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内外兼顾

    晚饭过后，大罗脚夫被打发去做梳子那家去定制郁小闲要的模具，郁小闲要把蛋糕样子做好看些，画了图样子让那个青年连夜做出来，用五十个钱收，约定明天五点时一定交货。晚饭后，郁小闲安排家里的男人帮着煮芋头，熬麦芽糖水，砸花生碎，核桃碎，做枣泥，芋头泥，到了九点才准去睡觉。

    郁小闲指点着大伙cao作，一边教招娣一些经验之谈，锦娘帮着做，想记住这些，可郁小闲的声音很小，到底她还是没到多少。梅张氏在八点钟也过了来帮忙了，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用铁板烘焙的第一批枣泥芋香夹心饼干，还有芋泥花生，芋泥核桃烤饼就新鲜出炉了。由于蛋和油的分量足，味道很好，招娣认为味道比蛋糕更为香甜，众人也很喜欢。郁小闲索性把剩下的二筛面粉五斤多和所有麦芽糖，粗糖全用上了，立刻制胚做第二批饼干，大约十一点出来第二批成品饼干。

    郁小闲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在两批出来饼干里挑出最完整漂亮的，大约两斤重，修整平整，装在了漂亮的木盒子里，下面还用纸张折出了杯托的形状。如此把饼干放置好了，就算是遇到颠簸也不容易碎掉了，这盒子饼干对于大明朝的孩子绝对有吸引力。

    剩下的饼干大概有六斤多，郁小闲又挑出品相不好的半斤，剩余的她收起来，预备做外交时用上。那些碎饼干，郁小闲都交给了招娣处理分配。招娣捧着这些自己亲手参与制作的饼干，脸上都笑开了花，她越发佩服自己的嫡母，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郁小闲困了，对大家说到：“现在赶紧去睡，明天要早起。”

    次日五点，模具送来了，郁小闲和锦娘招娣又开始做蛋糕，最终郁小闲还是改良了蛋糕的做法，把蒸好成型的蛋糕抹油再放在铁板上进行烘烤，让蛋糕的表皮有些金黄的焦色，香味因此就更浓重了。

    郁小闲把这将近二斤蛋糕放进一个礼盒竹篮子，再带上一盒子饼干，就算备齐了礼物，这礼物她不打算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而想假手于蛐蛐。蛐蛐秋天就满四岁了，郁小闲有意让蛐蛐去黄家的私塾学些本事，自己的国学程度实在是不足以教好这个聪明孩子。

    郁小闲计划让蛐蛐进行正统的儒家教育，自己在辅助教育些现代知识，不求蛐蛐将来去考功名，只希望他是个见识广博，能兴家立业的成功商人。满清的**很厉害，郁小闲才不想蛐蛐当官惹事，只要有钱，还怕不能找到官场的代言人吗？凭着自己对清朝历史的了解，郁小闲绝对可以保全黄家几代不惹官非。

    蛐蛐很早就被饼干的香味勾起来了，连早饭都不肯好好吃。招娣拿了那些碎些，烤糊了些的饼干给蛐蛐和黄有才吃，他们吃得可香了。忙完了，郁小闲把蛐蛐抱在怀里对招娣说到：“文凤，今天我去给举人家的孙少爷过生日，带你和弟弟去可好。那边肯定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姐，你们认识一下也好将来一起玩。”

    招娣巴不得出去做客，有吃有玩，哪个孩子不喜欢呢。正要答应，锦娘突然说活了：“太太，文凤小姐不能去，她没有像样的衣服，总不能穿丫头的衣服去人家家里做客，会被人笑话的。妾身会尽快替她赶制合适的衣服，下次再让她跟您去。”

    郁小闲拍了拍头说到：“忙了这么久，竟然是我这个当娘的糊涂了，给小儿子做了出门的衣服，竟然忘记大闺女的。头一次出去见人的小姐，自然要打扮一下，不然给别人家留下了坏印象可不成。锦姨娘说的对，文凤熬了夜，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就下次和娘做客去。”

    招娣看见锦娘搅黄了她的做客美事，心里生气，恶狠狠地瞪了锦娘一眼就跑去屋里了。郁小闲对锦娘说到：“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从芜湖带来的碎料子里能找到合适的布头，你就给孩子做一两件出门的衣裳。没有合适的，我们以后上县城去买。过年前，我们都做几身新衣服穿，才好出门。”

    锦娘低头说到：“妾知道了。”然后默默离开，郁小闲知道锦娘又伤心了。给蛐蛐换衣服的时候，郁小闲引导蛐蛐去跟锦娘赔不是，还发了两块好饼干给他送给锦娘吃。可蛐蛐拿着饼干不愿去，还对郁小闲说到：“祖母说了，锦娘是个坏胚子，是个贱人，不让我和她亲近。奶娘走的时候，还让我不要乱吃锦娘给的东西，娘，我不喜欢锦姨娘，不给她吃饼干。”

    郁小闲知道蛐蛐很聪明，他还记得祖母和奶娘的叮嘱的话，大人教小孩子的话都是有目的的，那么锦娘做过什么事，让从前家里的人那么厌恶她？蛐蛐的亲娘又是怎么一个人呢？她又是怎么死的？这些疑问在蛐蛐嘴里肯定得不到答案，大约是能从招娣嘴里听来些，可这世上哪里有叫孩子揭发她生母罪过的道理。郁小闲就算想知道，也不能离间别人的母女感情，她决定等送走了赵岐他们，哪天亲自问问锦娘。

    虽然不知道锦娘以前干了什么坏事，可蛐蛐的工作还是要做，不然一家人就越发不和睦了。郁小闲抱着蛐蛐问到：“蛐蛐宝宝，你既然知道祖母和奶娘要你不理锦姨娘，可这些日子，我觉得锦姨娘对你还是挺好的。干了坏事的人，以后改好了，也是好人。昨天你不分享蛋糕给锦姨娘吃，她很伤心，你拿饼干去哄哄她，好不好？”

    蛐蛐说到：“奶娘走的时候交代我说，让我以后就跟着太太过，把太太当亲娘。锦姨娘给的东西，jiejie先吃，我才能吃。jiejie对我好，所有东西都是她拿给我，我才吃的，这饼干我不给锦娘吃，我给jiejie吃。”

    孩子的固执令人头痛，郁小闲不想在做客前再出什么乱子了，就自己做主拿了一块饼干给锦娘，说到：“蛐蛐这孩子昨天不是有心的，他看见蛋糕不剩多少了，就不舍得分给你吃。我今天给了五块饼干，他倒想起你来，让那一块给你吃。”

    锦娘笑着说到：“是太太有心了，其实我哪里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这块饼干我接了，回去太太只管告诉文龙少爷，锦姨娘谢谢他的记挂。”

    郁小闲知道锦娘在自己下台阶，自己也不便再为此事纠缠，于是就急着带蛐蛐出门去了。今天下午有雨，赵岐他们大约三天之后就要上路去黄山县了，用车的事情要提早安排。今天早上先要去县里立契约，中午在外面随便吃喝些，还要去看牛市场。下午去完举人家道贺，傍晚回家之后还要和王顺子谈梯田的事情，一整天都闲不下来。

    家里留下梅张氏和赵岐张罗修房子的事情，家里的马，三头骡子都套车出门了，黄有才换了下人的衣服，充当其中一个车夫。等到了镇上，鲁贵带着黄有才赶的一辆车直接去买粮食装车回家，争取下午再跑一趟，还是买粮食回山里。大罗小罗赶着的马车和骡子车把郁小闲和梅管家等人送到衙门处理契书的事情，中间的时间去县城的集市上看看现在耕牛的行情，要是有官府背景的牙行卖出耕牛的价格是十二两左右，就麻烦两个脚夫挑选两头合适的，郁小闲和梅管家看中之后，要买回去开垦荒地用。

    郁小闲和大罗小罗约定一个时辰之后来府衙来接，自己抱着蛐蛐就去了邓师爷那边。昨天梅管家已经下了一两金子的定钱，邓师爷当着两家的面，帮助拟好了契约，又收了契税银子。很快黄六爷的儿子就收了剩下的四两金子，契书归了郁小闲，这山头才真正是蛐蛐名下的山产了。

    郁小闲又另外封了二两银子的茶钱给邓师爷当润笔费，这次邓师爷没有拒绝，他把银子收了，笑眯眯地逗蛐蛐说到：“你这孩子还真是有福气，摊着这么一位好娘亲，你才多大呀，就有五两金子的山产。”

    蛐蛐听不懂，可郁小闲知道邓师爷的意思，她接过话茬说到：“我们妇道人家出嫁从夫，老了从子，现在不过是用嫁妆银子提前为儿孙打算。我夫家和黄举人老爷是同宗，邓师爷和我娘家的世交方六爷又是朋友，将来很多事情还是要请您多多关照。今天我立了契书之后，还赶着给黄举人家的大孙子过生日道喜呢。现在就告辞，不打搅您的公务了。”

    听到郁小闲这么回答，邓师爷才恍然大悟，这户人家还是有背景的，不能随便打秋风。于是他殷勤地把郁小闲他们送出了县衙，看见郁小闲抱着孩子上了挂着黄家灯笼的马车，梅管家还单独坐了骡子车，心里就更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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