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知道吗？毛玉是有人疼的！
“啊啊！巨大的光芒骤然升起，所有的亡灵在这道光面前化为灰烬，这真是太神奇了！” “您为天谴之光，审判之光，断罪之光，所有的污秽之物都必将接受您的三光审判！” “亡灵什么的根本不堪一击，因为我们有伟大之光，在光的庇护之下我们将所向披靡。” 边境要塞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博洛尼亚，上到贵族领主下到黎民百姓每个人都知道了‘伟大之光再次降临将数万亡灵大军一扫而光’这个事情。 所有的人都非常兴奋，尤其是那些外逃而来的难民，博洛尼亚的伟大之光已经用一个神迹向他们表明，自己是庇护博洛尼亚这片领地的，这比法兰克王国的大军更能让逃难者们安心。 迪奥强装着笑脸看着会议室里头脑发热的联盟领主们，他忽然觉得这些人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费尽心思组建最初的联盟之时，这些加盟领主除了个别有远见的人以及别有用心的人之外，很多家伙的态度都是不以为然，自己也是用巨大的财力和画饼才把这人的军队聚集起来。 他们不愿意和强大的亡灵怪物战斗，由其是知道在法兰克王国的外封贵族领地被打成一片废墟之后，心里有了退缩之意的领主可不少，为了巩固这些人的立场，迪奥可谓用尽各种手段。 结果当他们知道亡灵在伟大之光面前不堪一击的时候，平时最懦弱的领主也变成了勇士。 迪奥总不能告诉他们：伟大之光一开始就不是能让你们依靠的存在，而且她现在失踪了吧？ 年轻的领主敢打赌只要自己把真相公布出去的话，牢不可破的联盟肯定会一夜间土崩瓦解。 法兰克王国的王储和将军在知道边境要塞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马上宣布以法兰克人王国的名义加入联盟，成为了联盟之中第一个加入的国家级势力，然后他们每天都请求自己出兵。 因为法兰克人国王已经战死，所以约瑟夫·波拿巴现在可以用王储的身份监国，这个家伙甚至私下里告诉他，如果联盟愿意出兵扫荡亡灵，那么他就会赐予赫恩家族法国公爵的爵位。 不是迪奥不愿意出兵，如果是之前得到这个请求的话，自己早就已经杀过去，但是现在……领着一群盲目乐观，对这场战争的残酷性认知不足的家伙去重演大军全军覆没的悲剧？ 幸好贝利撒留和自己一样十分清醒，联盟军团的两个可以下令出征的人脑袋都没有被烧坏。 理智的人们都能看出，虽然法兰克王国最终惨败，但是他们失败也比边境要塞那一场掺水的胜利要战果辉煌，从马尔蒙军团长带来的记录上可以看出，法兰克人在几个月的战役里至少消灭了二十多万的亡灵，但就是这样强大的军队最后依然落到了一个战败的下场，能将法兰克人打败的亡灵到底有多强？那种会飞的军队到底应该如何应对？亡灵还有别的底牌吗？ ‘法兰克王国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们没有伟大之光，有伟大之光庇护的我们是必胜的！’ 法兰克王国的战败不仅没有让这些人谨慎反而像是给他们打了一针鸡血，他们讨论着伟大之光的奇迹，似乎胜利的果实已经触手可及，可是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伟大之光。 就在迪奥因为各种事情而头痛之时，赫恩庄园的后院里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这个身影搬着一块石头飞快的跑到围墙下面，在那墙角下已经堆起来阶梯似的一摞石头，看来她想要从这里翻出墙外去，但是这个身影的个头是在不高，她还要再搬很久的砖头才能让自己翻过墙。 这个坚持不懈的孩子是魔理沙，在发现咚咚没有回来之后，女孩就坚持不懈的想要回到那个边境要塞，她想要找回咚咚，可是迪奥怎么会放她去那个已经变成战争最前沿的的要塞去？ 在好几次想要从正门溜走结果被守卫抓回来之后，魔理沙开始转变策略，门不能走就翻墙！ “可恶！这个墙修的这么高这么结实干什么啊？等我魔法变强的之后，就轰烂这面破墙！” 从魔法少女暂时转职成搬砖少女的魔理沙已经开始对着这面阻碍她去找咚咚的墙记仇了。 “魔理沙，你刚刚在说什么啊？这个可是我家的墙，如果你轰烂它的话可是要赔偿的哦。” 听到声音的魔理沙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要抓她回去的人，可是她转过头去，却看到了梅莉。 玛艾露贝莉·赫恩大小姐正穿着一身平民孩子的衣服，连她那标志性的华丽金发都用缠头包了起来，她背后背着一个鼓鼓的行李包，手里也搬着一块石头，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工友。 比起一门心思想要出去的魔理沙，聪明的梅莉做了很多准备，因为这是将是一场长途旅行。 “哥哥这次做的真的有些过分啦！边境要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我都不告诉，昨天我最后问他的时候他甚至扯谎说咚咚已经在那个地方住下了——他把我当三岁的小孩吗？” 迪奥心情烦躁的原因之一就是梅莉这几天一直在从他这里侧旁敲击着咚咚的事情，甚至连撒娇卖乖这种手段都用了出来，可不是迪奥不想说而是他实在没有勇气把咚咚的事情告诉她。 梅莉问的次数越多，越是证明咚咚在她心里所占的分量越重，不仅是为了封锁消息更是为了让梅莉不伤心，迪奥是绝对不会把告诉她的，有关要塞里的救援队成员全部阵亡的事情…… 除早些时候带魔理沙先走的几个侍卫之外，还留在要塞之中的救援队成员被发现时只剩下了满地的碎rou和骨头碎片，收殓者们甚至无法分辨死者身份，而咚咚很可能也在那堆碎rou里面。 宁逸和摩根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但是他们的表现却都是反常的平静，这让迪奥松了一口气。 梅莉不了解真相的恐怖，所以也不明白哥哥的苦心，她只知道哥哥骗了她，小姑娘很生气！ 搬砖队的成员扩编至两人，可是因为围墙太高的缘故，除非两个孩子能找到足够多的合适的石头否则根本上不去，但是后院里根本找不到多少能让她俩用来垫脚而且还能搬动的石头。 “要不这样吧？魔理沙你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到了墙头之后你再把我拉上来怎么样？” 梅莉思考了一下说道，这种和大小姐教养完全绝缘的办法按理说应该由乡下野丫头出身的魔理沙先想到，但是她脑袋里只有找石头和拆墙，可见魔理沙‘随机应变’方面完全不如梅莉。 墙外有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忽然其中一个满脸惊讶的指着围墙上面对同伴们大呼小叫道。 “快看！你们快看！一个头啊！墙上面有一个头啊！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人啊？巨人吗？” “看到了！看到了！真的有一个头！好可怕！不会是吃人的巨人吧？我们还是快点跑吧？” 墙头上慢慢出现的脑袋当然是魔理沙的，梅莉正在她下面憋的小脸通红的想要站起身来，这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她感到垫脚的石头正在不停的摇晃着。 魔理沙感到脚下晃荡的厉害，她知道梅莉可能坚持不住，于是就用双手努力的扒住墙头，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这道墙壁眼看就要被翻越，结果一块飞来的石头打中了魔理沙的脑袋。 本来就不稳当的人梯马上崩塌，梅莉和魔理沙一起向后摔过去，她们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大叫。 “大家不要怕！艾伦会保护大家的！可恶的巨人！艾伦要把你打败！艾伦要打败所有巨人！” “好疼疼疼疼疼……外面的家伙！你们都给我等着！由其是那个扔石头的！我要狠狠揍你！” 梅莉被摔的眼冒金星，但是从更到处摔下来的魔理沙却已经精神抖擞的捂着脑门开始咆哮。 墙外的顽童们只有四五岁，在听到魔理沙气势汹汹的威胁之后，马上一窝蜂的跑了个干净。 在大喊大叫发xiele自己的郁闷之后，魔理沙回过头去对倒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梅莉说道。 “梅莉，我们再来一次吧？这回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梅莉？梅莉你怎么了？没事吧？” 魔理沙看到梅莉捂着小臂，脸上哗啦哗啦的掉眼泪，这位大小姐整个身体都在哆嗦个不停。 “魔理沙，我的胳膊……疼。好像是……断了……呜呜……看来我不能和你去找咚咚了。” 梅莉的意思是让魔理沙直接一个人想办法出去找咚咚，但是魔理沙却不会把梅莉一个人抛下，她带着抽泣个不停的梅莉硬着头皮返回府邸求助，结果在挨了顿骂之后被锁进了房间里。 在两个孩子在本就够‘热闹’的又添上几分混乱之后，这天夜里，后园又出现了可疑的人。 脸上狰狞的疤痕暴露了此人的身份，这家伙是摩根，他现在一副博洛尼亚守卫的打扮，不过这身衣服非常不合身，想来应该是偷来的或者抢来的，他鬼鬼祟祟的拎着钩锁来到围墙下。 白天之时让两个小丫头的出城计划功败垂成的围墙根本拦不住这位前海盗头子，要知道海盗在用小船突袭大船的时候，需要冒着守卫的弓矢攀上高度至少在四米的光滑船体，当时的摩根为了能满足自己的贪欲，第一个登船抢劫是常有的事情，领主府的围墙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摩根……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吧？就算你出去也难以找到咚咚的。” 就在摩根打算开始翻墙的时候，宁逸从他身后的林子里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边走边道。 “是你？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抱歉……这个事情我做不到，当时我就该和她一起过去的。” 摩根的口气和往常的他完全不同，没有烦躁也没有忧虑，反而是带着一种不详的礼貌和和气。 “你就这么肯定咚咚还活着？迪奥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愤怒和担忧可都是发自内心的。” 宁逸毫不犹豫的揭了摩根的伤疤，那淡然的口气让海盗头子的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认真的语气对宁逸说道。 “我并非肯定她还活着，我只是相信她能活下去而已……就像当时她坚信我能活下去一样。” 就是在这个领主府后院里，被偷偷扔进来等死的海盗被一个迷路到这里的傻丫头给救起。 她耐心的照顾着这个废人，不仅治好了他的手脚而且还让他的双眼重见光明，重见…光明… 咚咚在摩根面前死过一次，当她的尸体失去最后一丝温度的时候，海盗头子就守在一边。 但是就在摩根带着绝望打算战斗到死的时候，这个女孩却又活蹦乱跳的回到了他的眼前。 虽然经常诅咒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但是摩根一直觉得咚咚确实称得上‘伟大之光’。 她就是一道璀璨的光，打碎了生死的界限，打碎了瘟疫制造的囚笼，打碎了人们心中笼罩的绝望，打碎了摩根一直以来坚持的世界观，咚咚是他见过的最棒的宝物。 天谴之光？审判之光？断罪之光？那些不做所谓的称呼从来和咚咚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些狂热的教士和信徒凭自己的臆想做出的粉饰而已。 如果咚咚真的是天谴之光的话，那么恶贯满盈、血债累累的自己肯定是要第一个被审判掉的。 那些场面上道貌岸然，平时却作恶多端的领主们也无法逃脱所谓天谴之光的审判和制裁。 虽然‘伟大之光’的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摩根却坚信那是凡物无法破坏的存在。 “好吧！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还挺执着的……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 宁逸叹了口气，然后对摩根说道。 “咚咚还活着，我因为某种原因可以知道这个，现在她最有可能落在了亡灵的手里。” 听到宁逸的话之后，摩根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能知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办到的？” “啊！都说了是个人隐私……你只要知道咚咚还活着就行啦。” 小家伙随时携带的头发编成的手环里混杂着樱子的头发，身为妖圣的樱子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类似于某位传说中的妖族大圣的变化术，一根头发也蕴藏着能够千变万化的力量。 樱子当时是把三根头发交给特务公司老板用来防身的，结果却有一根落在了咚咚手里，这根头发被咚咚她妈编成了一枚能够保护她的手环，也让咚咚带上了另外一个足够明显和独特的标记，宁逸在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携带了可以定位咚咚的道具，这个道具最近才被找回来。 “摩根你听我说，现在找到咚咚最好的办法是让联盟的大军出动，如果她真的被亡灵抓住的话，那么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把她抢回来的，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流落在哪里的话，你也能用联盟军队的力量找到她。” 宁逸的一番话让摩根陷入沉思，然后痛快的点了点头。 “你说服我了。我会帮助那个领主小子，然后利用他手里的士兵去找咚咚。” 宁逸劝走了海盗头子，让他离开了这里，可是宁逸嘴角却没有走，或者说真正打算离开的家伙是他才对，这家伙全副武装而且旅行的东西都带齐了。 “艾塞莉娅小姐，不要再躲了。” 佣兵对着暗处的躲藏的少女说道，鬼剑士可以躲过海盗头子的警觉但是却瞒不过枪手敏锐的感知，宁逸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行踪被说破之后，艾塞莉娅走出了躲藏的地方，她用无比认真的盯着宁逸。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明明身上一点奇异的力量都没用但是却可以识破鬼剑士的遁术。” “嘿！最近拥有乱七八糟力量的孩子越来越多，我这个‘老家伙’可学不会那些东西，唯一擅长的也只是用枪，如果连这唯一擅长的东西都玩不好，我早就死了啊。” 宁逸把艾塞莉娅的话当成了赞美，但是白发少女其实只是在好奇他的底细而已。 “迪奥让我守在这里，把你和摩根劝回去，你帮我节省了一半的工作量。” 艾塞莉娅平静的说着自己的来意，但是她的手却一直放在剑柄上，她一直觉得宁逸十分危险，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邋遢青年，但是在靠近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瞄准要害的糟糕感觉，可是在自己收集到情报上看，这个宁逸似乎表现的并不危险。 “那么艾塞莉娅小姐你就回去告诉迪奥，你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吧。” 宁逸带着一脸‘这与我无关’的表情摊了摊手。 “我是一个特务，你或许不清楚特务和佣兵的区别，总之……” “把一个特务限制在身边，不管对敌人还是对朋友都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会和他转告你的意思的，你走吧。” 艾塞莉娅不愿意和宁逸发生冲突，而且这个家伙也表示他即使不在领主府里也能源源不绝的收集到情报。 最后，少女选择的让行。 宁逸离开之后的第六天，聚集在博洛尼亚的大军终于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