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试读

    《憨琳》第0001章如愿生了个妮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原某省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院子里，一个大点的男娃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娃，两人站在屋门口的台阶上。

    大的脸上挂着担忧，静静的站着，小的不时趴在苇子杆编成的门帘缝往屋内看，嘴里问着：“爸爸，咋样咋样？”

    而他们的爸爸葛辛丑要么不理会他，要么就是一声呵斥：“别吵！”

    大的男娃叫葛凯刚，已经八岁的娃子，看起来却是不到六岁的样子。

    矮瘦的身子，尖瘦小脸，那本就不小的眼睛更是大的显眼，双眼皮，长睫毛，眉毛比较稀，鼻梁挺直，嘴唇较薄，脸色泛白，有点气血不足的样子，短短的头发稀黄卷曲，小手紧紧地拉着弟弟的手，唯怕一个不注意弟弟就会冲进屋里。

    三岁的弟弟葛凯杰则和哥哥形成鲜明对比，胖胖圆圆的小脸，眼睛比起哥哥稍小，单眼皮，睫毛不算长，浓眉，脸色白里透红，相较于哥哥还算厚的嘴巴小巧红润，让人看着就想亲一口。

    再看那头发，黑密且直，就是发型比较特殊，一撮长一撮短的，活像是被狗啃过。

    葛凯刚的长相和葛辛丑相似，只不过葛辛丑的下巴宽，脸型似呈方形。

    葛辛丑大概一米七二的个子，不到四十岁的人，曾经的黑发已经灰白，脸上皱纹也很明显。

    “哥，你说咱妈会生个妹子吗？”葛凯杰抬头问哥哥。

    葛凯刚摇头：“不知道。”

    “出来了，出来了，使劲。”里间，郝沈翠给郝沈梅接生。

    小哥俩互看一眼，葛凯杰不顾爸爸之前的嘱咐，甩脱哥哥的手掀帘就冲了进去，还没到里间门口，就被葛辛丑给拖住了。

    “还没听到哭声，先别进去。”葛辛丑对后面跟进来的葛凯刚说。

    媳妇生娃子总是咬着块手巾，不肯叫出声来，说是这样好用劲。

    葛辛丑不知道媳妇现在的情况，满脸焦虑。

    葛凯刚静静的站在爸爸身边，眼睛看着里间隔墙门。

    葛凯杰一只手被葛辛丑攥着，不停的围着葛辛丑来回晃悠，他很想问爸爸会是妹子还是弟弟，可看看爸爸的表情，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生了，生了，嘘——”郝沈翠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葛辛丑一愣神间，葛凯杰甩开他的手就往里冲，又被他给拽了回来。

    “姐，咋没哭声？他妈咋样啦？”葛辛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

    “唉，妮子太弱，你进来吧。”郝沈翠的声音里透着心疼。

    告诫小哥俩留在外间不准进去，葛辛丑满脸紧张地走进里间。

    炕上，郝沈梅身上已盖了薄被，额头上沾着汗湿的头发，已经睡了过去，郝沈翠正在给新生儿洗身子。

    新生儿看起来比葛凯杰生下来时小，小嘴张着，似乎在哭。

    葛辛丑凑近，把媳妇灰白的头发用手顺到脑后，静心听女儿的哭声，那声音好小好弱。

    郝沈翠给新生儿迅速的洗完澡，包上小包被，嘱咐葛辛丑：“随了你们心意是个妮子，就是太弱了，得小心养着。沈梅的身子也得好好养着，不要落下病。你出去吧，我们给沈梅收拾一下。”

    两个升级做了哥哥的小男娃看着爸爸一脸愁苦的从里间出来，他们也听到是个妹子，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听姨姨说妹子身子弱，mama也身子不好。

    葛凯刚担忧更甚，葛凯杰也不闹腾了，安然的偎在爸爸身边。

    门帘掀开，董晓俊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边往里走边安慰着：“如愿生了妮子该高兴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可是我们这条胡同里第一个妮子，我们都会宝贝她。哥，你看看两个娃让你吓的。”

    说着话，董晓俊端着水进了里间。

    直到一切收拾妥当，两个小哥哥才被放进去。

    “凯刚，凯杰，你们有妹子了高兴吗？”郝沈翠逗两个外甥。

    “嗯，我会把我的菜窝窝留给妹子吃，”葛凯杰使劲点着他那圆圆的脑袋，眼睛盯着躺在mama身边的妹子。

    葛凯刚看了眼小脸皱巴巴的妹子，眼睛闭着也看不出长的咋样，问郝沈翠：“姨姨，我妈没事吧？”

    “是呀是呀，我妈咋不理我呀？”这也是最喜欢粘着mama的葛凯杰关心的问题。

    “你妈这是累的睡着了，凯杰最懂事，会让mama好好睡觉的是不是？”董晓俊给葛凯杰戴了个高帽子。

    夸完葛凯杰，董晓俊告辞：“哥，今天小锁回来，我得回家给他准备饭去。姐，我得走了，剩下的就麻烦你收拾一下。”

    高小锁是董晓俊的丈夫，在外地上班。

    “晓俊，今儿个真是麻烦你了，你这还怀着身子，回头我给小锁赔不是。”葛辛丑说着话把董晓俊送往大院门口。

    “我们两家还用说这些客套话，平时你和小锁都不在家，我跟嫂嫂两人作伴，那就跟一家人一样。行了，别送了，就在家门口有啥送的？”

    经过葛辛丑父母屋前时，董晓俊往门口瞄了一眼，叹口气，出院门往胡同斜对面的家走去。

    葛辛丑的三间屋子是北房，在院子最西头，要出院必须经过和他屋子平齐的三间主屋。

    主屋前边靠东是两间朝西向的伙房，过了主屋往北拐出小院门，小院门开在和主屋后墙齐的院墙上，紧挨着主屋。

    小院门的东边紧邻伙房还空着一小块地方，长满杂草。

    出了这个小院门几步，往左就是二婶吉瑞丽家朝东向的小院门。再走大概三十多米，就是一个高大的院门，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

    也许曾经有个很阔气的门楼，现在门墙的上面部分已经被拆掉，只有那高大厚实的门板还能显示曾经的富有。

    送走董晓俊，葛辛丑拐回来，没有直接回自己屋，而是进了父母的主屋。

    过了片刻，母亲孙颖梨一声不耐烦的“知道了”，葛辛丑一脸容忍的出来回了自己屋子。晚上，葛凯刚和葛凯杰早早睡下，郝沈翠守着妹子，葛辛丑则趁着月色到同村的老丈人家报喜，他明天还要赶早起上班。

    丈母娘因脑血栓而半身不遂，母亲又一直对自己一家很冷淡，不可能会伺候媳妇月子。

    jiejie也有好几个娃，抽不出身。

    自己还要上班，看来又要麻烦大姨子了。唉，真是对不住媳妇娘家一家，结婚以来就一直受他们照顾，还好连襟是个大度的，否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