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盛宠(1)
楚伊人一回到房间,就把绿兰打发走,自己则直接瘫睡在床上。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她觉得过得比她过去十七年还要累。 等她醒来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她伸了伸懒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发现舜英正一脸微笑地带着一大班人在院子里候着。 “jiejie,你怎么来了?”楚伊人惊讶地迎上前。 她对舜英依然心存疑问,虽然秦彧的话模棱两可,可是面对着那一脸温柔笑意,楚伊人的脸怎么也冷不起来。 “夫人终于醒了。”舜英毕恭毕敬地说道,没了之前那股亲热劲。 “夫人?jiejie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为妻,我为妾,理当这么叫。”舜英端庄大气地说道,“奶奶吩咐我来教夫人管账,请夫人洗漱完毕后移步账房。” 楚伊人皱眉看着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舜英柔声打断,“请夫人不要为难我。” 她的话,把楚伊人一颗心堵得难受。 “夫人,请。”一旁冷眼看着的绿兰赶紧走过来,把楚伊人带回房。 一进房,楚伊人顾不上洗漱,拉着绿兰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午饭前找人过来传话,让夫人下午跟着英姨娘学学管账。”绿兰低眉顺眼地回答。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想知道jiejie到底怎么了?她等了我好久?她为什么要叫我‘夫人’?”楚伊人如连珠炮地开口问道。 “回夫人,英姨娘午饭后就过来了,大约等了两个时辰。其余的,奴婢不知道。” 两个时辰?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jiejie肯定是等太久了,心里郁结才会这般冷淡。”楚伊人责怪地看向绿兰,仿佛一切都因她而起一样。 “回夫人,是老爷吩咐不准任何人吵着您睡觉。”绿兰淡定地说道,不是自辩,只是将事实说出来。 “什么?他来过?”楚伊人有些小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的,老爷本来打算过来与您一同用午膳,发现您睡着以后就进了房。直到半个时辰前才离去。”绿兰波澜不惊地回答,“老爷离开前吩咐,不准任何人吵醒您。所以英姨娘才会一直静静地等着。” 怎么可能?楚伊人目瞪口呆地听着,既不相信秦彧会主动来找她用午膳,更不相信自己竟然睡得跟死猪一样,被人一直盯着睡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个打击稍微有点大。 趁着她呆愣当场,绿兰手脚麻利地帮她洗漱、更衣。 直到坐到账房里,楚伊人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 “夫人,这里可懂了?”舜英轻轻问道。 “啊?”楚伊人有些呆愣地看过去,然后又低头看了看眼前那本厚厚的账薄,脸上忍不住升起一丝尴尬,“这,不太懂。” 别说懂不懂,她甚至都没认真听!可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舜英是那么认真地在教。 “那我再讲一遍。”舜英没把她的走神放在心上,笑了笑便再次认真地教了一次。 这次,楚伊人十分认真地听了,然而,却还是不懂! 看着她一脸懵懂迷茫的表情,舜英好脾气地慢慢地教第三次,却依然收效甚微。 一旁的丫环见了,心底默默替舜英感到可悲,她明明那么认真仔细地讲了三次,这个夫人竟然一点也听不懂!这算怎么一回事?如果夫人不是故意给舜英来个下马威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夫人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这样的人,又怎能担得起秦府当家主母之位?一时间,众人眼底都闪过一丝鄙视。 “呃,对不起,可是我还是不懂。”楚伊人一脸尴尬地道歉。 可是这真的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爹爹和娘把她生成了算数白痴。 “没关系。可能是我说得不太好的缘故。”舜英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产生丝毫的不耐,反而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关jiejie的事。是我太笨了。”楚伊人抢着说道,“jiejie讲得很好,真的。” “谢夫人夸奖。可是我希望夫人不要再喊我jiejie。”舜英笑着说道,眼里却浮现着一抹哀愁,“你若看得起我,在心底认我这个姐妹,我便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再多。。” “可是……” “夫人,我懂你的平易近人,也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衔,可是在这秦府,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有时候,你的好意会让人万劫不复。”舜英隐晦地说道,言语间透着nongnong的失落。
瞬间,楚伊人便想起奉茶那天,舜英由“英夫人”变“英姨娘”时,那大受打击的模样。想来她突然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吧?难道是秦老夫人或者秦彧给了她压力? “好吧,既然jiejie,呃,舜英你这么说,我也不再坚持了。”楚伊人抿了抿嘴说道。 如果舜英真的受到那两个人的压力,那么她再这样坚持己见,也只会害了舜英。 “谢谢夫人成全。”舜英松了一口气,“那么我们继续吧。” 继续?楚伊人顺着她的手看向账薄那密密麻麻的字,顿时开始犯晕,她真心不觉得自己能搞得掂这鬼东西啊。 老天爷,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楚伊人不断在心底默哀祈祷。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对她仁慈。 入夜,当楚伊人洗漱完毕,坐在梳妆桌前,借着夜明珠柔和的灯光很努力地看着那本账薄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老天爷的弃儿。 “夫人,明天还要早起,请歇息吧。”绿兰在旁边也看不下去了,开口劝着。 “我不累,我再看一会儿。倒是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坏了,赶紧去歇着吧。”楚伊人眼睛不离开账薄,径直把绿兰撵走,“你这样在旁边看着,会影响我的。” 说着,也不管绿兰走没走,她又一头埋进账薄里认真地看着、算着。如果她不好好学会,只怕到时候秦老夫人会责怪舜英没有好好教她呢。 唉,这个“替嫁新娘”真累人,不但要瞒得住身份,装得了端庄,上得了厅堂,竟然还要进得了账房。 “奇怪?怎么还是看不懂?”楚伊人一边喃喃低语,一边伸手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 突然,有人拨开她的手,轻轻地帮她捏着颈脖和肩膀处,力度拿捏到位,十分舒服。 “好舒服。”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可是,绿兰你怎么还在?” “她没在。”一把清冷的男声响起,让楚伊人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