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绝宠替嫁太子妃在线阅读 - 131章 只问三次

131章 只问三次

    沈小小本不是一个开口就要人性命的人。【】

    如果在今天之前,哪怕城门的小伍长对她再不敬,她怒极也只是会让暗一给小伍长几记耳光。

    何况她原本就是乞丐,自小被人骂到大,城门前几个官兵的调笑与辱骂,入了沈小小的耳朵,还真算不得什么。

    可是今天她经历了一场生死,不只是她在生与死之间打了一个转,而是眼睁睁看着那些热血铁汉们死在了她的眼前。

    这对她的冲击极大。虽然之后事情接连发生,让她没有喘息的时间,也就没有人看出她的异常来:其实她平静的脸之下,是想大哭大喊的怒气。

    还有,沈小小感觉是自己太弱了,也是自己太心慈手软了,才会让人一次又一次的谋算到她身上。

    如果有人再敢算计她,她不要再手软:可能她早一步取了人的性命,沙千户等人就不会死了?

    沈小小并没有认真的去思考,她也没有时间去想,甚至没有清楚的意识到她心中的这点念头。

    可是在城门前,面对官兵们的恶意时,她的眼前闪现的血色,沙千户等人中箭时身上绽出来的血色。

    所以她一开口就让暗一下了狠手。

    可是暗一杀了人手,沈小小心中却是一阵又一阵翻腾,如果不是事情没有结束,她真的会吐的一塌糊涂。

    她也不是没有吐,只是把那些翻到口中的东西,又再次强迫自己咽了下去:现在,她没有退路,不管是对还是错她只能一路冲过去,直到她能见到太子或是皇帝。

    不是为她自己,为了沙千户等人,她也不能被人阻在城门这里,更不能落在他人之手。

    为此做个修罗,她也不悔

    冷冷的盯着城墙之上的两个人,沈小小恨的眼珠子都开始泛红:她知道,就算今天的事情主谋不是他们二人之一,他们也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就是取了沙千户他们百十人性命的人。

    “真杀了?”兴国公有点不相信,他在城墙之上看不到小伍长的死,但是血腥气他还是嗅到了。

    他一个天天享乐的人,鼻子天天嗅的是什么味道?极少能接触到异味的他,对血腥气极为敏感更何况,血腥气还是他熟悉的味道,哪怕是多年之后的今天,当年宫中大变之时,血腥气之盛让他毕生难忘。

    城墙之下的女子很小,在他这个位置看去,其大小和蝼蚁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属于那种他只要一伸手,只一根手指就能按死的人。

    依着他到手的情报,太子妃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倒底是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如此的好勇斗狠?

    大梁国的女子温柔贤良,好勇斗狠的女子可不只是不符妇道,更是不会见容于当世: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家?

    想不到当今的太子妃,开口三句话就要了人一条性命。

    吕大人是文职,哪怕他是兵马司中为官,但他依然是文职;所以他对沈小小所为更加的心惊:“是是把人杀了。”

    兴国公招手叫过一个人来,轻声问了沈小小在城下说了些什么,听到沈小小最终说了“第一次”三个字时,他的心肝颤了颤。

    吕大人听到了太子妃说过了第一次,他是真得不想赌太子妃说到第三次时,她身边的那个暗卫,敢不敢上来取他这个朝廷命官的性命。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直接开口,要先看一眼兴国公的打算。

    “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本国公不识得。”兴国公让人向下传话:“城门的规矩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所有人就算是王公都要按规矩来。”

    他不想下去,因为不想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他今天不过是因为一时按捺不住,很奇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丁家损兵折将,才赶过来看个热闹罢了。

    一开始,他也没有打算和太子妃见面。

    沈小小听到城墙上传下来的话,只是平平静静的道:“第二次。”

    肖大将军听的心头有点发寒,但是又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小女子给吓到了:“太子妃直接数一二三不是更好?”

    秦小国公翻个白眼给他:“第一次机会,第二次机会只说一二三岂能表达准确?”

    他说完用肘撞了一下肖大将军:“你说,太子殿下以后会不会夫纲不振啊?”这样的太子妃,在东宫之内还有谁能与争锋?

    一个不对劲儿,她对那些娇怯怯的女子数一数一三三,那些女子能活生生的吓死。

    肖大将军翻个白眼,没有接秦小国公的话:“你,给本将军消停点儿少给本将军挖坑。”

    “你已经在坑里了,不会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吧?你这脑子,啧,是不是吃的油太多了?”秦小国公丢个更大的白眼过去,比白眼他怕过谁

    “你没有看到城上的人是谁嘛,嗯,你也不会对本国公说,你不知道京中的形式吧?现在,你就算再三的表明你是中立的,你不是太子一党的,谁还会信?”

    肖大将军的眼一下子瞪大了,伸手就揪住了秦小国公:“你,你,我我”他倒底没有挥拳打下去,因为他打完了秦小国公,铁定会被兵部的几个大佬给修理的更惨。

    秦小国公不在乎的拍开他的手:“你这人拗的很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奶娘兄弟媳妇的表侄儿,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啊。”

    香兰听的脑子打了结:“这是什么,亲戚关系?”她还真的没有算明白。

    肖大将军顾不上回答香兰,瞪着秦小国公半晌,只能垂下头来不作声了:他不是太子党现在也是太子党了,还能再说什么?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官不大,位子却重要,经不起那几位殿下折腾,才想置身事外的。没有想到,今天却被秦小国公给算计了:嗯,如果他不管太子妃拨转马头回来,那没有人会当他是太子党的。

    可是人人都会把他当成不喜欢太子的朝臣之一他更是没有地方说理去

    城墙之上兴国公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不相信暗卫敢杀他,因为他可是太后的兄弟,当今天子的舅舅。

    但是如果让暗卫把吕大人杀了,或是把他拖到城门那里,也是极丢脸的;一霎间,他有点后悔了,为什么今天非要来看什么热闹呢。

    沈小小不再看城墙上面了,吓住他们就可以了,反正她是要进城的。

    官兵们现在不敢拦了,真的是胆子被吓破了:杀人的他们见过,可是没有见过太子妃这样杀人的。

    冲动起来杀人没有可怕的,因为谁也不可能天天冲动;但凡脑子不热,谁也不会喊打喊杀的。

    可是太子妃冷静的很,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就在城门这里杀了伍长;哪怕官兵们认为太子妃可能会被皇帝降罪,但是谁也不想成为伍长第二。

    太子妃被降罪是可能的,但是太子妃一定不会以命偿命,可是大家的性命都仅有一条,并不是他们命贱就多出一条命来让人杀。

    “你们,没有什么要问的,那我们就进城了。”她心知早一点进城早一点安全,京城之中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或是楚国公主下手了。

    兴国公闻言急了:“下去,我们现在就下去,绝不能让她入城”不是不能让太子妃入城,而是定要让她认罪,然后才能把天哥弄出来摆布。

    如果不是被太子妃坏了好事儿,再有几天他们丁家就可以得到先皇给天哥的财宝了。

    没有官兵阻止沈小小,也没有人敢挡了沈小小的路,她就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门。

    大梁国的京城城墙很厚很厚,所以城门就有那么一点长。

    等到沈小小自城门穿过,也就是自一头走到另一头时,正好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兴国公和吕大人:他们挡在了沈小小的面前。

    “杀了城门的守卫,罪同造反,诛杀当场”兴国公的横着眼睛:“太祖皇帝的旨意,你们忘了吗?”

    随着他的话,“哗啦”一声,城墙上下的官兵都把箭矢搭在了弓箭上,齐齐指向了沈小小。

    这次却不同于被埋伏的时候,现在她身边没有百十号人,且连辆马车也没有,只要有人下令,她马上就能变成刺猬。

    肃杀压抑。

    城门处的风都变小了,有也是小小的旋风,离不开地面三尺就放开了它卷着的树叶等物消失了。

    城门内外忽然安静下来,而秦小国公和肖大将军的脸色都变了,齐齐喝道:“不可,这是太子妃,万万不可”

    无人回应他们的大喝,所有的官兵只是盯着沈小小,用他们的箭盯着沈小小;杀气凝结,让沈小小的前心后背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沈小小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官兵,才眯起眼睛看向兴国公,然后缓缓的举起左手来,向着兴国公伸过去,最后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第三次。”

    权谋之术在于夺心。

    这是太子说给沈小小听的,沈小小不太明白,但是她记住了。

    今天她忽然间就懂了:城门之外,她以一人的气势压住了全场,就是夺了城门内外城墙上下众人的心。

    城门之内,兴国公以太祖皇帝的旨意为名,压过了她的气势而引得所有官兵弓上弦,是他夺了官兵们的心。

    沈小小要做的,便是一往无前。

    此时如果她一退,他们一行人大半都可以避开箭矢的;可是她只要退就输了她本来不在乎输与赢的,因为她是乞丐,最最在乎的永远是肚子。

    可是沙千户等人用性命,把不能输三个字铭刻进了沈小小的骨头里心里;沈小小可以输,但是沙千户等人不能输。

    因此沈小小没有退路,不能退,她只能进;以她们一行人去对成千上万的官兵,是可能赢的。

    所以她对着兴国公伸出了她的手指,说出了她最后的三个字:“第三次。”

    暗一在沈小小吐出第二次时就在想,要先杀谁为好呢:因为沈小小不可能对他详加指示,因为话多就少了三分的气势。

    杀吕大人留下兴国公就有了缓冲的余地,可是杀了兴国公却能威震全场,一下子就能夺掉所有人的心志。

    倒底是太子妃,这些官兵们敢用箭指向她,却并不敢真的格杀人在当场:因为太子妃可没有带着人冲击城门,她只是要入城。

    左右权衡,暗一还是没有决定的时候,就听到沈小小吐出了最后的三个字:她是对着兴国公伸出的手指。

    暗一当即想也不想很多时候暗卫的行动力都在他们的头脑之前,听令行事才是训练他们最根本的目的;所以暗一的手比他的脑子快,长剑直接就刺向了兴国公的脖子。

    暗卫好处就是,永远都会服从命令,真正的令行禁止;因此他没有半点的犹豫,干脆利落的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

    太子妃的三个字加上有暗卫高手在,名符其实的追命符。

    无人开弓。

    处在震惊中的官兵们,同样也是听命行事的人;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不会射出一只箭矢的。

    至于下令?指向太子妃那是为了维护太祖皇帝旨意,但是杀了太子妃?到时候谁去给太子妃以命偿命?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一人的性命是抵不上太子妃的性命,怕是要他的九族才可以。

    金铁交鸣之声。

    兴国公的脖子被刺破了,鲜血流了下来,疼痛和恐惧让兴国公的惨叫声,如同被杀之前的猪猡:难听的要死。

    “影卫”暗一看着击开了他手中剑的人。

    “我原来的名字,影一。”击开暗一的人,弹了一下手中的长刀:“现在我的名字是虎一。虎卫营的百夫长。”

    虎一是皇帝赐给兴国公的贴身侍卫,能得影一这个名字,就说明他在影卫中的地位。

    而丁家的亲卫称为虎卫营,并不属于兵部,是丁家的私兵。

    “早就听说过暗一,正好今天较量一番。”虎一看着暗一:“有我在,你杀不了兴国公。”

    暗一抿了一下唇:“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影一了。因为暗卫只杀人,不较量;因为暗卫只有生死,没有输赢。”

    他说完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剑:“你知道我,那就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护卫。”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是这个自称太子妃之人的护卫。”虎一的目光更冷:“你如果认输,就把那个女人绑了交给我,我就饶了你的性命。”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太子自天而降,一身的狼狈。

    自沈小小认识太子,就没有见他狼狈过;太子简直就是皇家人的仪容代表,无论什么时候,他从头到脚都是整整齐齐的。

    头发从来一丝不乱,衣服上更不会多出一条褶皱来,就连鞋子上也不会有灰尘。

    他比沈小小认识的所有女子都更干净更整齐。

    但是今天的太子满额头的大汗珠,脸上更是被淌着几条汗水,衣领已经被汗水浸透。

    可是更糟糕的是,太子的衣袍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污渍,有血色的也有灰色的,更有的说不出颜色来;至于褶皱太子的衣袍像是穿了整个月没有换洗,且还是晚上不脱衣就睡的那种不换洗。

    所有人都跪下了。

    就算兴国公,带着伤也只能跪下;他再不看好太子,太子依然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他见到除了跪也只能跪。

    虎一自然只能跪下。

    “孤问你,你要让暗一把哪个女子绑了交到你手里?”太子问话的时候,却出剑挡住了暗一的长剑。

    身为暗卫就要听命行事,沈小小说要杀了兴国公,那暗一就要杀了兴国公:不管是何种情形下,只要沈小小没有收回命令,那暗一的首要任务就是杀了兴国公。

    所以太子来了,太子开口问话等等,都和暗一没有关系;在太子让他暂时保护太子妃的那一刻起,沈小小的命令才是他要做什么的唯一依据。

    因此太子问他的话,而暗一要杀他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会救兴国公,但是兴国公的眼中却闪过了光芒:他就知道,有太后的遗命在,皇家人任他是谁也动不了他们丁家人一根汗毛的。

    虎卫抿了一下唇:“小的不识得太子妃。”他早已经不是皇帝的影卫了,所以也早就没有了影卫们的忠诚。

    或许,就是因为影认为他不配成为影卫,才向皇帝举荐了他去保护兴国公但是虎一从来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是影看他不顺眼。

    本来,他应该是接替影最好的人选,因为影卫中没有人比他的功夫更好。

    现在的虎一已经学会了推脱,学会了狡辩:他没有直接答太子的话。

    沈小小先叫回了暗一:“太子殿下来了,一切自有殿下做主。”她的心,安稳了。

    只是心有点疼,真想上去握一握太子的手,问问他累不累,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受了伤?

    她想到了,便去做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的握住了太子的手,亲口问出了她的关心与担忧。

    太子低下头:“你没事,大家就都没有事儿。”

    一句夫妻间的情话,却听的众人遍体生凉。

    在场的人都是京城官场里泡油的人,如何听不出太子话外之意:如果太子妃有什么事儿,或是受了伤或者有什么不测,只怕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太子会杀个血流成河?或者是细查细究,绝不会放过一个人。

    “孤的尊严,皇家的脸面,皇上的体面,绝不允许任何人轻辱之。”太子抬起头来的话,解释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皇家的人不会为一个女子大开杀戒,但是为皇权,他们就是把一城屠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连兴国公都没有多想,只是有些错愕的看着太子,不明白温和不争的没有魄力的家伙,一下子变的如此铁腕呢。

    太子说完又看向暗一:“这人,要孤来杀。”太子妃要杀的人,有他在的时候自然不用假手他人。

    暗一闻言愣了愣跪倒在地上,他感动的无以复加;因为如果是他杀了兴国公,皇帝肯定会把他赐死以平丁家人的愤怒。

    可是太子杀了兴国公,那皇帝不可能再发作暗一了。

    “殿下”暗一不想让太子动手,因为杀了兴国公会让皇帝大怒,说不定真会废了太子殿下呢。

    要知道当今天子可是至孝之人,对太后的话是奉若神明啊。

    太子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一下沈小小的头顶:“不要抱了,我现在太臭了。”他说完举起剑来,一剑就刺了出去,把兴国公的脖子刺了一个对穿

    沈小小震惊了一下子。

    她要杀兴国公是无奈之举,纯是为自保;太子到了,兴国公也就不必死了,反正他也不敢在太子面前,对她这个太子妃不敬了。

    但是她很快就醒了过来,缓缓的伸出胳膊,又伸出三指手指把吕大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饶命,太子妃饶命啊,不是臣的意思,臣都是被兴国公胁迫”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身家前途,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太子有点意外的回头,不太明白自己杀了人,为什么吕大人找太子妃讨命:难道他刚刚的补救太晚了,被吕大人给看穿了?

    他看着沈小小忽然一笑,看穿就看穿,哪怕人人都知道了呢,又如何?如果他还护不了他的女人,不要说做什么储君了,就是做男人都不配呢。

    沈小小的手指却是指向兴国公他还没有死呢,因为太子没有拔剑,他还满脸震惊的看着太子。

    “我说了,第三次。”她晃了晃手指头,笑了起来。

    太子妃的这个笑容,永远留在了当天在场人的心里,每每一想起都会让人打个寒颤;包括秦小国公在内,所以秦小国公后来有了一句名言:女人不能招惹,尤其是成为太子妃的女人。

    沈小小的笑容,刺穿了吕大人最后的胆气,使他俯地大哭着求饶,根本就不管什么脸面了。

    兴国公看着沈小小的三根手指头,张开嘴也只是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音,瞪着一双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谁都能看得出来,兴国公咽下最后一句气时,依然有着不能相信与震惊:他不相信,大梁国的太子殿下真的会杀了他。

    要知道,他可是太后的兄弟,当今天子的舅舅啊

    太子没有把剑收回来,直接轻轻一推,连剑带人都丢掉,任兴国公轰然倒地;他接过了小银子递上来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手。

    在场的人,除了痛哭的吕大人外,其余人都打心底冒出了寒气来。

    秦小国公也感觉嗓子里有点发干,然后才想起来:啊,对了,咱是太子的人只一个念头就让他全身回暖,然后还不忘看一眼肖大将军:“怎么样,本国公没有坑你吧?”

    大梁国已经到了盛世,不管是当今的皇帝,还是几位皇子殿下,都少了太祖皇帝的英武;甚至,连绝断都没有,尤其是皇帝。

    可是太子忽然之间变了,带给众人的除了震惊与胆寒之外,再想一想都生出一种大梁国当兴的感觉大梁并非是无敌的,四周的有那么几个国家总是蠢蠢欲动。

    太子如果登基,岂容那些宵小欺到大梁头上?

    尤其是肖大将军这样的武将,他们不是文臣,他们的追求同文臣也不同:面对那些虎狼,他们所想就是给予迎头痛击。

    秦小国公虽然不是将军,他也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战争,但他们秦家就是武勋世家,对于武将们的心思当然是最清楚的。

    沈小小收回了她的手指头,然后对着城墙上的将士们看了一眼那些人跪是跪了,起身后居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弓箭。

    拿着弓箭对着太子,那可不是大不敬这么简单。

    城墙上立着的唯一的管事的,是姓武的参将;他并不是对太子不敬,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急,他又不是主将,所以一时间脑子有些不管用。

    至于官兵们,他们都是听令行事的人,所以他们被沈小小的目光一扫,心头就是一哆嗦,忍不住齐齐看向了武参将。

    他们很明白,太子妃三声都杀一个兴国公,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当不得太子妃的三声:真要让太子妃数的话,怕是他们这些人都会人头落地。

    武参将的脸色都变了,扑通一声单膝点地:“末将,末将……”他想解释两句的,可是开口却语不成句。

    太子抬头微笑:“孤知道你们只是谨守太祖旨意,是我大梁的忠诚之士。孤,要赏你们”

    他一句话,让武参将的脸由白转红了,也让官兵们心头一松,感觉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沈小小白了他一眼,得,好人就让太子去做吧,她做个恶人好了:“吕大人”

    “太子妃,真不是臣的主意,臣只是只是……”吕大人吓得手脚都软了,连忙要把自己洗个干净。

    可是就在此时传来了几声咳,吕大人看过去脸色又是一变丁家的人还是丁家的另外两位国公爷,然后吕大人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如果敢说丁家半个不字,怕是他也活不过今天去。

    直到此刻,吕大人才后悔投了丁家的门路,不然的话他哪里会如此的倒霉?太子妃是好哄骗的人,还是太子是好说话的人?他的小命啊,唉,他真就是苦命的人。

    本不该他有的富贵硬是求来,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吕大人霎间悟了,感觉一切都错在他命中不应该为官的。

    “臣只是一时恰适其会,真没有对太子妃有半点的不敬之心。请太子妃太子妃明鉴啊。”吕大人及时改了口。

    太子没有作声,只是抬头看了过去:“两位舅公,难道对孤的所为不满?”

    丁家二老爷丁青山被封了忠国公,三老爷丁青云被封了延国公:一门三国公,真就是前无古人啊,当初他们被封时是何样的风光?

    可是现在他们丁家的兴国公已经伏尸在地,忠国公嘴里有的可不只是苦意:“殿下行事,臣不予置评,一切自有皇上决断。”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极为诧异,因为丁家的人向来气焰冲天,在京城中就是对上王爷,也从来没有过一句软话。

    此时忠国公的话,已经是在打丁家的脸了:他们丁家的人,在太子面前居然不敢强硬,连兴国公的死都不敢质问一个字。

    肖大将军再看太子,感觉秦小国公可能真的没有坑自己:大梁国的爵位不好得,不要说是王爷了,就是公侯之爵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除了军功外,最大的功劳就是从龙了。

    他不是不想得从龙之功,而是猜不出皇帝的心思,再者也看不惯几位皇子殿下的所为,所以才想置身事外的。

    如果太子真的是位明主,他真的不介意有个从龙之功在身;以后,他也可以一展抱负。

    太子哼了一声:“两位舅公还是对孤有怨言啊”

    延国公吓的脸色都变了:“没有,臣绝对没有任何怨言。”他说完还瞪了一眼忠国公,那副样子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就连秦小国公都有点奇怪了,太子倒底做了什么,会让丁家的国公爷怕成这样?要知道,大梁国统共也不过六位国公,另位两位并不在京城,在京城算上他在内也就四位,可是另外三位都出在丁家。

    可想而知平常丁家是如何的气盛了,哪怕是秦小国公,也不愿意和丁家的人纠缠。

    沈小小却没有理会丁家的人,她只是笑盈盈对吕大人道:“第一次。”她说着话伸出了一个白嫩嫩的手指头。

    所有的人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从头开始数呢?难道太子妃已经饶过了吕大人在城墙上的不敬,所以才要从头来过?

    吕大人也不懂沈小小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但他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因为再数一次,他就离死不远了。

    “太子妃,臣知错,臣知错。”他对沈小小的第三次怕到了骨子里,什么丁家暂时被抛到了脑后:“臣不应该对太子妃有所隐瞒。”

    太子回头看沈小小,自刚刚开始他就奇怪沈小小怎能把吕大人吓成狗的,居然就是说一句“第几次”?

    “臣是被兴国公指使的,一切全不是臣本来的意思。臣只是想能做个官光宗耀祖,真的真的不敢存了对皇上对太子殿下对太子妃fèng驾的不敬之心啊。”

    他说到最后忍不住又是悲从中来,再次落下泪来。

    沈小小点了点头:“嗯,看你还算老实,所以和兴国公在一起的第三次就免了。不过,本宫认为你不想听本宫再继续往下数,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她看一眼丁家的两位国公:“就算有人身子不舒服,相信太子定会有法子能医治的。自然了,殿下要保你一条小命,也不会有问题。”

    老头儿教过她的,审人的时候不能一味吓,还要给点甜头,如此才能最快的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而太子也说过,恩威要并重才能让人彻底的给出忠诚:如果只是让人怕,那人终有受不了的时候而生出叛意;如果只是对人好,那会让人养成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给的稍不如他意他就会生出怨念来。

    所以她认为,现在应该给吕大人一点好处了;当然了,这个好处要由太子殿下来给,她只是个妇道人家,手边可没有什么好处能赏给人的。

    至于她的那点财物,嗯,那可是她将来美好日子的保障,岂能给吕大人这种恶人?

    吕大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谢太子妃,谢太子妃。”现在沈小小只要不取他的性命,让他做什么他也会做的。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丁家人也会要他的命,他会更怕太子妃呢?

    忠国公看向沈小小:“太子妃?哼过上几天,看来老夫要去找林大丞相吃几杯酒了。”这是**裸的威胁,虽然没有一个字流露出表面上的恶意来,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话妙就妙在,让人抓不到把柄。

    沈小小对着忠国公一笑,想要报出她的第一次时,太子却早已经动上了手:忠国公被太子抓着衣领拖到了沈小小的面前。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威胁了孤的人后,还能好端端的。”太子的声音有点冷:“舅公,你说这次你要如何才能赎罪?”

    忠国公的脸色一下子灰败了:“臣臣也没有说什么……”

    太子盯着他的脸:“你还没有听明白,或是舅公你在同孤装糊涂?孤可有半点要和你说道理的意思,嗯?孤说你在威胁太子妃,你就是威胁了太子妃。”

    “现在孤要做的就是如何惩治这种行为,而不是和你讨论你是不是威胁了太子妃。现在你听清楚了,那么你要如何赎罪?”

    “孤不会再问第三次。”他的目光平平静静。

    秦小国公翻了一个白眼嘀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门啊,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肖大将军深有同感:“是啊是啊,都不能过第三次。”

    忠国公抖着唇:“可是可是臣的儿子手指都都不全了。”

    太子松开了他:“暗一,断他一指。食指。”他话音一落,暗一就剑出如风,太子继续往下说话的时候,忠国公的手指已经断了,而忠国公自己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呢。

    “孤说过不要再问第三次,舅公拿不定主意,那就由孤来替你拿个主意。舅公也不必谢恩了,嗯,暗一你倒是给忠国公包一包伤口嘛。”

    暗一有些为难:“属下属下管杀不管埋,这是暗卫的规矩,殿下。”

    吕大人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了,因为他看出来了,太子妃狠,太子殿下更是干脆:这对夫妻是真的说一不二,绝对不介意他的生死。

    他还有种感觉,虽然只是被太子扫了一眼,但他就是确定,如果让太子开口问他,他绝不会痛快的死。

    暗卫的手段他听过太多了,真不想死还要死上十天半个月的其实暗卫只是被人们给妖异化了,如暗一,他对用刑并不精通。

    就凭暗一回太子的话,也知道暗卫凶但不残忍;暗一对付人通常都是一剑杀之,杀完不埋就是为了震慑;至于其它的血腥的手段,暗一还真的没有做过。

    吕大人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丁家关了静亲王多年,对静亲王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终丁家让人弄出了一份毒药来,服下后能让人把他记忆中最重要的事情一一的道来。

    而且是一遍一遍不停的说,一直说到死为止;除了说这些话之外,服下药的人在活的时候,不会再说其它的话:人,被毒傻了。

    如果不是沈小小凑巧的话,天哥的人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他要营救,只怕也不会那么的顺利。

    而沈小小和天哥一起逃出来,不是因为沈小小,天哥想要见到皇帝或是太子,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所有的如果都没有如果了,已经成为了事实:天哥不再是丁家关到大牢里的人,成为了大梁国尊贵的亲王殿下。

    就算丁家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静亲王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可是丁家的人却不能什么也不做,因为他们不得不防着静亲王对丁家的报复。

    要知道,当年太后把天哥关起来,是为了要胁天哥的母妃大家所知的兰妃支持太后的真实,是因为太后一直拿天哥在威胁兰妃,兰妃不得不从之。

    天哥没有出生时,太后就拿他威胁兰妃:在宫中想要让妃嫔小产的手段多了,兰妃没有了皇帝的保护,不得不屈从于太后。

    后来天哥出生后,太后更是把天哥抱走了:最终兰妃尽了她的力帮完太后,太后便让她去追随先皇了。

    太后还是不能释怀先皇对兰妃的偏宠,所以天哥也就被丢到了丁家,连他的存在都被太后抹掉了:对外宣称天哥夭折了。

    直到有一天太后得知,兰妃身边的女官后来一直跟着天哥的老嬷嬷,居然有一张诏书,还知道一份财宝的下落。

    太后知道的时候,天哥已经十岁了,而老嬷嬷却在见到太后的人时直接一头撞死了天哥没有被杀,一直能活下来,就因为知道诏书和财宝下落的人唯有他一个人了。

    可是太后到死,也没有自天哥口中得到秘密的结果;而丁家的人之后也因为财宝两个字,而没有除掉天哥。

    才让天哥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当吕大人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时,秦小国公等人的脸色何等精彩: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太子殿下这种宫中秘闻,不是应该悄悄的问嘛,怎么能让城里城外这么多的人听到?

    吕大人吓糊涂了,可是太子绝对不糊涂,但他没有开口阻止,就表示他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真是疯了

    事关太后的名声啊,这是要置当今天子置已经仙去的太后于何地?秦小国公如此不靠谱的人,也感觉头有点晕:要如何善后?

    他是太子的人,不管太子所为在他的眼中是对是错,他都要先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如何处理,才能让皇帝对太子的怒火小一些责罚轻一点儿。

    “胡说八道”延国公黑着一张脸:“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就是说书的也编不出来的事情我们大梁太后是何样贤德的人?”

    “静亲王流露在宫外,我们不明白,但此事同我们丁家无关。姓吕的,你敢如此诬我丁家,诬太后的名声,是出于何人的指使?”

    “我们兄弟要同你到皇上面前对质。”延国公矢口否认了,他当然不能承认,否则就会有灭门之祸。

    太子声音淡淡的:“在静亲王的面前,两位舅公也会如此说吗?”

    延国公的脸色微微一变,定定的看向太子:“事关太后,不是太子殿下你能过问的,此事定要面圣的。”

    他有着无比的底气,因为牵扯到了太后,所以皇上一定会压下此事,丁家的人不会因此被责难的。

    太子皱起眉头来:“暗一,给孤掌嘴太后的名声岂是你们几个小人可以诬蔑的?他,是你们丁家的走狗吧?”

    “为了给你们自己脱罪,你们居然用得出这样的手段来太后在世时被你们兄弟蒙骗,太后仙去了,你们还要利用她老人家”

    秦小国公一脚踹在吕大人身上:“你的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本国公滚一边去。”他说完给沈小小一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开口。

    沈小小长吸一口气:“第二次。”她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就像是在城外的时候一样,倒让城门内外的人莫名的信了她三分。

    吕大人也终于醒过味来: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提太后如何,但是他所说的事实里,事事处处都牵扯到了太后。

    他这不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嘛,所以他连忙叩起头来:“臣知错,臣知罪臣的家人,臣家人的性命都在丁家人的手中。”

    “臣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啊,太子妃。”他抹了一把脸:“求太子妃救命,求太子妃救命。”

    他倒是会做事,平空给丁家栽赃,只要能保住太后的名声,他的小命也就能保住了。

    “兴国公让臣先陪他在城门之上阻太子妃入城,如果不能阻止,如果臣落在了太子妃手中,就让臣按刚刚的话招供。”

    “啊,臣一时间吓糊涂了,兴国公让臣尽管说就是,说是太子妃听到臣的话后,就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臣忘了,这里这里是城门。”

    延国公气的两眼发黑,想要说话却被暗一拿捏住了,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想让忠国公开口,可是看过去气的险些晕过去:忠国公睡过去了,或者是晕过去了。

    忠国公只是断了一根手指,上过药包好后也就没事了,顶多就是痛的厉害些,又怎么可能睡得着,更不可能晕过去了。

    暗一在吕大人说完后才放开了延国公,而延国公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是:“老二,死咬太后丁家……”他及时把“才能有救”四个字吞下去了,但还是引的众人齐齐看过来。

    吕大人的话并不能让人全然相信,人就是这么奇怪:同是出自一个人之口,说太后做出了那等事情时,众人都是信了**分的;但是吕大人再否认的时候,却无人能信三四分。

    但是此时延国公冲口而出的半句话,却一下子就让人相信吕大人所言是真的了。

    因为在场的人有肖大将军这样的学武之人,还有一些年老之人,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延国公是被暗一捏住才说不出一个字来的。

    而延国公又是挤眼又是瞪眼的,无非就是要说话;他说不出来,又瞪向忠国公自然是想让忠国公开口辩驳了。

    延国公也没想到暗一说放开他就放开他,他那句话只是怒极而想咆哮罢了:因为说不出话来,所以他才会用尽力气的咆哮,以解心头的焦虑。

    却不想就这样冲口而出了他的话就是吕大人之言最好的证词,当下城门内外城墙上下的人都对丁家鄙视之极。

    从来没有见过丁家这样的人,为了自救居然连死去的太后都要利用。

    延国公的那半句话冲口而出时,如秦小国公和肖大将军都知道,这次丁家是真的完了。

    静亲王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了,本就是丁家所犯下的大罪;而他们居然还敢利用太后自保,不惜往死去的太后身上泼脏水。

    当今天子至孝,就算丁家是太后的兄弟们,身为儿子也不能容忍舅舅们如此诬蔑自己的生母。

    肖大将军轻轻一撞秦小国公:“为什么?”

    秦小国公目光在沈小小身上一转,嘴上却回道:“你问本国公,本国公去问谁?本国公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他们两个人想问的是太子为什么要置丁家于死地?丁家作威作福多少年了,太子从来没有同丁家撕破脸过,哪怕丁家和三皇子搅和在一起,太子也从来没有对丁家摆过脸色。

    为什么今天太子就要置丁家于死地了?而且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把事情揭破了,晾到了世人的面前,哪怕皇帝还有三分要回护丁家的意思,现在皇帝也只能从严治罪了。

    延国公看着太子咬着牙:“为什么?”他问的可不像肖大将军那么漫不经心,因为他现在知道他们丁家被算计了。

    太子迎着他的目光平静的很:“孤到丁府之时,就已经说过了,舅公年纪大忘了吗?”

    延国公闻言暴跳如雷:“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我们丁氏家破人亡?”

    太子依然云淡风轻:“孤的人,谁辱之孤就灭了谁。孤,从来不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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