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未能成行

    “几点了？”高林晃了晃脑袋，林啸晨已经为自己的面包涂抹黄油与果酱了。

    “八点过一刻，你们快点收拾收拾，等下九点有一个电视会议。”林啸晨说。

    “那怎么不早点叫我？该死啊。”高林惊叫了一声，连忙回到房间里，这样重要的时刻怎么可以没有化妆呢，素面朝天的她实在是让人想死啊。

    “你自己不定闹钟还怪我咯。”林啸晨低声地说了一句，倒是让身边的任前秦吐槽起来，“你自己昨天让人家帮你这个帮你那个的，都快累死了，还能起得这么早吗？”

    任前秦的话好像戳上了林啸晨的心窝似的，他是有些记忆的，高林其实对自己不是毫不关心，昨天晚上的情景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快吃你的早餐吧。”林啸晨说。

    九点开始的电视会议汇集了林啸晨公司的一些高层，其实高林一直狠奇怪，这样的场合根本不需要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什么非要来上海，还是全封闭的？

    林啸晨在总部那边的地位大概是个传达燕总意思的小罗罗，五个元老级的精英多看了两眼任前秦和高林，其中一个梳着高雅发髻的女士开了口：“这两位就是燕总说的乙方吗？”

    “正是。”林啸晨说。

    “你们这次带来了什么方案？关于拓宽网络渠道这块的。”那位女士说。

    “我们认为可以完全打开自己这方的网络资源为你方所用，我们公司是小微企业，在网络这块也摸牌滚打了许多年，其实很多推广营销方面的弯弯道道是可以与你们共享的。”

    当说到弯弯道道的时候，那位女士显然皱了眉头。

    “燕总这边怎么看？”她转头问林啸晨。

    “燕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觉得如今我们应该动用一切资源造福自己，宣传是大事，任前秦代表的乙方是经过我们数据部考核调查过的，可以信任。”林啸晨不卑不亢地说。

    合兴公司，即林啸晨供职的这家公司在全国各地遍布了分部，中间的利益纠葛更是盘根错节，高林虽然没有详尽了解过，但是大家心怀鬼胎的样子也知道了个大概。

    “怎么，燕总没有时间吗？派你来？”另外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叔说。

    “燕总这次在负责行业内兼并的案件，这两天都在北京谈判。”林啸晨说。

    “看来后生可畏啊。”一行人中有人不冷不热地说。

    这场电视会议，与其说是一场对接，不如说是各方之间的拉锯，到了中途，双方便因为一些争议搁置了下来。

    “在我们这样的公司里，就是要承受这样让人恼怒的事情，明明可以齐心协力做事情，却偏偏要拉帮结派的，烦人。”林啸晨说，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高林叫了餐，电脑也被断开了。

    “也就贵公司有这样的格局，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还分不出这么多人来斗争呢。”任前秦笑着说。

    午饭匆匆吃过之后，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高林听够了争吵，正需要一首歌来清清耳朵，她想起之前在外企的时候，虽然也有竞争，但是好歹都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的，如今再看这大企业中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网，觉得有些悲哀。

    “所以现在是在上海吗？”是宋岩发过来的短信。

    高林连忙拔掉了耳机，想了一会儿，回复过去：“是的，但是惨无人道的公司要求我们全封闭式开会，所以恐怕不能找你了。”

    那边回复得有些慢，大概过了三分钟，才传来讯息，“好的，那你要照顾好自己，让你的朋友多帮助你，女孩子在外，自己小心些。”

    还真是爸爸才会有的口吻，高林笑了，但是很快又被发过来的短信吓了一跳，“这次是公司组织的还是甲方组织的？”

    难道那天林啸晨和他透露什么了吗？本来以为不谈这件事情就不会引火烧身，结果没想到还是被问到了。

    “是甲方也不算甲方，确切的说，他们已经入股了我们公司，所以现在也算是一个公司的吧。”高林说，后来想想这样回复也实在是蠢，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呢，倒让人更加怀疑了。

    “所以还是原来的那个甲方咯。”宋岩回复信息过来，这次速度挺快的。

    “是的，学长大人，你到底想硕什么呀。”高林回，其实自从和宋岩确认关系以来，她就决定了要动用一些心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靠人与人之间的正确相处来成全的，不能再像之前和林啸晨相处那样无忧无虑了，也该考虑一下怎么示弱。

    “如果有你的好朋友帮着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宋岩果然说到了正题上。

    “原来你说的是林啸晨啊，放心吧，我们这边有不少人呢，我还轮不到他来照顾，倒是你，过两天要去北方，衣服都备好了吗？别到时候冻坏了。”高林又开始实力转移话题了。

    “我知道了，午间时间宝贵，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情况要和我联系，懂吗？”阅读宋岩的短信总是让人觉得温暖，没有太多浮夸的语言，有的都是无微不至的关系，哪怕是平淡如水也可以寻觅到感动。

    抱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抱枕，高林沉沉地睡去，毕竟等下还有一场恶战呢。

    下午的会议总算是有一些眉目了，大概也是因为林啸晨联系上了燕总，与他有了更多的沟通，才让会议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吧，高林虽然做着笔记，但是心思早就飘到外面去了，不知道宋岩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这些呢，毕竟被甲方入股这件事情确实是假的。

    三天的会议很快就过去了，高林发现，只要是认真在做某件事情，时间就会变得很快，后来的两个晚上，他们便不再喝酒了，大都是快速地解决了餐食的问题，各自窝在房间里做数据去了，毕竟会议越来越紧张，林啸晨代表的老燕一方并没有获得太多人的认同，要想被接纳，还需要拿出一些真本事的。

    “明天一早的飞机，我已经和你们柯总说好了，这次回去可以让你们好好休息一番，也算是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了。”回家的前一天，林啸晨边收拾行李边跟任前秦说。高林端着水杯从他的门前经过，听到这句话。“那个，我可不可以申请一件事情。”高林停住了脚步。

    “嗯？什么事情？”任前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高林。

    “既然这个星期已经不用上班了，我想在这里多留两天，回去的机票我自己安排。”高林心里早就飞到南京去和宋岩相遇了。

    “这件事情应该是要我同意吧，你问他是为什么？”林啸晨突然如鹰一般警觉了起来，与刚才放松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是我的上级，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让你同意。”高林心里有些不安，这件事情如果放在林啸晨这边，恐怕就没有这么好通过了。

    “当然有关系啦，这个假是我跟你们柯总去请的，生杀予夺的权利还不是在我的手上吗？”林啸晨直起身子，做出了伸懒腰的样子，然后又将双手抱在胸前，表现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

    “那你同意吗？”高林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你这是公事还是私事啊？理论上，你必须和我们一快回去的，也只有这样我们的会计才可以给你报销机票。”林啸晨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似乎是在思索着怎么阻拦高林。

    “我都说了，机票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担心，我自理就可以了。”高林说。

    “可是这个账走的是我们分院的账，你这样私自决定不回去，我们要白白承担损失的。”林啸晨说。

    什么狗屁，明明就是借口嘛。

    “那我再将钱补给你们不行吗？”高林有些生气了。

    “还真不是钱的事情，这一次本来就是我们燕总私自决定让你们来的，如果让总部的人知道了我们的人以私人原因滞留了，燕总是不好交代的。”林啸晨说。

    “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我作对啊林啸晨。”高林生气地吼了起来。任前秦看到情况不对，连忙出来调停，“大家都消消气，高林，这一点我要帮林啸晨说话了，在财务这一块，你这样做确实是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任前秦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只以为是林啸晨站在公允的立场上处理这件事情。

    “我要找一个人，我难得来一次，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见见他。”高林说着看向了林啸晨，林啸晨却蹙眉不说话。

    “这件事情希望你能谅解，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林啸晨摊了摊手。

    “算了，你这种人，每次都这样。”高林摔下了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将门重重地关上，本来以为能给宋岩一个大大的惊喜的，毕竟欺骗他的内疚感还在心间，如今却被林啸晨泼了冷水。

    “我明天的飞机回去厦门，因为是组织上的统一安排，所以没办法去南京找你了。”高林打电话给宋岩。

    “没关系，我下次去了厦门再去找你吧，反正机会多得是。”宋岩的表现倒是很豁达。

    “那个，你会想我吗。”高林有些不好意思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