里面更是另一番景象。长长的石壁上点满了火把，将山洞里照的如同白昼。很快，她们便到了最里面。

    一张挂大红帐子的雕花床，一精美的烛台，还有一套做工精湛的座椅，桌子上摆放着瓜果点心，甚为诱人。

    四月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老婆婆，这真的都是少爷弄得吗？”

    而老婆婆还没有说话，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看样子你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四月一惊，这个声音不是李桥，但是极为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