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云亦云
“这要是大小姐被磕到了，还了得……” 不等汀香埋怨完，外面的老吴朗声笑道：“要是小姐被磕到了，那我就顺势进入者普德寺削发为和尚，为小姐祈福一生，来偿还我的罪孽。” 一车人都被老吴的幽默感给逗乐了，汀香也不觉得额角有多疼了，慢慢放下了手。 老吴听见车里面人的笑声，这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为小姐驾车出意外，不论小姐在府上受不受宠，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他是二夫人的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主子犯了错误，奴婢帮着承担，主子会适当地帮你一把，为你求求情，而奴婢犯了错误，仍旧是奴婢全权承担，主子会责怪你，也会帮你求情，只不是是形式上的。 老吴虽然是为二夫人办事的，到底家里还是有家眷要养活，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 办事情能让二夫人放心自然好，但是老吴看到靳月在尚书府混的越老越好，而且见到小姐的时候，也忽然间觉得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那种不一样，并非是面貌上的变化，而是气质和眼神、以及处事风格的变化。 处事淡然，不慌不忙，稳中求胜，就连眼神都比之前更为澄澈清明，不再是那般不敢和人对视的小姑娘了。 在老吴看来，这个靳月将来可能前途不可限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能和靳月搞好关系，给她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对今后他在尚书府的立足和发展有帮助。 老吴的算盘打的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靳月早就知道看穿了他是为二姨娘做事的，又怎么会将一匹狼放在自己的身边呢？ 本来从普德寺出来也没走多远，不到片刻的功夫，马车停了，老吴为四人挑开车帘，四人陆续下了马车。 李嬷嬷对靳月说道：“大小姐，既然是大师要见你，带上芷兰就可以了，老奴和汀香在这里和老吴一起等你们。” 靳月只能说，奶娘实在是在聪明了。芷兰为人稳重，做事不拖泥带水，瞻前顾后，且令人比较有信赖感，什么事情一点就透，带在身边甚为称心合意。 而老吴的这辆马车和他本人，却是不能一直在山下等，必须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不确定箫靖和靳明的下山时间，所以，以防万一，还是将老吴和马车带到一个他们下山之后看不见的地方比较稳妥。 而李嬷嬷，就是带着汀香做这件事情的。 靳月点点头：“也好，不过是见大师一面，不会耽搁太久，奶娘、汀香，赶了一路，你们也累了，索性趁着这个时间，带着吴叔去那边的摊档吃点儿东西吧。” 汀香分外高兴，因为她一早就饿了。 李嬷嬷会意地点点头，对靳月道：“小姐放心吧，不会让这两个人饿着的。” 老吴露出一脸憨笑，一个劲儿的对靳月道谢：“谢过小姐，谢过小姐。” 一切交代完毕，靳月带着芷兰一路小心地又重新回到了普德寺。 一路上，还有陆陆续续的香客面带慌张的往山下跑，靳月拦住一个布衣男子明知故问：“寺里出什么事情了？” 那男子神色慌张，却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人看到后山杀人了，还是打架了，或者是什么，据说挺不详的，故此都不在普德寺上香了，都走了，所以我也要回去了。” 靳月给他让开路，见他慌张离去的背影，苦笑摇头，对着芷兰无奈道：“这就是谣言的威力，看到的不过是三两个香客，可是他们口口相传，便惊扰了普德寺的众多香客，而更为惊异的是，这些人居然都选择了相信。人云亦云，真的很可怕。” 芷兰略有些懂靳月的话，但又不完全懂，只是点点头：“所以，他们宁愿选择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而并非是亲眼看到的？” 靳月淡淡一笑，举步拾级而上。 芷兰觉得自己要适应现在小姐的做事风格和说话的方式，和原来的小姐不能说完全不一样，样貌、身段，还有举止都透着原来的影子，可也实实在在改变了。只不过，是她们越来越看不透小姐的心思了。 芷兰跟在靳月身后，不料刚到后院的角门，早就等候在那儿的一位僧人将芷兰拦住了，对靳月说道：“抱歉，师傅只见靳月小姐一人，至于您的侍女，恕不能入内。” 靳月看了僧人一眼，确实是刚刚自己在礼佛的时候在前厅中见过的僧人，只是，这拆签解签确实于当事人来讲是私密之事，自然不能方便他人进入旁听。 靳月这样理解，对一脸担忧的芷兰道：“你在这里等着。” “小姐……”芷兰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放心靳月一个人进入后院。一想到在后山听到的，小姐去逸仙楼被人陷害，差点儿被人玷污了清白之身，芷兰就后怕，后背一个劲儿的冒冷风。 靳月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中一暖，握住芷兰的手道：“放心吧，这里是佛门圣地，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样吧，我若是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就进去找我，不用理会阻拦你的僧人。”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靳月瞥了眼一旁的僧人，音量有些大，显然是故意让那僧人听见的。 僧人倒是礼貌，笑着摇头：说道：“这位女子不用担心，你家小姐不用半个时辰便会出来。若是超过半个时辰，就依小姐所言。” “这下放心了吧？”靳月拍了拍芷兰的肩膀，转身信步进入角门，走进了后院。 普德寺的后院比前院的空旷可来的山清水秀多了，进入之后就像一个小型的公园，花草种类繁多，应接不暇，小溪潺潺，呤咚作响，轻灵而空旷，令人不禁凝神静气，平复下喧闹的心绪。 走过溪水上面的小石拱桥，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芳草，碧绿茵茵，鸟鸣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