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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不是我不出手,我可以下点手段,让那屋子进不了一般的鬼,也可以包张符让他儿子买去带着,但有用么?别说这些东西那老头自己都能做到,“作孽”两个字始终在我脑海里头挥之不去,这玩意‘摸’不着说不透,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东西一般,我想起了三叔很早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那些东西,也是命。”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以前听过的很多话,“你们王家做了这么多孽,就不怕报应?”在很久以前,我也就这个问题问过三叔,当时三叔似乎没想到过我会这么问,“屁娃,管这些做求,你以为这道理我们祖宗不懂?这里头的道道深着咧。”

    两个伙计一开始问了几句,见我不说,也就淡了下来,店子依旧做生意,不知道多少年后,怕是除了我,没人会记得那看似普通人家的老头,在死之前做过的事情,包括他的儿子孙子,子子辈辈……

    又是几个月时间过去了,三叔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我整天瞅那些玩意,生意也让几乎都让两个伙计都‘弄’。古董店倒是收了不少好东西,祝老头学聪明了,‘弄’到次货也不让两个伙计碰,‘花’大价钱送到老鬼哪儿去作假,然后再拿回来卖,过了老鬼那店子的手的玩意,基本上没两天就能出去,祝老头靠这一手闷着发财,心子不是一般的黑。小婆娘不怎么来店里,这老头依旧找我下棋,狠狠的‘弄’了一盘之后说些“年轻人,你功力还不够”之类的语重心长的话,‘弄’得我一时间连隔壁的‘门’都不敢进。

    日子就这么过去,本来以为怎么也要等三叔回来,谁晓得,在三个月后的一个中午,终于,一个砖街的伙计进了我这店‘门’,

    “小爷,有信儿咧。”我心头一惊,一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伙计语速相当快,“三爷传回来的信儿,我们在北边的兄弟已经是‘摸’了好几年,有两个弟兄打听到一处地方,发现有些不对头,赶紧跟三爷说了这事,三爷让兄弟们先都别动,他的意思是,最好让你过去看一下。这不,我这就赶回来咧。”

    这伙计话说的奇怪,三叔这货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三叔呢?”

    “三爷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一时脱不开身,小爷,你也晓得,我们这些怎么可能晓得三爷的行踪。”这伙计想了想,又是补了一句,“小爷,那地方真的有些奇怪,三爷听了之后说指不定和三年多前的那事儿有关。让你带人过去瞅瞅。”

    心头一震,和三年前的事儿有关?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三叔找到了那常观远埋的地方?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头,常观远牵涉到常家祖上藏的秘密,估计到现在,这事儿说破破之后,就连常家自己都想把这人下葬的地方给找出来,以三叔的‘性’格,和他对这背后藏的东西的重视,肯定是立马赶过去,那伙计发现的地方到底藏着名堂?还有什么地方能和三年前的事儿有关?

    “桂掌柜的接到消息之后,就让我立马来跟你说,我心头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三爷该直接跟你打电话,好像这次‘摸’出这地方的不止我们一家,掌柜的意思是,到时候带的人上头得‘花’点心思……”

    我皱起了眉头,****的憋了几年差点把老子整成古文专家,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人?说了几句之后,这伙计就出了‘门’,偏偏就在这时候,两个‘门’面中间的帘子打了开来,祝老头一个脑壳伸了出来,

    “王小子,过来陪我杀两把?”

    我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上头,全是伙计刚才说的事儿,被祝老头憋了两句之后才到了那头,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心里头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王小子,你娃今天不专心咧。本来你专心就下的臭,现在这样儿,等会这棋盘上头还看得下去?下棋得静心……”

    我没有理这老货,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祝老头压根就不在意,嘴里还在继续说,“明天又要出‘门’?”我点了点头,

    “君儿昨天过来了,来的时候你不在。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我低着头看棋盘,心头一动,就在棋盘上,已经是多了一把钥匙,我静静的看着这把钥匙,这就是几年前我走的时候,当时给到了小婆娘手里头,是用来开我那边的店‘门’的行头。祝老头端起砂壶,喝了一口,

    “这‘女’娃从小就没什么心思,只是被惯得多了些。生活在我们这种家庭,这也怪不得她,只是后头出的这些事。这‘女’娃的心思我也‘摸’不透,两家人几十年前定的事儿,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头有你们王家这么多的名堂……”

    看着桌上的那串钥匙,难看的旧钥匙就挂在一串一看就不知道买成多贵的串上头,一个钥匙串就挂这么一把,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钥匙和串,就像是当年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和小婆娘。

    一个是粗布衣服,几个兜里没几张‘毛’票。另外一个文静靓丽,光是‘床’头的米老鼠布偶,就抵我买十身衣服的钱。

    我没有伸手,祝老头继续落着子,

    “你回来的这几年,你们都没说上几句话。”

    “自从那回去了你们老家拜年,回来之后君儿身上就没再出什么问题,只不过自从当年他爹出了事儿之后,这‘女’娃心思就越来越重。你们的事儿,我一把年纪了不想管,这东西这几年她一直随身带着,前几天叫我还给你,年纪大咯,跟不上你们这些娃的思想,我也不知道我那孙‘女’在想些什么……东西我带到了,你自己收好。”

    我把棋放了下来,慢慢的拿起桌上的钥匙,然后揣进了兜里。一盘棋下完,我被杀的惨败,转身正要回我这边,就在这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去,祝老头抬头看着我,我从兜里把那钥匙又掏了出来,再次放在了棋盘上头,

    “祝老爷子,麻烦您还给她,我这回要出趟‘门’,我不在,让她多看着点呆哥。”

    就在我走了之后,祝老头一个劲的盯着棋盘,就在这时候,里屋一个人走了出来,居然是老鬼,老鬼瞅着棋盘上的东西,语气有些奇怪,

    “祝老爷子,我就给你说咧,你不了解小爷的‘性’子,三爷说过,三年前他把他老汉那幅字从新挂在你们祝家的时候,他自己心头已经有了决定。有二爷和主母在后头盯着,小爷没那胆子。所以我说这钥匙,他肯定会还回来。打赌的这两个行货,我就拿回去咧。”

    祝老头脸‘色’一惊,直直的看着桌子上,之后松了下来,喝了口茶,表情相当的平静,

    “老爷子,只是小嫂哪儿,这事儿还得多劳您费心,小爷在外头这样,三爷又不管,我们谁管得着他?”

    老鬼正要出‘门’,祝老头盯着老鬼手里头的两个玩意,脸‘色’一变,‘露’出心痛的神‘色’,“桂扒皮?”“什么事儿?”

    “这两宝贝是老子‘花’了大力气的,你要敢拿走?信不信过两天我去你那店子里头抄了你的货?”

    “老东西,这玩意你可赖不得帐?我手底下的人可是靠着这买卖糊口。”老鬼越走越远,只剩祝老头一个人坐在店子里头,过了好一会儿,心疼的样子才消失。

    第二天,我带着几个伙计直接就上了火车。朝着那伙计说的地方‘摸’了过去。

    坐在火车上头,这次一共有个人,跟着那伙计回来报信的有三个,另外的全是老鬼叫出来的人,跟我熟的就一个闷棍,这货生啦死踹的要跟着去,说是我那店‘门’关了,另外一个伙计就帮祝老头,忙的过来。

    这火车却不是朝着山西开,还要往北的样子,下车之后一群人全换上了冬衣,我在中山装的外头套了一件棉袄,到处都是雪,老子还没见过雪里头的城市是什么模样,

    “小爷,这边天气就这样咧,一场雪要他娘的画一两个星期,我瞅了天气预报,这都是出了几天太阳的咧。”

    “你****的又没来过这一带,你晓得个求。”

    骂闷棍的正是回来报信的人,叫五顺,听这货说了下本名,好端端的一个“陈印顺”硬生生的被周围人‘弄’成那那德行,这伙计长的瘦,一群人找了个地儿就歇了下来,

    “小爷,我们先找个地方,等发现那地儿的人过来。”

    我心头有些疑‘惑’,那地方说是两个在北边走土的兄弟‘摸’出来的,具体什么情况,回来报信的三个伙计也说不太准。但三叔听了之后,就立马让我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三叔这么心急?

    “小爷,我蹲的点不在这一带,还要往南靠点儿,不过离那两孙子踩的地方最近,所以三爷打了招呼之后,这一带的地势都差不多,堂口看我们熟悉,就把让我们回来的报的信。”

    这****的说的堂口,不是老鬼守的砖街,似乎是另外一个老头手底下的章子,这外头到底有多少人,怕是只是三叔心里头才分得清楚。

    堂口外头的这些人,常年在外面说好听点叫‘摸’地势,说难听点就是“找墓”。三三两两的顺着各地的山跑,定的下来就往堂口里头叫人去动手,只不过这几年,由于三叔发了话,这群锤子货在找墓的时候都是多长了个心眼,往往朝着聚‘阴’特别重,或者是地势特别低的地方去,这里头的聚‘阴’我倒是明白,不过三叔为什么放话找地势低,我一直没搞清楚。

    北边的晚上都得开暖气,我正低头琢磨事,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