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府前拜别、道中嬉武
翌日清晨,东方的旭日才刚刚升起,陆逸和李慕白两人早已经收拾停当,来到诸葛府邸正堂之前,向诸葛一族的众人辞行。 诸葛一族中以诸葛元为首,诸葛崇和诸葛文两人分列两侧,再往侧后方则是“宁、静、致、远”等晚辈子弟。 陆逸身背行囊、腰悬长剑,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他向诸葛元等人微微拱手作揖道:“诸葛前辈,非常感谢这几天来贵府的热情款待,奈何于冕二人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过多逗留,今日便就此别过!” 昨日晚宴之上不欢而散,诸葛崇正打算今日向陆逸和李慕白两人示好赔罪,而且他心中还有几个问题要向陆逸证实,突然听到两人要走的消息,就欲出言相劝多住几日。 然而不等诸葛崇开口,诸葛元突然呵呵一笑,朗声道:“既然于公子身有要事,敝庄倒不好过多挽留,那就改日再会吧!” 诸葛元话一出口,不但是诸葛崇和诸葛文两人,就连李慕白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唱哪出戏? 陆逸嘴角突然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和诸葛元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轻轻一碰便移了开去,转而向诸葛崇和诸葛文等人寒暄作别。 诸葛崇本欲挽留,奈何二哥诸葛元话一出口,他到不方便再说什么,只能拱手向陆逸和李慕白两人作别,那边酒醉方醒的诸葛文少不了也要和李慕白唠叨几句。 寒暄过后,那边早有仆人小厮牵过陆逸和李慕白前番来时所骑的马匹,府中倒没亏待了这两匹马,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壮、精神抖擞的,待看到久违的主人时候,忍不住摇头甩尾、放声长嘶,甚是欢快。 虽然对陆逸两人的突然到来颇多防备、另怀心思,不过出于对忠肃公于谦的尊敬以及对“于冕”的喜爱,诸葛崇还是礼貌的率人把陆逸和李慕白两人送到了府邸门口,并专门令“宁静致远”四人把两人送出古镇。 倒是诸葛元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转身回了后院,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转身之前看向陆逸的目光有些别样的味道。 甫一离开古镇,两匹马就跟突然摆脱了一股无形的束缚一样,奋蹄向东南方向狂奔而去,直奔出数里有余这才慢慢放缓了速度,悠哉悠哉的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身后早已经不见了诸葛古镇的影子,仿佛两人甫一离开古镇便又消失了一样,而且看样子诸葛古镇举例官道并没有太远的距离,千百年来却甚少有人发现他的存在,让对奇门阵法一知半解的李慕白大呼费解。 不过更让李慕白费解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眼看四下无人,他伸手勒住马缰和陆逸并排缓行,轻声问道:“小逸,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诸葛元和诸葛崇等人的表现很奇怪啊?他们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咱们离开了!” 陆逸呵呵一笑,若无其事的道:“是吗?估计是诸葛元看咱们不顺眼,正好想要把咱们两个打发掉吧?” 昨天的晚宴双方之所以闹得不欢而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诸葛元突然发难、然后愤然离席,而且今天早上也没有一点尽地主之谊的样子,寒暄之后连面子功夫都没做扭头就走了。 李慕白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不过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便仰首长啸一声:“冕弟,可否跟为兄比试一番轻功,看看近来可有长进?” 陆逸心中最清楚诸葛元爽快放他们两人离开的原因,但是因为其中涉及到他的杀父仇人“赤焰万里”万焰烈,不方便向李慕白透露,正好趁机岔开话题。 只见陆逸双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凌空而起,他双手向外一分稳稳地站在马背上,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便斗胆向李大哥讨教一番!”说罢不等李慕白答话,便双脚一点马鞍向前方飞纵而去,刹那功夫便已经在数丈之外。 李慕白见此情形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口中喊道:“古有孔融让梨,今有贤弟争先,实在让李某诗兴大发啊!”说着竟然真的摇头晃脑的吟唱起来,“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清”字未落,根本不见李慕白脚下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便突然凌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盘旋,白衣长衫飘飘欲仙,去势却疾若星火的向陆逸电射而去。 如果说陆逸一马当先是胜在功力深厚、出其不意的话,那么李慕白能够在瞬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则靠的完全是超绝的轻功和对周围环境的洞若观火,周围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都尽在他的感知之中,而他便是趁着座下骏马突然加速、周围风势突然变化的一刹那启动,借助风势和骏马前跃的惯性,爆发出最快的速度。 诗音甫落、骏马长鸣,身后传来呼啸的破空之声,陆逸一扭头就发现李慕白正御风而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凝定心神、默运内功,伸脚在一株狗尾巴草上面一点,再一次向前凌空飞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陆逸渐渐的就摸清了一些门道,虽然被身后的李慕白不断缩小距离,但是他的轻功却有了不小的进步,很快就把发蹄狂奔的两匹马甩的找不到了影子。 李慕白紧随其后,看到陆逸施展轻功不断轻点着脚下的草头、树枝,嘴角突然泛起一抹捉弄的笑意,只见他手中玉剑一挥斩断一截树枝伸手抄在手中,觑准了陆逸蜻蜓点水的档口,甩手就把这截树枝当作暗器甩了出去。 树枝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陆逸脚下的草头,李慕白这时候才哈哈一笑道:“贤弟小心了!” 陆逸正心中得意轻功大有长进呢,哪里料到李慕白竟然会来这招,一个不慎脚下就踩了个空,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摔了过去,直接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摔的那是七荤八素、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 李慕白怎么会放过这绝佳的赶超机会,手中玉剑在树干上面轻轻一点、哈哈一笑便飞掠到了陆逸身边,玉剑往怀中一抱,好整以暇的道:“怎么?跑的太快把持不住了吧?”
陆逸疼的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嘟囔倒霉,突然看到李慕白捉弄的笑意,这才明白敢情是眼前这位给他使了绊子,这下连身上的土也不拍了,裹着尘土的长袖突然一挥就向李慕白搂了过去,另一只手也没有停着,并指如剑直朝李慕白的期门xue戳去。 李慕白对于陆逸的反应早有防备,看到陆逸攻了过来,想也不想的将玉剑往半空中一抛,伸手抓住剑鞘、在手中华丽的一旋便向陆逸挡了过去,左手则化掌为拳向陆逸的指剑迎了上去。 然而李慕白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陆逸的指剑和破袖都是虚招,真正的攻击却是裹在袖子里面的尘土,他挥剑格挡陆逸的衣袖正中陆逸下怀,只见陆逸顺势将长袖向玉剑上面一挥,袖子上的尘土便铺天盖地的向他撒了过来,一个不防备顿时弄的满身都是,和方才陆逸的狼狈相相比也不遑多让。 陆逸一招得手便毫不迟疑的向后退去,看着同样灰头土脸的李慕白哈哈大笑起来:“‘醉酒疏狂’李慕白李大侠,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是要醉卧沙场了吗?哈哈哈哈!” 李慕白郁闷至极,恨不得追上去把陆逸给狂揍一顿,然而没等他手上有动作,陆逸就一溜烟又跑出去丈余,警惕的看着他,又不忘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李慕白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陆逸,甩掉身上的尘土,理了理飘逸的长发,看到身上的白衫一片白一片灰的惨不忍睹,恨恨的道:“好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说归说,李慕白倒还没有小气到因为这种小事而愤怒的地步,心底反倒为陆逸临机应变的能力赶到欣喜,只不过临机应变的结果应验到他的身上实在让人郁闷。 陆逸倒还有理:“谁让你刚才偷使暗器暗算我了?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咱们俩两不相欠!” “什么叫两不相欠啊?如果刚才比试轻功的时候你招呼不打一声就先跑了,我会用暗器射你脚下的草头吗?”李慕白差点无语。 陆逸故作郁闷的道:“明明是你提出来比试轻功的、为什么要我给你打招呼啊?” 李慕白腹有诗书、出口成诗,平时都是他把别人说的哑口无言,唯独对胡搅蛮缠的陆逸无可奈何,甚至被陆逸呛得无言以对,简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这个时候被两人甩到后面的两匹马呼哧呼哧喘着气赶了上来,往两人当中一站摇头摆尾的竟然吃起草来,一边吃草还一边偷瞄方才还风流倜傥现在却狼狈不堪的两个人,目光中尽是费解之色,这下子连陆逸也跟着郁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