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妖树

    自从任之道出席国会听证会，上了电视荧幕，立刻成为全球名人了。

    李易毕竟是来自福建山区一个弱女子，自己的爱人是事件的核心人物，担惊受怕、焦虑是肯定的，每天任之道出去都担心他回不来，夜里经常做噩梦。

    但是女人面对危急时刻，也有独特的冷静和细心。

    别墅，上午十点左右，李易和母亲通完电话，叫任之道也给自己父亲挂个电话。

    任之道拨通家里的电话。

    任之道：“阿爸吗？儿子之道啊！身体怎么样？”

    父亲：“还好。我没事，你安心读书就好。小李（李易）好吗？”

    任之道：“很好。我们太忙，没去看望你，心里还是惦记，我争取过段时间，回去一趟。”

    父亲：“听见你讲话就好了。就是这几天，什么东西价格都上涨，大米最厉害，上涨五倍了，我把谷仓陈粮都卖了。”

    任之道：“听我讲（意见），你卖错了！最好能够有钱买进来，存起来！谷仓能够存几多就买几多！”

    父亲：“怎么听你讲啊！你懂什么粮食？不买！太贵了。比我卖的价格贵一倍呢。怎么买？不是亏本吗？气死掉了。不过我种了一棵树，倒是长得特别快，开花了，怎么那么香啊！就在门口菜地边上，我在家里都闻得到呢。”

    任之道故意把接听模式转化到免提模式。

    任之道：“淡黄色的花，绿色的皮，对不对？”

    父亲：“奇怪，你怎么知道？”

    任之道：“我就是研究这种树的，听我讲（的意见），马上砍掉！这个树有毒，而且生（长）得太快，明年，漫山遍野都是这种树，你的田地、菜地、山地全部都是这种树，你们就没饭吃了！”

    父亲：“不了，砍掉，好好树，看着也好看啊，听讲它结的果还好吃咧。大家都栽了呗。你讲有毒，有毒你还研究啊？卖毒品赚钱不是吧？”

    任之道对于这种农民式的幽默，哭笑不得。

    任之道：“跟大家讲清楚，要相信我，相信科学，砍掉，一定砍掉！

    父亲：“嫑（biao)讲我，大家也是啊，读书听你的，栽树怎么听你的？七讲八讲。跟小李问好，就这样吧！”

    任之道：”好好好，就酱紫！“

    李易在旁边目瞪口呆。

    任之道：“呆住了？现在知道什么叫农民了吧？”

    李易：“怎么会这样？”

    任之道：“我就是农民！我知道，山区的山垄田被弃耕，就是草长得太快！使用除草剂都划不来。何况树生长太快。”

    李易：“我现在不担心你会被学术性错误压垮了。”

    任之道：“除了我和伊丹，任何人怀疑都是正常的，任何人，这就是危险所在。我都没敢问我父亲树苗哪来的。明白吗？没意义了。鸦-片、海-洛-因，多少年，花了多少钱，灭得掉吗？”

    任之道此时内心感觉是很糟糕的，准确地说，茫然，无可奈何，失败感，英雄无用武之地，有劲没处使。

    虽然电视里不断播放联合国敦促各国政府立刻启动立法，把白骨精树列为头号危险物种，也不认为国家层面能够有多大作为，目前能做的，仅仅是摸清有主的白骨精树的扩展情况。无主的呢？在哪里？如何找？白骨精树就是薛定谔猫演化出来的无数的量子态的薛定谔树。迭代扩张增加，至少是一万倍级别。目前很清楚，伊丹制造出第一代，他不仅仅是自己偷偷摸摸躲进某个丛林种植几颗苗，而是同时委托、鼓动大量的个人、组织、机构开始做组织培养（植物组织切片在培养基上培育种苗的方法），层层扩展，最后到农民、农场、农业公司，开始零星的或者规模的种植。

    任之道一直思考，来回踱步。

    李易叫任之道吃饭。饭其实就是排队领取到的面包。如果你排队时回头看见比尔盖茨或者巴菲特、安吉丽娜-朱莉在你后面，丝毫不要惊奇，电视就在报道名人排队，吸引观众眼球。

    当然，你无法碰到任之道，虽然刚刚成为全球焦点，和即将成为美国《时代周刊》最后一期的封面人物，无数记者、无数的电视栏目要找他，见不到，因为他是中国熊猫，美国头号保护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