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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命

    “你在干什么!?”奥斯又惊又怒地看着奥妮克希亚,一声质问脱口而出!

    刚刚出生的小黑龙坐在奥斯的右掌上,奥妮克希亚的右手却掐住了小黑龙的脖颈,用力地向外一撇!而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奥斯,等他探出左手抓住奥妮克希亚的右手手腕时,已然是迟了!

    “我在干什么?我做错了吗!?”奥妮克希亚忍着手腕的剧痛,仰起头用一双冷彻的眼迎向奥斯,歇斯底里地喊叫道,“没用的就杀掉,有用的就留下来做实验,是我的决定吗!?我现在没有什么用了,你死了,父王就要我陪葬,是我错了吗!?是我能决定的吗!?”

    “这……”奥斯顿时怔住了,一颗心骤然收紧,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奥妮克希亚松开了掐住小黑龙脖颈的右手,奋力地扯动着,挣开了奥斯的左手:“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凡人,一个臭虫!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我!”

    大声地吼完这些话,奥妮克希亚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小小的身躯颤抖着,胸膛起伏间剧烈地喘息着。而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时只有悲愤和绝望的情绪,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奥斯默然看着奥妮克希亚数秒钟,忽然用力地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时已经开始解除天神下凡状态,钻石身躯快速地缩小,最终稳定在了两米出头。接着,他的左手上亮起了温和的圣光,治愈着脖颈被扭断后,摔倒在手掌中抽搐的小黑龙。

    治愈地过程中,奥斯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小黑龙,而奥妮克希亚则一眨不眨地怒视着奥斯。

    “哑!”

    小黑龙发出了一声鸣叫,抽搐的身体平复了下来,哆嗦着在奥斯手中爬动了两下。

    “就算你不把它当做你的子嗣,可它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奥斯低头说着话,没有与奥妮克希亚对视,他此刻的表情是凝固的,或者说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奥妮克希亚,“我从没想过现实中的你,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会经历这样的事情。请……容许我说声对不起。”

    奥妮克希亚没有说话,看着奥斯,就只是那么看着。

    一段沉默,过了半响,奥斯理了理思绪,抬起头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对奥妮克希亚说道:“以前不认识你,更不可能知道你的情况,奥妮妮,不管你有多么痛恨你的曾经,但那都过去了。”

    顿了一顿,奥斯抬起右手,将掌中的小黑龙放到奥妮克希亚的视线中:“诚然,这个小黑龙微不足道,对你、对我、对陛下、不管对谁、包括这个世界,它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生命不一样,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都有它独一无二的价值和份量!”

    一段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奥妮克希亚仍旧是悲愤中带着郁郁的神情,视线越过自己的子嗣看都不看一眼,也不发一言。

    “请……想想你自己吧。”奥斯缓缓地伸出左手,拉起了奥妮克希亚的右手。只见奥妮克希亚的右手手腕处,因为先前奥斯又惊又怒之下没有收敛力量,被捏出了一圈深深的淤青,以及骨裂。

    “我?”

    圣光再次出现,将拉起手的两人连成一片,传递在奥斯的左手和奥妮克希亚的右手之间。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的抗争吗?你的过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能决定的,那么它呢?”奥斯再次将右手手中的小黑龙靠近奥妮克希亚一些,“它做错了什么吗?它能决定什么吗?它不就是你吗?”

    “它……就是我?”奥妮克希亚终于回落了视线,长久以来第四次真真正正地看向了自己的子嗣。而她第一次认真对待的时候,早已是她孵化出第一个子嗣的久远之前,接下来的第二次和第三次,则是不甘心地后续。

    奥斯没有再刺激奥妮克希亚,虽然已经治好了她的伤,但也没有停下圣光,没有松开拉住的手。

    洞xue中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奥妮克希亚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因为她没有说出口。最后,她再次挣开了奥斯的手,匆匆而去的同时撂下了一句话:“恼人的臭虫!”

    奥斯转过身看着奥妮克希亚越跑越远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唉,这是从卑微提升到了恼人吗?还是单指我多管闲事?”

    想着想着,奥斯自己笑出了声。可是下一秒,他突然又僵住了,是整张脸整个人,全都僵在了原地!

    奥斯机械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果然,为了使用圣光解除了天神下凡,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一不留神,竟然一直在裸奔!!!

    还是正面!!!

    半个小时后,不好意思的奥斯,既是给奥妮克希亚缓冲的时间,也是给自己缓一缓,才带着肩膀上睡着的小黑龙,回到了火焰监牢的所在。

    此时,奥妮克希亚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精致的脸蛋上已经看不出一丝异样了,显然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咳咳。”奥斯照例用咳嗽掩饰尴尬,坐在奥妮克希亚侧面,“我的话说地有些重,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一只恼人的臭虫在耳边聒噪了半天。”

    “噗!”奥斯霍然起身,佯装一副悲愤的模样,严肃地驳斥道,“你这样当面吐槽我真的好吗?!”

    奥妮克希亚同样一脸严肃,不,是一双竖起的龙瞳,极为严峻地盯着猎物:“你真是聒噪死了!再吵就吃了你!”

    “噗……哈哈!”奥斯瞬间就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捂着肚子大笑着坐了下来,“你也得能打过我再说这种话啊!”

    奥妮克希亚闻言当即站起身就待动手。

    奥斯脸色一板,伸出右手做禁止状,然后掏出一条毛毯将小黑龙放下。接着,他保持着姿态站起身二话不说穿过火柱,走进了火焰监牢中,强硬地与奥妮克希亚对视起来。

    两人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奥斯突然做出了一个十分欠揍地动作,朝着奥妮克希亚招招手,搞怪地嘲讽道:“有本事你倒是进来咬我啊!”

    奥妮克希亚的双瞳已经开始冒着黄光了,竖起的眉毛衬托着精致的少女脸庞,显现出了先前未有的英气。

    这一刻,当奥斯了解了奥妮克希亚的经历,明白了她的心境,又亲眼看见了她的情绪和心态地一连串变化,顺其自然地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开解奥妮克希亚。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用心良苦,但不得不说简直是将圣骑士的准则丢光了啊喂!

    ……

    奎尔萨拉斯王国,幽魂之地,太阳圣殿。

    淡金色的能量结界,保护的范围并不算大,能够影响到的地方,比起整座山更是只隅片角。而时值深夜的幽魂之地,不起一丝波澜的沉闷空气,其压抑已经不是语言可以形容。

    希尔瓦娜斯没有待在太阳圣殿,正独自一人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刚刚结束的第二场防御战,守地可谓是艰难无比,而阵亡战友的尸体,着实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巨魔一向很难对付,那不仅有巫术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巨魔本身。他们的身体构造和肌rou、骨骼强度,皆远超奎尔多雷,其rou体的抵抗能力和再生能力,只要不是当场死透,哪怕是断肢或命中要害也可以快速地自我恢复!

    可是!

    可是首次遭遇的兽人,竟然比巨魔还要恐怖!

    游侠的普通箭矢,对于兽人来说伤害极低,反而还会激发出兽人的狂性;完全不顾防守,根本没有兽人持盾,其凶悍的正面强攻力量,居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奎尔多雷战士能够抵挡;而受到致命伤的兽人,才会展现出他们真正的恐怖,因为他们只会冒着血红瞳光、嘶吼着做出唯一一种选择——同归于尽!

    仅仅只是第二场战斗啊!

    希尔瓦娜斯望着天空,真的迷茫了。她不知道守在太阳圣殿还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用部下的命去填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意义,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果断地下令了,下令全员撤退。

    夜,黑的深沉!

    温度,凉的透骨!

    “咚!咚!咚!咚!”

    战鼓声倏尔响起,即使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蒙皮大鼓的兽人战歌,仍能从山下清晰地传来!时间,距离刚刚结束的战斗,仅仅过去了一刻钟!

    希尔瓦娜斯跳下树梢,面容沉静地返回太阳圣殿。

    此时,在圣殿前方的空地上,堆积而成的大大小小尸体堆,还未焚烧完毕。而被焚烧的尸体中,同样包括奎尔多雷。

    活下来的人,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亲手烧掉同胞的尸骨。有悲伤、有愤怒、有憎恨、更多的还是无奈……

    因为,如果不烧掉这些遗留的尸体,巨魔祭祀的巫术和兽人术士不知名的邪恶魔法,都可以利用尸体做文章。尤其是兽人术士的邪恶魔法,竟然可以令死去的战友重新站起,攻向原本的同胞!

    “喝!”

    “冲呀,兄弟们!”

    “Kagh!”

    “Lok’Tar-Ogar!”

    划破夜空地吼声震荡山野,大批大批的巨魔和兽人,踩着鼓点勇猛地发起了冲锋!

    希尔瓦娜斯站在游侠队列的最前方,闭着一口气,无箭拉弓。白色的风系能量,在长弓上卷起了一道小型龙卷风,并随着蓄力时间地推移,越来越庞大!而目标,直指山路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