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五灵之源

    玉帝看着掉落在地的降龙鞭，冷冷注视着老君，没说话也没让他起身。

    炽焰立刻嚷道，“老君，这降龙鞭代表的可是陛下的圣威，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啊～”

    炽焰话未说完就被一掌拍飞，狠狠摔在地上。

    “本君与玉帝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老君极少发怒，可一旦发怒，却也极为可怖。炽焰捂着胸口不敢再说，闷声立在一侧。

    玉帝淡淡一笑，抬手说道，“老君何事动怒，倒把朕也吓了一跳。”

    老君缓和了一下情绪，附身又是一礼，“老臣惶恐，不知不修犯了何罪让陛下如此责罚？”

    玉帝重新坐回神座，审视着立在殿下的老者。这个他亦师亦友的重臣，他信赖他尊重他，此刻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如果十六年前的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他所做的事情自己真的完全无法理解。

    “老君，朕尊你亦师亦友。今日就请老君为朕解一惑如何？”

    老君似乎早有预料，淡笑回道，“臣亦尊陛下为君为友，从未有一日不忠心于此。陛下的惑老臣亦能猜测一二，烦请陛下屏退左右，老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陛下看了看不修和炽焰，抬手一挥，“炽焰，先将不修带去幽寂园。”

    炽焰顿了一下，却也不敢有所异议，行了一礼扶着不修匆匆离开。

    神殿之门再次关上，老君看着神座上的玉帝，心中微叹，沉吟片刻说道，“陛下可是在为十六年前的事情恼怒？”

    “老君真是未卜先知。”玉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老君无奈叹道，“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傲。不许旁人忤逆分毫。老臣想问陛下，这么多年，您可曾做过后悔之事？”

    “不曾！”玉帝想也没想就答道。

    老君却很坚持，“您再想一想？”

    玉帝很是不耐，“老君，朕问的是十六年前不修之事，你不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老君脸上神情愈发惋叹，摇头说道，“陛下，十六年前的事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再听一遍。”

    “这么说，连云珠真的是你拿给不修那个逆臣的？”玉帝一拍椅子，怒火中烧地站了起来。

    老君点了点头，“正是老臣！”

    “你，你，”玉帝气结，“这就是你说的忠心，这就是你说的为臣之道？”

    “陛下既然尊我亦师亦友，难道就不想问一句，老臣为何如此吗？”

    玉帝来回踱着步，气的浑身颤抖，”好好好，你说，我看看你今日能编出什么非如此不可得理由来！”

    老臣还是那句话，”陛下可曾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令自己后悔之事？”

    “朕说了，没有！朕掌管神界多年，无愧于族人，无愧于天。”

    “陛下的确如此，可陛下却亏于人，亏于地！”

    玉帝一怔。

    老君一指地上的降龙鞭问道，”陛下可曾记得，这降龙鞭源自与谁？”

    玉帝身形一震，眼中滑过愧疚之情，却很快被冷傲所代替。“一只犯了错的恶龙而已，与不修之事何干？”

    “陛下忘了说，这只恶龙正是当年陛下的坐骑，自恃身份尊贵，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偷下凡间在南海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后被人间之神孟自行以五行之力镇压与海底。陛下可还记得？”

    玉帝神情紧张，袖袍之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都是千年之前的事了，朕不是也因此责罚与它，让它永世困于降龙鞭中，并以此警惕众神不得违反天规。陈年旧事，老君何必再提。”

    “的确是陈年旧事，陛下给了这恶龙一个好的结局，为何却私自处决了孟自行，并给了孟氏一族那样严厉的处罚！”

    玉帝神情已然有些慌张，烦躁地再次踱起了步子。”一个凡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陛下，您忌惮孟氏一族的灵力，害怕有一日，您最看不起的凡人成就大势，危及神族地位。”

    “够了！”玉帝啪地一声一拳砸在椅子上，”孟氏一族自恃拥有汇集五行的能力，不将朕放在眼里。朕责罚与他，以震天威有何不可。而且孟氏一族已经灭绝，难道老君还要为他们翻案吗？”

    “孟氏一族并未灭绝！”

    “你说什么？”

    “孟氏一族还在，五行之力还在，千年之前的诅咒还在，陛下，您却依旧不曾后悔过！”老君注视着玉帝，眼中带着责备。

    “孟氏一族还在？这，这怎么可能？”

    “您以神族永世护卫人间为理由让孟自行自刎于南海，却在他死去之后在孟氏一族身上下了诅咒，封印未开启的五行之灵，世世代代，多病多灾，直至灭亡。您违背了您的承诺，孟氏的诅咒便在那一刻开始。”

    “孟氏诅咒？”玉帝不解地问道，“朕为何从未听说。”

    “女娲娘娘创世之初，以五行之灵塑造世间灵物。人，妖，神，魔，各有千秋。所拥有的灵力也不尽相同。七情六欲便随着五行之灵的汇聚自混沌之中衍生出来。战争，瘟疫，贫困，饥饿，贪念，仇恨随着七情六欲的衍生带来的一系列结果让女娲娘娘创世的美梦破灭。她不愿再看到自己的世界一点一滴走向灭亡，便将自己封印在太虚之中沉睡。而将汇集五行之灵的能力给予一人之手，取自于梦。这便是孟氏一族的由来。当年孟自行的魂魄并未归于地府，而是准备前往太虚请示女娲娘娘，打开五行之门重塑罪恶世界。没想到却正好撞见云浅三人大战，孟自行的魂魄被三人无意打散，孟氏一族的诅咒便暂停下来。”

    “老君的意思是，孟氏一族的传人要重新启动这个诅咒，打开五行之门，毁灭世界？”玉帝显然惊到了。

    老君点点头，“老臣先师曾有预言，世间必然始于五行亡于五行。”

    “难道没有破解之法吗？”

    老君摇了摇头，“先师未曾提及。不过，当年孟自行之举被云浅三人打破，老臣猜想冥冥之中或许这便是提示。”

    老君是说，“云浅君上，纪洛和妖帝三人可以打破孟氏诅咒？”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老君深深叹了口气，“陛下，如今您还要追问十六年前的事吗？”

    玉帝怅然坐回神座，心中思绪万千，自问这么多年，对于人间似乎真的从未上心。“老君，朕是个不守信诺之人！”

    老君望着玉帝，心怀微安，“陛下想要挽回，为时未晚。”

    “我能做些什么？”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三人恢复曾经的身份，才能阻止悲剧发生。如今纪洛已经订下六月之期，我只希望在这六个月内，云浅君上可以回归神位。至于那只小狐妖，陛下，千年之战，她是关键，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