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觉着我会投降吗？”李靖脸上露出疯狂的大笑，顶着孔祥林的沙漠之鹰朝孔祥林撞来。 孔祥林见此面色更冷了，“砰”的一枪打在他的左腿膝盖上，李靖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哈哈哈！”李靖癫狂的大笑，看着孔祥林，“我是刑警队长，你敢对我开枪，就是袭警！” “铁证如山，何来袭警？现在只要你肯指正幕后主使，法庭依旧会对你从轻发落。”孔祥林后退一步，继续用枪指着他劝道。 林少锋露出诡异的微笑，貌似帮腔的说道：“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你放心吧！” 李靖看了林少锋一眼，突然抬手将枪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孔祥林眉毛一挑，目光变冷。 “砰”的一声枪响，李靖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围过来的几名警察傻了眼，他们都是李靖平时交下的铁杆下属，但他们也不傻，李靖还在时，命令他们不敢违抗，李靖一死，谁还不要命的送死啊？ 孔祥林皱眉看向林少锋。 林少锋故作惋惜的摇头道：“唉，这些犯罪分子啊，真是狠辣，一语不合就会玩命。” “林少锋，”孔祥林冷笑着道：“你以为杀害了王驰，逼死了李靖，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林少锋挑着眉毛，用一种嘲讽的神情看向孔祥林：“你有证据吗？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 孔祥林冷笑道：“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这时他忽地向楼下扫了一眼，看起来信心倍增的道：“锦绣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到了，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常振华亲自带队，你已经插翅难飞了，相信到了里面，你就不再嘴硬了。” 林少锋没有孔祥林的邪眼异能，自然无法看到楼下的变化，但他听了孔祥林的话，也是面色一紧，脸色肃穆起来。 孔祥林看着他：“怎么，不跟我强调证据了？” 很快，一队警察从天台的楼道口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锦绣市公安局局长常振华。 方才还加入围攻孔祥林的警察一见到常振华，连忙后退，让出了通道。 常振华还在门口，就用他那特有的洪亮嗓音向孔祥林问好道：“老孔，可想死我了！” 原来孔祥林早在刚一发现王驰的古怪时，就暗中用专用设备通知了市局局长——他的老战友——常振华，是以常振华才能及时赶到。 二人面向林少锋，只见这时林少锋脸上反倒显得平静了下来。 “怎么样？需要我将你抓起来呢，还是你自己投降自首？”孔祥林冷然面对着他，对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续害人的败类，他已经不需要再对他有任何怜悯之心了。 “你以为你们已经吃定我了？”林少锋不屑的看着孔祥林和常振华，“你以为来了一个公安局长，就可以打败我们大日本天皇陛下座下武士？” 孔祥林眼中无惊无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只见林少锋轻轻撕去脸上的一层薄皮，一张惨白得吓人、面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你果然并非林少锋本人。”孔祥林淡淡的说道。 “看来你并不吃惊？”假林少锋问道。 “有什么可吃惊的？我虽并不了解林少锋，但要说他能让王驰和李靖如此死心塌地、甘心赴死，我还是深表怀疑的。”孔祥林说道。 “还有么？”假林少锋又问道。 “还有就是……”孔祥林说道，“就是你太镇定了！” 说着，孔祥林垫步拧身，飞身上前，看起来是要突然袭击，将他擒下。 可这“林少锋”嘴角一翘，冷笑着闪身掠向李发达和李想父女。 李发达和李想完全被李靖的自杀给震慑住了，他们只是普通人，何时在这么近的距离见过活人脑浆迸裂呢？ 孔祥林迅速朝“林少锋”必经之路上开了一枪，可没想到他只是虚晃一枪，进攻李发达父女是假，抢夺那名警察手中拿的青铜图腾才是真。 只见“林少锋”双手手印狂舞，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出现在那名警察的身旁，劈手一斩，那名警察连求救都没有来得及，就在他一斩之下化作亡魂。 青铜图腾易手。 孔祥林冷哼道：“忍术！” 假林少锋桀桀怪笑：“难道你们以为我伊贺真座冒死秘密潜入华夏，会只是为了一件普通古董而已吗？” 孔祥林和常振华对视一眼，再看向“林少锋”时，已神情凝重。 只见这自称伊贺真座的家伙单手将青铜图腾抄起置于胸前，另一手合拢过来，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青铜图腾在他手中竟放出淡绿色的光芒。 “这……”孔祥林看着图腾的变化，想起那则关于北地萨满图腾的传闻： 先金时期萨满教盛行，作为镇教之宝的青铜图腾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量，得到图腾认可之人，便可掌管天下苍生。 孔祥林自然不相信仅凭一个物件，就能达到如此可怕的能力，但青铜图腾作为一件不同寻常的信物，可以号令信徒，领导愚民却绝非讹传。 “卡基奔谮耨姬姿……”在伊贺真座的口中发出了一段古怪的口诀，眨眼间，他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四个变成八个，很快便化出八八六十四个自己。 “桀桀，在我的影分身术之下，化为亡魂吧！”伊贺真座们怪笑着化为道道残影，向附近的警察们、李发达李想父女、常振华、孔祥林袭来。 孔祥林和常振华自然是反应最快的，二人都受过系统的训练，与伊贺真座的分身战斗起来游刃有余，但李发达李想父女就不行了，完全没有任何战力，全靠孔祥林将二人保护在身后得以保全。 常振华功夫干净利落，很快一个肘击击中分身的要害，分身“噗”的一声化为一蓬烟雾消失不见。 然而一个分身刚刚消失，另几个马上接替而上，让常振华没有喘息之机。 警察们要弱得多，只有两名警察堪堪将袭击自己的分身打散，大多则被分身死死缠住，更有两名警察实力不足，被分身杀害。 “噗”又一个分身被孔祥林打散。 “啊……”可那边厢，常振华终于不敌数个分身的围攻，腿上中招跌倒在地。分身们毫不留情的扑向倒地的常振华，将他大卸八块。 孔祥林目光冷冽，停下动作看着伊贺真座。 很快又有几名警察被害，所有伊贺真座分身同时哈哈大笑，说道：“这支北地萨满图腾真是厉害，有了它，我的忍术至少强大数倍有余。小子，不管你什么来头，今天都将葬身于此，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说着，他们猛然加力，将警察们和李发达父女一个个杀害。 最后，几十个分身将孔祥林围在中央，冷冷的盯着他。 “怎么样？还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你传达！”伊贺真座桀桀怪笑，言语中气焰极尽嚣张。 “这话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孔祥林冷笑道。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伊贺真座的分身们手上开始凝结手印：“去死吧，愚蠢的中国人！” 说着，分身们身上发出道道毫光，毫光开始围绕孔祥林旋转起来，很快便以孔祥林为中心，形成一道光流飓风。 “伊贺流至强忍术：光遁大日如来！”伊贺真座目光一凝，所有分身一同向孔祥林点指，喝道。 光流飓风迅速归一，在孔祥林头顶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影佛像，佛像宝相庄严，千万手臂齐齐伸出，“轰”的一声朝孔祥林狂压而来。 孔祥林嘴角上翘，露出冷笑：“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说罢，他轻轻一展眉头，说了一句：“还等什么？动手！” 孔祥林话音一落，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孔祥林头顶的光影佛像随之戛然消失，再无影踪。 伊贺真座所有分身同时消失不见，本尊跪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双膝被子弹打成了筛网，恐怕今生今世，就算再厉害的医生都无法让他重新站起来了。 伊贺真座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周围。 只见李想正拥着王驰喜极而泣，李发达双手环抱女儿和王驰，老泪纵横。 几名警察、常振华、李靖则站在他的周围，冷冷的看着他。 “恶鬼索命？！”伊贺真座瞪大了双眼，心脏几近停止跳动。 “索你个大头鬼！”孔祥林走上前去，给了他一脚，将他踹倒，“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伊贺真座反复看着包围自己的人们，兀自不敢相信：“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谁告诉你他们死了？”孔祥林冷笑着说道。 “我亲眼所见……”伊贺真座声音颤抖的喃喃道。 “眼见未必是实！就像你刚才对我所施展的幻术一样，你真的有能力施展影分身术和大日如来吗？小小幻术化出的光影，想要蒙骗我？等下辈子吧！ 呵呵，北地萨满图腾——萨满教首领为了蒙骗百姓，用来施放幻术的工具。从你拿起它那一刻开始，你就施展起了幻术，我说的对不对？” “啊！”伊贺真座死死的盯着孔祥林，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孔祥林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惜我有一颗可以看破一切幻术的眼睛！” “可是，即使你能看破……”伊贺真座喘着粗气，指着周围的人们，“他们又怎么活过来的？我杀了他们，可不是假的。” “哈哈！”孔祥林放声大笑，左手血色毫光一闪，一方拇指大小的血色小印出现在他的掌心，“血麟印，幻杀领域！领域内时空皆由我主宰，从你登上天台的那一刻，你已经陷入了我制造的海市蜃楼之中。不光是你，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我的领域之内，陷入了自己的梦境。 你以为自己忍术超群，用邪术控制了王驰、控制了李靖，让他们相残而死，自己坐收渔利？你以为你自己主宰了一切？可笑的是，你只是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而已。” “不，这不可能！”伊贺真座兀自不信，他再看手中握着的青铜图腾，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根木棍，而真正的青铜图腾却一直握在王驰手中，从未掉下楼去。 伊贺真座终于明白，自己的幻术终究败在对方手下。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林少锋？”他对自己的变身术相当自信，自问没有什么破绽，实在想不通孔祥林为何第一时间就对自己施展了如此强大的幻术领域。 孔祥林冷笑道：“尽管同林主任的接触时间不长，可他由于心脏不好，长期服药，身体上会不时的散发出一股冰片的味道，而你的身上没有。” 伊贺真座叹息的闭上眼睛，道：“人算不如天算！你真是长了一只狗鼻子。” “好了，对你解释的已经够多了，你可以束手就擒了！”孔祥林冷冷的说道。 “不，大日本帝国武士，宁死不降。”伊贺真座说着，就要咬碎口中的毒丸。 可孔祥林却冷笑着用手中小印一指伊贺真座。 一道血光闪现，笼罩住了伊贺真座，他的动作顿时变得缓慢无比，犹如处于凝胶之中。 孔祥林不紧不慢的走到近前，将他口腔内的毒丸取出，说道：“你还不能死，到了军情局，不需要你投降，我相信，他们会有办法让你说出一切的。 ******* 后记 几个月后，锦绣市看守所医院妇产科。 “王驰，你个王八蛋，老娘死也要拉你陪葬……”一位产妇躺在产床上，恶狠狠的瞪着身旁紧张不已的男子，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子吃痛，却不敢叫喊。 “用力！”医护人员大声对产妇喊道。 “哇~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产房。 “恭喜二位，是个千金！”护士将婴儿抱给产妇。 王驰和李想幸福的看着怀中婴儿，露出疲惫的微笑。 李靖在门外听得母女平安，露出欣喜和自伤的神情，黯然转身。 ………… 半年后，北江省中级人民法院。 法官庄严起立：“我宣布，原省卫生厅厅长刘正汉七十二项罪名成立，依法判处刘正汉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原省发改委地方规划处处长张明春，行贿受贿罪成立，依法判处张明春有期徒刑七年。 李氏药业法人李发达非法协助药物临床试验，造成严重后果，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 林荫道上，林少锋拉着孔祥林的手，久久不肯放开：“白主任，我真舍不得你走啊！” 孔祥林道：“林主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也只是工作调转而已。” 林少锋明白的点头道：“其实你虽然不说，可我也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白主任舍命相救，恐怕我早就被那个日本人害死了，那时被关在市郊烂尾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孔祥林忙摆手道：“林主任就不必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夜，高楼，天台。 一个黑色人影闪现，飞掠而过，出现在楼顶。 “你迟到了……”楼顶一个短发人影说道。 黑色人影看了看表：“我从不迟到，你该换手表了。” 短发人影说道：“天王盖地虎。” 黑色人影道：“能不能换一个暗号？” 短发人影道：“要不就：一入糗门深似海？” 黑色人影道：“算了，还是天王盖地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