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无涯承影
承影被无涯子当成静心的女儿抓走,无涯子道没难为承影,反而被承影伶俐、聪慧、巧舌如簧的嘴弄的五迷三道。 知道承影不是静心的女儿后,本想放小丫头离开,无涯子张张嘴改了主意。一心要收承影为徒,承影哪有这心思呀,就是不答应,嘴一撅来了冲劲。“不行”。 无涯子狗脾气上来了,牛眼珠子一瞪,不行也得行。逼着承影必须答应,好话说了千万句,承影还是一句话。“不行”。 无涯子认了死理,不行就不放人,点了承影的乏力xue。承影想跑都没了力气,只好跟着无涯子今天扮成丑女,明天扮成老太婆,像贼一样东躲西藏。防着无涯子的师傅,防着天湖山的丹青子,还要防着各大门派。因为这事,不知被承影挖苦了多少次。虽然无涯子时不时的受承影的气,一点也不当回事,反而乐在其中。 有时气的无涯子,暴跳如雷,指着承影的鼻子又要杀,又要打。不一会儿消了气,咧着嘴哈这,嘿那。承影也不理他,无涯子自言自语说个没完。高兴时学着承影的声音回答几个问题。烦的承影只喊“停”。 无涯才嘿嘿嘿的停了。“不生气了”。 一老一少,东躲西藏的来到溪城。这无涯子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的太多了。承影不知道无涯子为什么天天换洞玩。昨日无涯子乐的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吐沫星子飞了一个时辰,讲了什么溪城药材大集,什么天湖山的人来了,什么决伤草,还细说了竞买过程,黑风谷被易容高手黑了的事,乐得无涯子哈哈哈的笑了半个晚上。 承影气得一连说了好几个“停、停、停”。山洞才安静下来。承影哪里有心思听他白话。坐在洞口看着月空,丝丝哀愁轻轻的,慢慢的趴上心头,像一缕夜风薄薄的轻拂面颊,淡淡的沾濡了睫毛,微微的挂上萧瑟的夜风,带来的缠绵的忧伤。心随着那一缕忧伤在风声里飘荡。挂满泪滴的冰凉,触手可摸,丝丝凉意滑过指尖。缠缠绵绵的思念,丝丝缕缕的萦绕牵绊,幽幽怨怨的小声嘟囔着。“莫邪哥哥,你现在好吗”? 无涯子傻了眼,伸着脖子,撅出大半嘴唇,看着承影。“完,说哭了”。 无涯子受了气似的蔫坐在洞口,看着如洗的明月。“丫头,想你的莫邪哥哥了,你放心,不就是无量教吗?等我灭了天湖山,帮你灭了无量教,找到你的夏禹哥,把你交给他,我就隐退江湖,看那疯老头子到什么地方找我”。 承影心中的悲苦,不断地涌出来,黑黑的眸子里没了妩媚,悲哀的、失望的泪水,像两眼小泉,哗啦一滴,啪哒一滴,不断线儿流着。“你放我走”。 无涯子眼珠子一瞪,用力的摇着头。“哭什么,你那个莫邪哥哥可能在溪城赶药集,明个我去看看,你说说样子,我抓回来一两个,你来选”。 劝来劝去,天涯实在没办法了,倒头就睡。“哭吧,当听儿歌了”。 承影气得反而不哭了,使劲的捅着火堆,抓了几把湿草盖在火上,滚滚黑烟生起。无涯子熏的从洞中跑出去。不停的喊。“臭丫头,你把老子当蚊子了,还是当熏rou了”? 喊了一声,没办法,只好倚着冰冷的洞口,裹裹衣服睡着了。 黑墨的山林从薄薄的晨雾中苏醒过来,静了一夜的山林热闹起来。鸟儿的喧噪跳着枝头,晨风吹来嗡嗡的蚊虫。浓密的树冠伸展着绿盖,挡着树间的喧闹,只有偶尔闪光的露珠,刺着无涯子眼睛,晃映着承影眼角未干的眼珠。 扑愣,无涯子身子抖了一下,鬼影似的进了山洞。“完了,完了,晚了,晚了”。 风风火火的换了黑色的衣服,抓了两块烤rou,提着酒葫芦,跃出洞口。说是要杀富济贫。 无涯子心里没底,不知道天湖门什么时候送“决伤草”回山。来到石城、乐城、溪城交叉路口,坐在官道边上的石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药车。 黑黝黝的森林边缘,嶙峋的怪石上,坐着这么一个恍如幽灵一般捉摸不定的黑衣人,路过这里的行人和车队,吓的身上直冒冷汗,刀鞘半出,虎视眈眈的盯着无涯子肩膀上斜倚的利剑。无涯子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目光炯炯的盯着官道,等着大鱼。 见从城里出来的大队人马,无涯子坐在石头,拄着腮帮子,精钢剑投到路上。“谁的货”? 镖局的人呼的围上前,报了号子,怒目盯着无涯子。无涯子伸着脖东看西看,见没有天湖山的人,挥手抽剑放人。 押镖的人不想得罪他,放人、又放货,谁还管那么多的事干什么。 咣,咣,咣。一阵鸣锣声,远处行来浩浩荡荡的镖队,数数有几十辆大车。头车上一杆大旗写着“天湖山”。无涯子拍拍脑门,这脑子想什么哪?天湖山是什么门派,上丘国五大门派之一,怎么可能那么小家子气。大旗一立,一路上的小毛贼哪有胆子找事,那不是找死吗? 车队行到近前,无涯子扣着耳朵,手中精钢嗖的插在官道上剑眼里。目露凶像,恶狠的摆了个造型。“什么人?踩坏了我路”。 车前镖头一惊,看向凶神恶煞一般的黑衣人,呵呵呵真有吃了豹子胆的,抢到天湖山头上了。“在下万字镖,押的是天湖山的药材”。 “什么万字镖、天湖山没听说过。把货放这儿,钱留下,都滚蛋吧”。 “全部留下?你吃得了吗”?镖头飞身下马,一柄长把大刀抡的呼呼生风,刀锋映着烈日砍向无涯子。无涯子剑尖轻挑,一剑拍在镖头后背上,蹬,蹬,蹬。镖头向前跑了十多步。脸色刷白,后背火辣辣的痛,瞬间肿出两道大凌子。痛的手都抬不动了。几位镖师忙扶回镖头。“请天湖山护法扁忞”。 扁忞得知此事,心里咯噔一下。慢慢的从镖队中车行来,一个小毛贼,扁忞没放在眼中。 扁忞,天湖山于霸副山主帐下的三大护法,到了护法这一职,那有吃干饭的,那个不是从血战中打出来的位置。 镖头向扁忞耳语了几句,扁忞根本没当一回事。向无涯子抱了抱拳。“请问朋友是那个道上的,在下是石城扁忞护法”。 无涯子瞄了瞄不起眼小老头。“呵呵呵,找的就是你,还有别人吗?都叫来”。 扁忞眉头一皱,呀!对方没看好自己。 无涯当然没看好,天湖山的山主丹青子来了,还差不多。这些虾米一样的人物,对于无涯子来说和废物差不多。 扁忞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要是知道早就发信子。扁忞的脸青青白白,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没有人这么小看自己,小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还真当天湖山没人了。哗啦,扁忞抽出腰间短剑,左右一分,双剑在手,闪身欺向无涯子。 无涯子没看好扁忞,不等于不重视。收回精钢剑,一剑分三花,点向扁忞胸前三xue。扁忞双剑胸前画圈,在胸前舞成一面剑墙,叮叮噹噹的挡下无涯子的三剑,两剑对碰,擦出一片火星。扁忞血气上涌,差点没喊娘。常言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扁忞的脑门瞬间逼出冷汗,心里没了底,七上八下,想逃出战团。 无涯子根本不给扁忞时间。一剑五花,罩住五大死xue,数镖在手待机而发。三剑,扁忞接的心惊胆寒,见眼前分出五花,吓得屁滚尿流,闪身跳出战圈。 无涯子知道扁忞心虚,见其身形一退,数镖跟着出手。 扁忞一阵惊呼,双剑如风,舞的风雨不透。叮叮噹噹数镖飞走,震的扁忞蹬蹬蹬不用退,滑出数丈远。七朵剑花落在眼前。噹、噹、噗、噗,扁忞挡下几剑后,数剑穿体而过,一头栽在血泊中。 算了算也就四招,扁忞连还手都没机会,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还得说无涯子没下杀手,怕“决伤草”没在扁忞身上,有个大活口也好问一问。 无涯子解下扁忞身后的包袱。找出装着“决伤草”的木盒,正乐着,莫邪赶来冲了场子。 无涯子回到洞中又乐又气,乐的是自己得到奇药,孩子似的在承影面前晃来晃去,又要给承影看,又讲此药的奇效,承影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老头,拿来我看看,什么了不起的药,给你美成这样”。 无涯子一蹦三跳的跑过去,送到承影面前。“你看看这药材,别的药材采下来就干枯了,这药草百年不变色,有了一株,等于多了一条命”。 “呀,这药花都蔫了”?承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叫一声, “在哪”?无涯子吓得眉头一皱,猛一想不对,看了无数次了,没见花蔫,上当了!无涯子收回草药跳去五、六丈远。 “咯,咯,咯”。承影一阵娇笑。无涯子定睛一看,承影手中多了一把叶子。“老头,见面分一半,谢谢你的半条命”! 承影一双带着稚气、水晶葡萄似的眼睛,瞄着无涯子,拿出小盒,火速的盖好,放入怀中。 “你……”。无涯子气得像一只要吃人的怪兽,虎视眈眈的盯着承影手里的决伤草叶,吹胡子瞪眼喊叫了半天,捏的拳手嘎嘎直响。 “怎么的?天天吃我做的饭,回来还不交税钱”。承影撇撇嘴,扮个鬼脸,撅起的小嘴能挂住油壶。没好气的数落着无涯子。 无涯子不气反乐,猛的想起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换了话峰,当着承影的面,一阵大骂,“什么不知死活,什么不自量力”。 承影拉着小脸,很久才听明白。无涯子虽然得了药,被人冲了场子,两人交过手,没占到便宜,又怕天湖山来人围攻,跑了回来,心中堵了一口恶气,没放出来。 承影如果知道是她的莫邪哥哥,还不知道怎么乐呢。如今却对无涯子担心起来。别看这老头心很坏,那都是为了报仇。人非常不错,仗义直言,真情外露,感情执着,敢爱敢恨,为了自己的信念,大闹武林还乐在其中。只要他认为好的人,就是好;不好的人,就是不好,是一个真正的血性老头。 “以后出去小心一点,别以为有“裂地神兵”,就天下第一了”。承影没好气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