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孤身救人
焚寂城外，云霞战车飞驰而来，孙长老传出身份玉简后，便就获得准许，予以进入。 诸人，都很是疲惫，一路之上，不断耗费真元，为这云霞战车注入灵力，精神疲乏。 吴凡这边，纵然有血灵rou芝的力量，不断融入，他也很是疲劳，精神有些不振。 究其原因，是这一路上，不断感悟那御灵诀与敛息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 这一点，也是无奈，因吴凡悟性稍差，同样一段口诀，门派中的骄子，或许一盏茶的功夫，就可领会其意，换做吴凡，就要耗费数个时辰。 “吴凡，其实这一次，你不该来。”萧然那边，赫然传音道。 吴凡摇头，回道：“牛娃……不，牛浩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 他面带苦笑，想起牛娃听到牛浩这名字时，欣喜的神情，还再三叮嘱吴凡，在同门面前，莫要喊错。 吴凡儿时便很是孤单，那时他太小，吴老爹上山狩猎之时，破旧的屋舍内，就仅剩他一人。 若非这从小的玩伴，一直在旁，吴凡不知要多承受多少孤独。 对于吴凡的心情，萧然显然明白，可他依旧道：“两国修士厮杀，那是生与死的较量，是血与骨的堆积，那是战争，你，明白么！” 吴凡面上那黯然之色，一隐而逝，没有错，萧然说到了一点，那是他不想面对之事。 “现在的你，若是面对一尊狰狞的凶兽，我相信你可以将其斩杀。可若换成一个外表如王平般，柔弱怯懦之人，就立在你的身前，你，能下得了手么？”萧然质问。 面上犹豫之色更甚，吴凡支吾道：“这个……” “你一丝犹豫，对方心念一动之下，飞剑一掠而过，便将你的性命收割。此事，你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对方在琢磨之事，却是如何以最快的方式，将你灭杀！”萧然的声音，越发冰冷。 吴凡面上更加黯然，他不喜争斗，入山狩猎，也仅仅为生存下去而已，别无他法，却没想到，踏入修士的行列，依旧要面临此等抉择。 “若对方执意杀我，那时……我，不会手软。”吴凡沉声道。 萧然闻言，苦笑一声，叹息道：“你，还是不懂。哎，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丧命罢了。” 只是，这番话语，并没有直接告诉吴凡。 有些残酷，须得经历之后，才会明白，否则哪怕整日将其挂在嘴边，也未必能够体会。 云霞战车，停留在城中兵营处不远，诸人在此齐聚等候，几人之间窃窃私语，唯有吴凡在一角，独自修炼感悟。 柳月亦是双目微闭，布下一道防御气界，在其内调息真元，避免外人打扰。 罕见地，沈浪此时，并没有找吴凡的麻烦，众所周知，落云宗长辈，很是护短，同样宗门内的弟子，在外之事，并不怎么争斗，有什么矛盾仇隙，会回到宗门内解决。 孙长老，已然前去通报，询问情形。 这焚寂城内，一片紧张与肃杀之气，尤其是各派弟子，很多互不相识，宗派错综复杂，贸然放出神识查探，乃是极其失礼的举动。 城中除去修士之外，燕国的百姓，也有近万，大多是被迫迁徙而至，协同兵士，修筑城池，百余年内，燕国的赋税徭役，一向沉重。 很快，孙长老归来，却是浑身颤抖，面无血色。 雨沐柔很是惊讶，连忙问道：“孙长老，怎么如此惊恐，到底发生何事？” 孙长老此时，仿若苍老了百岁一般，整个人颤颤巍巍，两人扶着，好不容易这才坐下。 “原本我落云宗在此地的弟子，被强行派出，去袭击矿脉……此事，原本我以为，还有一线生机，可耗费一些灵石去打探之下，才知晓，就在我们到来前不久，他们才被派出，共计二十个小队，每一队，由一位筑基修士带领。”孙长老也是连忙将情形道出。 柳月直言道：“长老，那矿脉之地，有多少魏国修士？” 孙长老闻言，面色更是难看之极，沉声道：“据城内斥候所言，敌方势大，此番前来侵袭之修，不止万人！只是结丹期高手，都隐匿了起来，与我燕国结丹高手暗中对峙，剩下元婴高手，还未露出踪迹，但怕是也有。若我们这边一旦派遣高手，屠戮寻常之修，对方必然反扑。” 此言一处，来此的落云宗弟子，都是面如土色，吴凡这边，心都已然冰凉。 区区八百余人，绝大部分都是聚气初期到中期的样子，如何能够撼动对方？ 这是一种派遣诸人，自杀一般的行为，羊入虎口。 这时，任是谁人都欲要找那统领，讨个说法，但是他们不能。 只因那统领之人，是寒天宗之人，身份摆在那里不说，修为更是恐怖，翻手就可以将众人捏死。 吴凡却豁然站起，大步踏出，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诸人眼前。 “糟糕，刚才似是吴师弟，冲了出去。”晓烟出言。 众人都在阴霾与压抑之下，没有留意在一角的吴凡。 孙长老惊愕，柳月色变，沈浪皱眉，谁也没有想到，吴凡在此时，竟还添乱。 兵营军阵之内，吴凡快步前冲，朝着那瞭望塔而去。 他方才遥望，那瞭望塔之下，守备极其森严，其内，定有身份不低之人。 “站住！你是哪个宗派的弟子，此地禁行！”谁料还未靠近，便被一位兵士拦下。 吴凡正欲开口，此地的军师，那文弱修士一晃而至，扫了一眼吴凡衣角的云纹，轻笑道：“落云宗之人，内门弟子。你有何事想要说？统领忙碌无比，你以为，是你们这些小修，有何事都可以去叨扰的么？” 其结丹期高手的气势，莫说是吴凡无法从其这里逾越过去，就连抗衡，都没有可能。 抱拳一拜，吴凡低头道：“前辈，我落云宗弟子，不久前被派遣出去，袭击矿脉，其内有一人，是我从小便结识，共同长大的兄弟，我想要出城寻他！” “胡闹。”文弱修士，面上看不出喜怒，仅仅道出这二字。 吴凡一怔，顿觉不妙，对方似不可能就如此，因自己一番言语，便派遣自己出去的吧？ 谁料文弱修士，话锋一转道：“马上，便有五人，会出城巡查，你现在去城墙之上，与他们汇合吧。不过他们巡查完毕，会返回城内。你既然要寻你那兄弟，我便成全你，去吧。不过这是寻死之举，眼下，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他挥手示意，立刻便有一位守御兵士走来。 吴凡根本没有多言，直接便跟着那守御兵士，去到城墙之上。 待到柳月等人赶来之际，焚寂城上方数道身影遁空而起，已然飞出。 诸人焦急，想要出城，将吴凡带回，但那文弱修士，并不再理会，其中，柳月也是略有愧疚，欲要再说，却被孙长老拉下。 最终，他们只能目送吴凡的身影，逐渐远去，随后消失在视线当中。 御气凌空，吴凡跟随几人，很快便出城去。 其中一人，听闻吴凡是欲要寻找同门，心生敬意，送与吴凡一张地形图，大致是这焚寂城方圆百里之内，地形地势，并标记了一些关键之地，包括矿脉的详细位置，告知吴凡方向。 这也是一位善人，可惜目送吴凡离去之际，其眼中，亦有深深的无奈。 五人的巡查队伍，仅是查探城池外围，是否存在异状罢了，可吴凡却是要去寻人，眼下，想要追赶上牛浩等人，似已不大可能，且天色渐晚，吴凡琢磨，诸般队伍，怕是欲要夜袭矿脉。 一旦领命出城之人，唯有去征战，若是逃离或是隐匿不动，那么大战后，也将被处置，各宗修士，甚至一些被征调而来的散修，皆是如此。 所谓散修，也是修士，只是没有宗派，闲云野鹤一般，或是独自行动，或三五成群，修炼功法，多是得了一些传承，或身具奇遇之人。 但散修之路，同样坎坷，尤其是没有宗派这等靠山，莫说是丹药发放这等事，就算是被人暗害，怕都无人知晓。 燕国北境，焚寂城外，乃是一片丘陵之地，再向前，与那矿脉交界之处，便是一处广阔的荒原。 再向前，便又是山峦遍布的山势地形，矿脉就在其内。 这是一条灵石矿脉，为寒天宗所占据，一直有大量修士镇守，可这一次，对方来势极快，就连寒天宗与整个燕国修士，都未曾想到。 心知那荒原之上，不好隐匿，吴凡也在加上，欲要尽力去追，找寻落云宗弟子的踪迹。 可没有前进多远，他便遇敌。 那是一个女修，相貌姣好，一袭简练的青灰色道袍，手中持一柄利剑。 两人对望一眼，还未待吴凡开口，对方娇喝一声，已然杀至。 剑势翻飞，身法凌厉，这女子一招一式之间，竟招招致命！ 透过交手，吴凡瞬间便看出，这女子修为不强，仅是聚气第三层，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修为上的差距，如此搏杀，是想取得那一线生机。 估计其人，也是属于魏国的斥候之修，所谓斥候，便是要涉入敌方势力范围，侦查敌情的修士。 掌中气劲一动，修为上的优势体现，吴凡一举将这女子的长剑震飞，同时翻手一拳，就欲轰向其胸口之处。 可其前冲之拳，在即将落下之际，又是生生停住。 男女有别，这等观念，吴凡读了不少书卷，已根深蒂固，此前即便是背负柳月赶回落云宗，他也战战兢兢，但那时，是无奈之举。 若这一拳砸下，此女怕是要当场毙命。 恍然之间，竟然心生犹豫。 后者恼怒之际，见吴凡如此一顿，还以为吴凡心生出邪念歹意，立刻搏命。 一道绝毒的掌力，轰然攻出，将吴凡震飞当场。这是此女，不惜耗费寿元，燃烧体内精血，所施展出的玄火掌法。 这一次，吴凡仰天栽倒，整个人严重受创。 女子见状，没有再冲杀，疯狂退走，穷寇莫追，吴凡的修为，本就强于她，能够保得性命，已然是不错。 更何况她思忖之下，那一式玄火掌法，若无防备，哪怕是聚气第五层的修士，都要重伤而亡，她方才一掌，正好劈击在对方心脏所在，应是十拿九稳，没必要再涉险。 倒地之下，吴凡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只觉烈焰灼身一般，被剧痛所笼罩。 焚寂城外，心慈手软的吴凡，直接遇险，而此时城中，那统领此地之修的呼延烈，又是接到了一处通报玉简，其查看之下，面色立刻就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