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被吓到了
颜最后还是走了，落言叶进入室内的时候，御权安已经因为药物刺激和修复作用忍着揪心的痛，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 凤飞急得手无足错，眼泪直掉。 落言叶也没顾上哭的泪人似的凤飞坐到床边按住了缩成一团的人。 “安，安”他喊了两声却是无人回应，CC83药效发挥太快了，这个过程也是御权安没有告诉过两个人的。 锥心刻骨的痛，就是一度病危昏迷中的他都能感觉的到那种药物的强烈反应，何况是现在了。当你的生命因为简单的一点药改变的时候，你付出的用药代价也将是很大的。 “还好吗？很难受吗？安，你说句话”落言叶这一会儿也有些慌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颜离开时那么犹豫并且刻意拜托他们的实际意义了。 是那支药，是那支最强心率维持剂的药力，让安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决定让他去输，落言叶狠狠皱着眉，表情难看，这种后果和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御权安在床上躺着额头冷汗已经下来了，他按着心脏处大口大口的吸气，试图忍受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跳，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和整个身体的强烈不适感让他漂亮的一张脸已经没了任何血色。 “没事” “叶，带着飞。回去” 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他已经痛苦的背对着他们窝进了床里面。这个过程还长着呢，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想让两个人留在这里，看他这个样子。 落言叶听他的话已经完全怒了。 “回去？我们回去留你一个人在这受折磨整整十二个小时吗？安，你真看的起你自己啊。” “飞，去倒杯温水来，顺便弄条湿毛巾。这里应该没有酒精，电话给你，你坐直升机去校医院弄些酒精和医用棉还有冰袋，那个叫颜的男人说，他半夜还会连续几个小时高温不退”。 凤飞含着泪愣了一下，马上就拿过电话联系了落言叶的专用直升机机师。 他跑去倒了水弄了毛巾就出了门。 安的情况真的吓到他了，所以凤飞是一路小跑下楼的。 凤飞离开，落言叶则是按住床上痛苦挣扎翻身的安，试图让他好受些，而且他让想让他喝些温水。 可惜效果很不好，安不想让他们留，可是落言叶也不是轻易就妥协的人，以前安没事的时候就算了，现在他自顾不暇还能有力气赶人吗。 半威胁半强制的让他喝下去几口水，落言叶扶着躺倒下去的人，冰山般的表情在经历今天晚上这么多事情之后也破碎的差不多了。 “哪里疼？”落言叶想知道安的情况，皱着眉的人嘴角竟然还能露出一点自嘲的笑。 “心疼！” 落言叶简直是被他的幽默心情打败了，很冷，但是也太不是时宜了。拿着毛巾给他擦去额头的汗，狠狠地刮他一眼。 “除了胸口疼呢，整整十二个小时，是那支CC83的作用吧。它的刺激和副作用只是疼和持续发烧吗？不可能只有这么多，别告诉我这种揪心的疼需要因为药效的扩散持续整整一晚！” 落言叶想知道那支CC83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御权安疼的咬着嘴唇，却是并不介意有他这么个冰山跟他在这一反常态的说话。 “你猜”他唇间溢出这两个字，落言叶直接把毛巾放下，伸手拿过遥控器调整了室内的温度和湿度。 “爱说不说” 落言叶本身就够担心了，御权安感受着渐趋扩散开始起作用的药效，默默闭眼。 “说，实话，我不知道！” “什么？”落言叶回头瞪他，安狠狠地按着胸口，眼角痛苦的泪水已经因为极致的忍受静静滑落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落言叶亲眼看到御权安流眼泪。 由此可见现在的他回答他的有多么勉强，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御权安清醒的神志告诉他，接下来的时间他会越来越不清醒的，穿插有MDC－D3药效的话，他只会是昏死那种结果，而且是很快的。 “第一次，我病危，昏迷状态” “第二次，中途，疼昏了” “这一次”安说着慢慢睁开了有些水雾朦胧的眼，那里面是因为未稀释D3药效渐显的一点神志抽离。 “呵，我不知道…”安微弱的声音让落言叶心底不安的狠狠跳了跳， 虽然药物穿插着用没有太大的问题，还能多少弥补缺失的部分，可是这样使用也是有它的代价的。 有一点，安没有说，颜其实也猜出来了，CC83的使用会强烈刺激并且修复心脏机能。伴随那着足以让人昏过去的剧烈疼痛的，是比平常人快了一到两倍的心率。 这样的跳动频率，御权安的呼吸想跟上都已经很困难，可是这样体内血液流动速度会直接导致MEC－D3药效的二次加剧。如果稀释后的D3只是让安神志不清的昏睡，那么，这未稀释甚至二次加剧的药效只会让御权安在开始时彻底昏死过去，不可能会有其他的结果。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安知道，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希望这一晚不要给凤飞和落言叶带来太多难以磨灭的痛苦和记忆吧。 御权安闭上眼歪头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床边还按着胳膊他的落言叶，心中不可抑制的颤了颤。落言叶能感受得到被他拉着的安身子还在疼痛和药性过强之下的折磨中颤抖，但是他整个人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就像他说的会不会疼十二个小时，他自己不可能撑到最后亲自去知道。 凤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静的宿舍和床上没有任何神志的御权安。 落言叶一直守在床边不断注意着安的情况，那有些痉挛的身子让他和凤飞看在眼中，完全没法接受。 这一次落言叶和凤飞在这个小宿舍守着床上的人一直到太阳升起。这一天晚上，御权安中途疼的意识清醒了有短暂的三次，不过三次都是吐，整个人因为药效吐得昏天暗地，然后还没有能说上半句话，就再度昏迷。 而且从凌晨一点的时候他就开始发烧，过高的体温，落言叶和凤飞想办法帮他用酒精擦拭降温，可是无济于事，一直到早上七点安的发热都没有退下半点。 看着升起的太阳，凤飞红肿着眼，盯着床上因为高烧无意识颤抖并且乱扯被子和挣扎的人，含着泪蹲在了地上。 “叶子，安从小就一直这样接受这种药物，才活下来的吗？” 如今的他和落言叶手上都因为御权安无意识的痛苦挣扎和乱动，连扯带掐的有了青紫痕迹。 凤飞知道安很痛苦，即便他是没有神志的，可是他不讨厌安，他讨厌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受这样的折磨，却帮不了他任何的忙。 离十一点还有三四个小时，落言叶寒着脸继续他按着床上的人的动作，给他换了一个冰袋。 落言叶轻轻闭了一下眼“他从小在研究院中长大，从他婴儿的时候就开始了。作为一个依赖研究院药物活着的病人，也作为成为研究院主研究员的天才孩子” 说出口，落言叶知道，有些事御权安和他说过，可是凤飞却是不知道。安不想让凤飞知道他背后那些过去，凤飞的世界不应该有这种人生的痛苦和黑暗的存在。 既然这一次凤飞刚好遇上了，落言叶知道，现在的他说出来给他知道，才是最合适的。 “十岁之前他住在单独的别墅，生活范围只限于研究院和学习之中。十岁的时候他被他爷爷送去了本市的立书初中，只为改善性子。” “安从小就在接受精神治疗，不过他根本就没病，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效果。在第一次入学之前的他无意中自杀过很多回。不是他精神有问题，是他，是安自己根本不在乎活着” “飞，你也许不曾知道，他来这星辰的契机也是因为他十三岁一次断崖寻死没有结果，才被他爷爷默许送了过来。” 他说完凤飞跌坐在地板上，眼中泪水都惊怔的近乎凝固了。 “自杀？你说安” “对，你联赛时见到的安身边立书那几个人，就是他初中唯一认识的几个朋友。” “他在初二时候因为一些情况和那些人闹了些误会，也因为发病不得已退学被送去了国外疗养。两年的疗养，他却一回国就在去海边看海时，觉得无聊就从崖上跳了下去。” “他想试试被海水淹没窒息的那种感觉，只是为了这个，他就跳了下去” 落言叶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御权安亲口告诉他的，就在那次他跟着他去御家大宅，他带他去那个被拆迁的别墅和立书初中门口参观的那一次。 安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其他大的经历可以和这些经历相比拟了，就像落言叶说的，就这么简单，但是也绝对的不正常。 凤飞张大着嘴呆坐着消化这些信息，怪不得，怪不得安生病了自己去输药不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也从来不会求助别人。他独来独往，只是因为习惯，他的冷情冷性是从出生就伴随着他的痛苦和孤独造成的。因为这些，他从来不懂友谊不懂和怎么朋友相处，更不懂和朋友们一起过节日的快乐。 他会笑，但是你看不出他打心底的快乐和愉悦，他会对你好，但是他从来都不在乎自己。 在他爷爷过世之后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凤飞一度都不能完全理解原因，现在他不仅理解了，他也懂得了这样的安需要他去理解并且懂他。 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接受的东西太多了，可是他会去试着接受这样的安，真正的走进他的心中，学会理解他的一切。 “叶，对不起。我没有你了解安，所以我才会那么傻，在他回来之后不能接受他的改变。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他，我甚至曾经觉得安冷的太过分了，他不温柔了，也不是我开学认识的安。” “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理解你们的世界，你们才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敢和我说，你告诉我，是不是？” 凤飞红着眼想知道答案，落言叶觉得有些时候他也不是完全神经大条到让他和安无可奈何的地步。 “为什么瞒你，你自己猜的出原因就不用我再提了，安的事，谁都不要说。别怪他的改变，只是你还不了解真正的他” 凤飞小幅度的点点头，落言叶看看手上时间。 “找个床自己躺会，我看着他，还有三个半小时，应该快退烧了” 凤飞最后还是没有去睡，这一晚上他们都是轮换着来照顾安的，十二个小时而已，与安承受的痛苦相比，他们两个熬夜根本就不值什么。 接近九点的时候，落言叶发现安不发烧了，虽然痛苦还在，可是他的脸色却是恢复了正常，淡淡的一点苍白，已经和他平日的脸色所差无几。 落言叶默默叹气，看起来这个十二个小时的计算是根据CC83的药效发挥计算的吧！疼痛到现在都还不减弱，那么他问御权安的最后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那疼痛的确是会持续整整十二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