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心最难懂(5)
“春娘,你说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老夫人一边拨着玉佛珠,一边皱眉问道。【】 “回老夫人,奴婢以为,老爷其实还没从夫人的样貌中回过神来。他现在对夫人是既爱又恨,一时情绪失控而已。”春娘自幼就被卖进秦府当丫环,常年察言观色,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你确定?”秦老夫人一脸忧郁,急切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春娘走到她身后,熟练地帮她揉着太阳xue,“奴婢确定。老夫人不要太忧心,依今日的情况看来,宜桃夭始终把宜府放在第一位。只要抓住这一点,她就会乖乖听我们的话了。” 听到她这样说,秦老夫人也稍稍宽慰了一下,“如此甚好。虽然这门亲事跟我之前预料的有些出入,但总算是把人娶了进来,我现在也不多想什么,只祈求这两个人能好好在一起。对了,春娘,你要帮我好好看着他们,还得看着春儿和舜英这两人,千万别让她们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奴婢知道。”春娘十分干练地回道,突然手下一顿,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过于用力地按了按秦老夫人的太阳xue,然后马上跑到秦老夫人面前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你这是怎么了?”秦老夫人也不恼怒她的无心之失,反而关心起她为何会这样。 春娘低着头,咬着下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有话直说便是。” “回老夫人,奴婢担心,”春娘吞了吞口水,再三思量下,便有些婉转地开口,“安少爷向来重情,若是让他看见了夫人,不晓得会不会产生移情作用,而,而……” 接下来的话,春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秦老夫人却懂得她的意思。 照牧守安那性子,看到长得跟死去的堂妹一模一样的“宜桃夭”,必定会将秦府闹得天翻地覆,指不定还要硬拉着她离开秦府了呢。 光是想想,她们就觉得头皮发麻。 “千万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秦老夫人蓦地站起来,“明天,不,今天,我就要把守安派去外地。那孩子心太实,现在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桃夭。” 现在一切都还没安定下来,她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不安定因素,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姑婆!姑婆!”玉念春娇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一脸兴奋地小跑进来,“听说表哥打了那个女人?” 秦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自己在那边烦恼着,这丫头竟然还幸灾乐祸地跑来“报喜”!虽然明知道她的“幸灾乐祸”针对的是宜桃夭,可心中依然觉得不痛快。 “你看看你,脸都肿得跟猪头一样了,不好好养伤,倒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秦老夫人冷冷地对着她说。 玉念春想不到自己一张热脸居然会撞上这样一个冷屁股,当即有些不知所措,呐呐地回答,“我,我……” “我跟你说,你想继续待在这里做个大小姐被人伺候着,就给我安分守己,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否则我把你送回家去!”秦老夫人不留情面地说道,唯有这样严厉,才能让她长点记性。 “姑婆!”玉念春顿时慌了,“别别别,春儿听你的话便是了。” 一想到要离开秦府,回去家里帮忙守着那个小店铺,她就瘆得慌。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那个才基本温饱的家,何况回去之后她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秦彧了。 “那还差不多。你呀,赶紧回去敷敷脸,这个模样走出来,也不怕把人给吓着。”秦老夫人看到她这么乖巧,便也端起一张慈祥的脸面,“消肿之前,你就不要踏出你的念春园。” 玉念春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却也知道自己反抗不得,嘟着嘴回了一句“知道”,便带着丫环们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秦老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浮躁不说,甚至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何时才能成大器啊?为免她这段时间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去惹事,还是把她关起来为妙。 总算暂时解决了两个大忧患,接下来只剩下一个舜英了。唉,这才是让人最头疼的!秦老夫人皱起眉,绞尽脑汁地把自己代入舜英的角色,试图通过换位思考看看舜英到底会怎么做,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实际上,舜英压根就没去想这事,她像是没事人一样,一心就扑在修缮楚伊人住处这件事上。可是,她不想,却不表示她身边没有人去想。 “英夫人!”若珠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正在写写画画的舜英。 “嗯?”舜英随意回了一句,可是注意力仍旧在桌案上,“若珠,我在这里给jiejie修个荷花池,夏天满院子的荷花香,之后又能采到新鲜莲子。你说她会不会喜欢呢?” 若珠真的好想冲上去把她的毛笔抢走甩一边,现在还用得着那么费神费力地帮那个女人修缮住处吗?指不定下一刻那个女人就被休回宜府了。 “老爷心情不好,这是您抚慰他的好机会呀。您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若珠咬着唇,愤愤不平地说,以她的小脑袋,实在想不通舜英为何不趁机好好亲近一下秦彧,反而在这里给楚伊人想这么多。 “这是老爷吩咐我做的事,我就必定要做好。”舜英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淡淡地说道,然后又在宣纸上画了几笔,“你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磨墨呀。” 若珠一听,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便嘟着嘴上前帮舜英磨墨。 舜英眼光余角看到她的样子,嘴角轻轻上扬,“怎么?心里不服气?” “没有。奴婢不敢。”若珠讪讪地回答,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说道,“可是奴婢真的想不通英夫人为何要对那个女人这么好?如果不是她突然冒出来,你就是我们秦府的夫人了。” 闻言,舜英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把毛笔放到一边,“你两年前才进府做事,很多事并不清楚。” “谁说的?奴婢什么都知道!”若珠反驳道,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舜英给打断了话。 “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赶紧去把木匠请来,我要跟他商量一下jiejie住处的修缮事宜。”舜英冷着一张脸,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