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试炼又至
虽然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但是咚咚却已经有些认不出眼前的这座城市了。 昔日的哥特人城邦城市博洛尼亚比之前扩大的十倍，人口接近百万，成为了在帝国世界里的欧洲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宏伟巨城，如此可怕的发展速度，在现实世界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世界里有功能建筑这种神奇的存在，所以只要资源充足规划合理，建造一座百万人的巨城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唯一的问题是功能建筑的造型基本千篇一律，在这样一座到处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建筑的城市里，想不迷路可要废上一些功夫。 至于人口的问题，因为博洛尼亚的扩建正好赶在亡灵天灾造成的混乱之后，大量家园被不死怪物们摧毁的难民拖家带口的寻找安全的落脚点，而博洛尼亚这座被眷顾的城市就是首选。 难民流的成因不光来自亡灵天灾，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也会制造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比如条顿人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选帝候混战，拜占庭人和萨拉逊人染红沙漠的厮杀…… 作为‘钢铁同盟’的首府城市，博洛尼亚比其他地方社会秩序稳定的太多，击败亡灵天灾的积威未去，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国家敢在此刻挑战同盟的环链旗帜。 这面旗帜上铁链之环由四十五个铁环组成，表示着已经有四十五个家族或者城邦加入了同盟，如此规模下，联盟不管是兵力、声望、经济实力还是影响里都空前的强大。 博洛尼亚正在变得稳定而繁荣，但是咚咚却觉得这个地方变得非常的陌生，尤其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圣泉，一般的朝拜信徒和旅人已经不能随便进入其中了，因为过多的人流可能一瞬间就会毁掉这座并不这么打的神迹。 在小毛玉的感知里面，这座博洛尼亚的声音变了，变得和那边世界的城市一样吵杂，各种各样的心绪仿佛打乱了油彩一样，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分不清，毕竟人多了心就乱了啊。 不过，咚咚发现行人们的脸上，充满希望和幸福的表情还是占绝大多数的，就算来自毛玉的天赋能力难以发挥作用，小家伙一样能感受到原本需要用能力才能感受到的东西。 “咦？咚咚！你又在这里发呆啦？” 恋恋悄然出现在了小毛玉身后，朋友的到来让她感到非常开心。 “嗯。” 咚咚应了一声，然后继续蜷着身子坐在石台上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博洛尼亚GK区巨型灯塔的望台，算是GK区最高的建筑之一，咚咚路过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爬上来看看，然后就从早上一直看到了正午时分。 “魔理沙和梅莉呢？她们没跟着你一起来吗？” 说着，恋恋坐到了咚咚身边。 “魔理沙有要学习的课程，梅莉要帮她哥哥处理政务。” “咚咚你现在没有事情做吗？” “有的，我要练习弓箭，还有每天早晚的时候按照mama留下的仪式进行修行，学习mama留下的小册子上的东西。” “那为什么会发呆呢？我印象中的咚咚，可是只要手里有事情做就会活力十足的孩子” “因为……我……” 小家伙顿了顿，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身边的好友，在恋恋笑容的鼓励下才说出了卡在心里的话。 “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帮上一点忙，哪怕只是一点小忙也好，可是……” 咚咚身边的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经常会让咚咚躲远，就算是被咚咚唤为母亲的博丽灵梦也有些事情会避开咚咚，有些时候一出去就是好久不回来，回来了也什么都不说。 “啊~你在苦恼这个啊！” 古明地恋恍然，然后轻笑。 “我可是很理解这样的心情！这种被保护者的心情。” “因为那时候，我jiejie就是这样一路保护着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幻想乡的。” “jiejie她在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偷偷的留了多少眼泪，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概念，那些东西被jiejie藏的很深，我半吊子的读心能力根本读不到。” 边说，恋恋边用手捧住了咚咚的连，然后轻轻用力让小家伙做出了微笑的样子。 “咚咚啊~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比当时的我要好多了。” “好……多了？” “被保护的人往往都非常迟钝，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保护的，他们会将保护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追悔莫及甚至憎恨咒骂。” “可是，这样说的话，我……我应该怎么做啊？” 因为恋恋的语言，小家伙的思维陷入了轻微的混乱之中。 “咚咚，是你自己有些着急了。从被保护的人变成保护别人的是，没有经过充分的成长是不可能的，对自己多一些耐心吧。” “不是……太明白。” 小家伙快被绕晕了。 “是啊。我都感到什么惊奇！咚咚你竟然突然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 恋恋站起身顺带把咚咚也拽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和我一起逛逛街散散心吧！博洛尼亚的GK区现在可是非常热闹有趣哦！” “我……”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走！” 古明地恋没有给咚咚犹豫的时间，她拉着小家伙从接近两百米高的大灯塔上直接跳了下来。 咚咚倒是很适应从天而降的感觉，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表现的毫无压力，但是悄悄跟随保护的博洛尼亚近卫却差点把心脏病给吓出来，等到他们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往下看的时候，却发现咚咚已经稳稳的落在的地上，恋恋是抱着咚咚接的地，还是公主抱（笑）。 外人是无法觉察古明地恋的存在的，所以近卫们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果然深藏不露。 博洛尼亚的GK区有自己的港口集市，这里是专门开放给跟随船队抵达的小商人使用的，陆第商人和做海贸的大商人都集中在专门的贸易区，大宗商品和精品的采买一般也都是在贸易区，而港口集市的作用则像是一个‘万国小商品市场’，不算多正规却胜在琳琅满目。 琳琅满目的不光是商品，还有平时几乎难以遇到的民族，比如咚咚就见识到售卖奇异雕刻的阿兹特克人、售卖玛瑙制品的波斯人还有卖小吃和饮料的维京人。 当然，以小家伙的见识是认不出来不同民族的，但是她身边有个活力很久的大妖怪，对这个世界的见识深刻无比，不管问什么都能给出回答。 之前也说过，这个世界里黄金的用途和石油差不多，顶多被作为一种辅币使用，这个世界里使用的货币是精致的瓷片和玻璃球，世界岛的东方流通最多的是各种品质的瓷片，西方则是不同品质的玻璃球，据说大洋那一边的国家使用的是打磨过黑曜石片还有可可豆，而这个世界的黑叔叔们……目前他们还没有捣鼓出来货币，贸易基本是以物易物。 小家伙口袋里是带着不少零花钱的，只是这孩子一直不知道花而已，现在在恋恋的指引下，咚咚购买了不少小玩意，装了满满一皮口袋那么多。 “哟！那边的小姑娘！要不要试一下正宗的维京小吃？” 一个打扮粗犷的男人从咚咚身上看到了商机，于是很热情的招呼道。 “维京小吃？” 被叫住的咚咚还在茫然，跟在她身边的恋恋却眼珠一转，认真了研究了一下那个维京小吃商面前摆放的密封的非常严实的罐子之后，马上开始鼓动咚咚。 “卖吧！咚咚！这个可是非常非常有趣的食物哦！而且很罕见！博洛尼亚这一片很少见到。”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恋恋的差点就把坏笑直接表现出来。 “是吗？那么就……买三个好了。” 小家伙看了还不明白自己究竟买了什么东西，恋恋则是准备看好戏了。 不过，这次逛街也接近尾声了。 因为咚咚买的东西有点多，拎着走的话实在费力而且天色也不早了。 就在咚咚和恋恋准备离开集市时候，她们发现了一间很漂亮的小帐篷，帐篷上绘着各种神秘的花纹，看上去有些古怪。 “哦！今天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占卜师，咚咚~要不要进去试试？” 恋恋忽然又燃起了兴致，继续蛊惑着咚咚前去游玩。 今天这一趟游玩，先不管咚咚玩的愉快不愉快，古明地恋自己倒是已经很尽兴了。 长年守护着地灵殿，就算是无意识的妖怪，也会感到寂寞的。 “占卜？我就会啊！mama给我的小册子上有关于占卜的知识。” “那个占卜和这个占卜不一样啊！里面的占卜师，你可以问他很多问题，他都能回答的。” “是真的吗？” 小家伙顿时信以为然，被好友一句话忽悠进了这个占卜帐篷。 这个帐篷内部和外面有些区别，没有什么故作神秘的摆设，甚至连装装样子的水晶球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摇椅，椅子上坐在一个穿着纯白犹太风格衣裙的老妇人，内部的帐篷颜色是暗红，纯白和暗红两相对比下来，竟然形成了一种异样的协调感。 还有那个老妇人，她真的已经非常老了，松垮的眼皮几乎挡住了眼睛，牙齿也已经掉的只剩下几颗，虽然脸上没有多少老年斑，但是衰老的皱纹却爬满了每一寸肌肤，她花白的头发没有一丝光泽，不过却不显杂乱，甚至鬓角两侧的头发却还用绿丝带扎成了两条蔫巴巴的辫子。 “孩子，你想问我一些什么呢？” 这个老妇人如是开口道，声音非常涩哑难听，好像生锈的钟表齿轮一样。 “真的……什么都能解答吗？” “在时间面前，一切问题最终都会收获答案。” “嗯！那么我想知道，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帮上大家的忙！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不需要人照顾迁就！老奶奶你可以告诉我吗？” 小家伙的问题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将占卜的老妇人给逗的哈哈大笑。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老人笑了一会之后，才用慈祥的语气对咚咚说道。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你想听吗？” “想！” 小家伙回答的十分干脆，于是只见老妇人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银怀表，怀表发出的咔哒咔哒声是如此清晰，这让跟在咚咚身边的古明地恋瞬间觉察到了异常。 “你！我想起来了！你是……咚咚小心。” 大妖怪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等觉察到异常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唉？” 小家伙反射弧有点长，她还没反应过来恋恋让她小心什么。 唉！帐篷里就三个人，难道恋恋还让你小心你自己不成？ “我给你的答案是，当你能够完全接受自己的命运的时候。The·World!” 古明地恋明显感觉整个世界在对方的律令之中为之一顿，然后咚咚就从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你干了什么！你把咚咚弄到哪里去了！回答我！十六夜咲夜！” 女孩愤怒的咆哮道，而面对一位大妖怪的怒火，老妇人只是平静的回答道。 “我让她去面对命运去了。这符合博丽巫女试炼的规矩……不是吗？” “可她还没准备好！” “但我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 古明地恋哑口无言，只能愤恨的盯着这个老妇人，听她平静的说道。 “就算不用你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终究只是个人类，就算拥有驾驭时间的能力，说到底也就是个人类而已。” 言毕，十六夜咲夜合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是在静候自己的命运，但是她听到的却是恋恋的嗤笑。 “那么你就看好吧！看着那个孩子是如何通过你的试炼的，她比你想象中要优秀的多。” 想通了什么的地灵殿二小姐此时对朋友充满了信心。 “送去异时空的试炼不会太久，你就睁大眼睛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