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节 任性的代价

    苏尹人进来，凑到夙谨沧耳边低声细语了些什么，夙谨沧浅抬眸，没有其它反应，苏尹人说完，径自退下。

    雪小萌回来了，从魔王殿里出来便直接回了她自己的寝殿。

    如今的雪小萌，再不像以前那样好接近了，司空魔火明里给了夙谨沧极大的权力，实底下去派人将雪小萌藏进围城里，密切的保护起来，就像一块宝，生怕被他抢走。

    夙谨沧不经意轻哼了一声，在他心里，雪小萌是他的宝，从最开始起，就是他的……真正抢宝的人，是司空魔火。

    纵使雪小萌已经解释过了，她并不是那个与他在天山时便生了感情的本人，而是千年后穿越过来的灵魂。

    纵使，雪小萌明明是夙异灵送给司空魔火的。

    纵使他自己都心知肚明，雪小萌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讲，是完全属于司空魔火的。

    而此刻，夙谨沧再没有最开始的初心，再无法让那一切事实在心里定型。

    夙谨沧只知道，这块宝，已经被司空魔火从他心脏里挖了出去，强行抢走。

    站起，夙谨沧淡漠的转身，径直朝门口走去。

    *

    雪小萌回到寝殿不久，门外传禀，使者求见。

    反应了三秒，雪小萌脑子里跳出三个字——夙谨沧，无味的翻个白眼，雪小萌点点头。

    不一会，夙谨沧进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雪小萌回身望去，看眼夙谨沧，又继续摆弄床上的被子。天气转凉，雪小萌最喜欢卷着被子暖暖的睡觉，她手上不停，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么晚了，他不想睡，她却想睡了。

    夹在两个极致的男人中间，雪小萌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么好的两个男人，偏偏同时爱上自己，害得她一个也不敢要了。

    好在，事情已经说开了，既和夙谨沧正式分手，也和司空魔火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着雪小萌背影，任身后时有宫女忙出忙进的，夙谨沧看一眼旁边一副急的不行的样子的宫女，他知道，那宫女无非是接受不了魔尊夫人自己清床的事实，他看着她，眼中寒光渗人。

    等雪小萌突然意识到周围很安静而回头去看时，意外的发现，她身后只有夙谨沧，殿里居然再没第三人了。

    “有事么？”雪小萌知道是夙谨沧做的好事，直接面对他。

    夙谨沧沉默半晌，开口。

    “你不是真正雪小萌的事，和魔火说了吗？”

    雪小萌摇头：“我是不是真正的雪小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对你有区别，对他，压根没区别，也就没必要跟他讲了。”

    “为什么。”夙谨沧淡漠的轻喃。

    看着夙谨沧，发现他一脸面无表情，再不像以前那么温柔和善，雪小萌微拧眉心。

    “因为我醒来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他，他也是从那时开始正式接触我，而你……早在我和真正的雪小萌互换灵魂之前就已经认识了真正的她，并不顾一切的爱上她。”

    仍旧面不改色，夙谨沧听完雪小萌的话，只是点点头：“你提醒过我，她对我的好，只是利用……”

    耸耸肩，雪小萌无所谓的样子：“都过去了，再讲没意思。”

    夙谨沧嗯了一声，略低头：“晚安。”

    看着夙谨沧居然说完晚安就真的转身离去，雪小萌皱眉噘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怎么也说不上来，最终哼了一声，上榻睡觉。

    *

    第二天，雪小萌提见了铁木占，在中厅外的花园长亭里。

    铁木占显然没睡好，两眼尽显疲惫……之前被司空魔火的人找到时就只因他们一句‘夫人要见你’便披星戴月的赶路，再加上一夜没睡，还有无边无际的自责，他一脸憔悴。

    正在亭中石桌旁享受阳光和花香，铁木占从右边被押着过来，左边有宫女鱼贯而来，奉茶上桌。

    茶先到的，雪小萌端起茶，转头看见铁木占被押进亭子里，眉心便一紧。

    “放了。”

    铁木占手上脚上都束着铁链，这可不是雪小萌吩咐的，所以她一看见便恼火的低喝。

    押着铁木占过来的某个小将军一见自己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赶紧抢过兵卒手中钥匙上前开锁。

    瞟眼那穿着降龙国将军服饰的家伙，雪小萌没好气的哼一声：“退下。”

    “是！”

    任押送的人退了，雪小萌身后只剩下两服侍的宫女，她端起石桌上的暖茶，啐了一口，惬意的吁气。

    铁木占看着雪小萌，软了眉眼，浅浅微笑，只是笑意中泛满怜惜。

    舔舔下唇，雪小萌终于星眸一滑，望向铁木占。

    “杀过我，也救过我，按理两清……”雪小萌说着，噘起嘴来：“可仔细一想啊，又不对。要是我死透了，没被大仙救活，你上哪去救所谓的我？”

    铁木占仍站着，一动不动。

    雪小萌却翻脸呵笑：“不逗你玩了。铁木占，我真心原谅你了，连那么混蛋的司空魔火我都能原谅，加一个你，也没什么。”

    铁木占动容于瞬间，呼吸顿时凌乱，雪小萌却已经站了起来。

    “事后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你一而再再而三拼命救我是图了什么……”走到铁木占面前停下，雪小萌双手背在身后，俏皮的抬头仰望他：“因为内疚么？”

    铁木占缓缓合上以眼，痛苦的狠咽一口苦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呤。

    雪小萌瞳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认真的看着铁木占，看了好久，终于一叹。

    “我吃了太多怨恨的苦，爸爸说过，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任性总是别人在为我付出代价，我真的不想那样下去了……铁木占，我想学会原谅……”

    幽幽睁开眼，凝望就在眼前的娇人儿，铁木占辛苦的喘了口气，突然苦笑，摇了摇头：“我学不会。”呆呆的看着铁木占，雪小萌眨了眨眼，铁木占却突然呵笑，笑的怪异：“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看着铁木占，想到最近变的冷漠的夙谨沧，雪小萌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