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悍妃在上在线阅读 - 第57章

第57章

    ==第57章==

    对于儿子做买卖赚了钱,沈二夫人肯定是质疑的,但她却不会当着儿子面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看小说到网

    镇国公府虽为勋贵,却家教森严,沈祁品性纯良,自己养得儿子自己清楚。京中勋贵豪门纨绔子弟不少,但沈二夫人深信她这小儿子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当初儿子要做买卖,沈二夫人也就吩咐下去帮着找了些人手,其他却是没再管。之后事情太多,也没顾上问。既然儿子说是买卖赚了银子,叫来管事问清楚再说其他。

    沈二夫人吩咐下去,找来当日负责此事的管事。

    谁知那管事也是个不明就里的,说祁少爷那买卖是一个叫刘二的小管事负责,然后刘二便被叫了来。

    刘二来的时候,是满头大汗的,他正忙着被人拽了过来,连身整洁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他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在想今日有哪些事情没有办完,浑然忘了他要见的是以往可望不可及当家主母沈二夫人。

    见夫人问及少爷买卖的情况,刘二还有些疑惑,难不成‘少爷’没告诉夫人?

    思及少爷的年纪,刘二又释然。也许这是少爷第一次自己做事,就算出了成绩肯定是不好意思当着家长自吹自擂的。

    刘二也没有多想,便用十分兴奋的口气描述了他们‘好再来秘制烤rou串’如今的生意状况。

    沈二夫人听完后,表情不显,便让刘二退下了。

    等刘二退下后,才不由自主喃喃:“难不成就真的这么赚?”

    沈二夫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也有些按捺不住,吩咐了人套了车准备出去看看,想看看这生意到底真有如此火爆?

    整整一个下午,沈二夫人便是坐了马车在整个京城里四处去看。

    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摊子,也看到排在摊子前的长龙,连着去了几处,几处生意都不差,甚至忍不住让下人下去买了几串上来尝尝。

    谁知那小贩也是个眼尖的,一见下人那身衣裳,再看不远处那车,连钱都没敢收。

    沈二夫人尝了一口,口味怪异,但确实好吃。

    ……

    差不多去看了十来家,沈二夫人便命车夫回府了。

    回府后,还是照常的处理府中一些事物,只是闲暇之余偶现怔忪之色。用晚膳的时候,沈二夫人总用奇异的眼神去看沈祁,说是看沈祁又不像,似乎在透过他想着什么问题。

    沈小二这熊孩子心里有点羞得慌,难不成他拿银子孝敬娘,娘高兴得厉害?

    要不然怎么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他!

    沈鼎则想的没有那么多,但也看出来了妻子的异样之处。

    晚上,上了榻。

    沈鼎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今儿怎么了?”

    沈二夫人是刚沐了浴的,里头穿着大红色绣牡丹花开的肚兜,外面随便罩了一身鸭蛋青色的薄衫,更显得肌肤胜雪,娇艳如花。虽是三十多岁了,但沈二夫人善于保养,看外表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看着看着,沈鼎的眼神就火热起来。

    “没什么,就是在想咱们儿子现在也懂得孝敬长辈了。”

    说着,沈二夫人便将白日里儿子拿了银子回来,很是豪气的说‘给爹娘买一个,祖父祖母都买,银子从这里出’的情形讲了出来。

    沈鼎这会儿哪有功夫去听这个,拽着媳妇就覆了上去,还能空出一只手把帐子放下。

    “哎呀,你干什么,我跟你说事儿呢!”

    “唔,明日再说……”

    “……你胡子扎着我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沈二夫人出身山东大族史家,虽不是什么簪缨大族,但也是底蕴深厚传承悠久。史家读四书五经习孔孟之道立家,但并不排斥生意场上的事情。要知道除了那些迂腐之人会觉铜臭与墨香不能并存,稍微聪明些的人便不会存此想法。

    墨香是由什么而来?难不成墨锭不需要花银子去买?

    沈二夫人作为史家嫡出的姑娘,从小是以宗妇为标准教养的。一个合格的宗妇可不光是只相夫教子,主持内宅及家中各项庶务、生意也是必须要学习的。

    要知道史家的男人大多以读书为主,科举考中以后,便各地为官。男人在外头公务繁忙,家中的生意便只能是由内宅妇人打理。所以史家的女人大多比一般内宅妇人要多一个强项,那就是做生意的能力和眼光都不错。

    沈二夫人从十一岁开始帮着自己亲娘管家,十三岁拿着自己的私房银子开了一个小小的卖脂粉的铺子。这要感谢她娘亲的教导,沈二夫人永远记得她娘对她说的一句话,银子放在那里并不能生银子,但是拿出去做买卖就有可能鸡生蛋蛋生鸡。

    嫁入沈家以后,兄嫂常年在边关,镇国公里的中馈便交予沈二夫人之手。同时交予她的还有镇国公府明面上的各种生意,及至嫁入的年代久了,镇国公府暗里的一些灰色收入,沈二夫人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是一种经验的增长,也是一种眼光的开拓。

    所以当沈二夫人了解到儿子折腾的这个小买卖具体情况后,很快便发现了里头的商机。

    如今‘好再来秘制烤rou串’生意进入了平稳期,虽没有刚开始那段火爆,但总体也算非常不错的。按如今这情形来计算,一个月赚个万儿八千两是妥妥的。

    让沈二夫人惊讶的不是能赚多少,而是这敛钱的速度与其中的暴利。要知道做什么生意都是要有投入的,你所投入的银子和你所赚的银钱成正比,并且刚开始还有一段漫长的等待期与回本期。

    可这生意,据刘二所说的,前期投入也不过两百两不到,也就是些人手的事儿,几乎没投入什么。两百两一个月净赚了一万多两,这该是多少倍的增长啊!并且这一万多两并不是短期收益,而是持续型可增长性的。

    要知道以镇国公府如今这么大的摊子,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也都是有些灰色收入撑着,阖府上下才能不为银钱所困。

    可那些生意都是一赚赚个盆满钵满,然后不可再复制。这些生意都是需要看机遇的,赚得不少,与其他相比差就差在这个稳定性与可持续性。

    要知道一个大点的庄子,一年出息也不过就是两三千两。可为什么富贵人家名下都有不少庄子呢?

    因为它足够稳定,是可持续性的进项。

    什么生意经得起日积月累?

    一年几千两,十年呢?还能传给后辈子嗣,福泽后裔!

    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生意做千遍不如做吃。

    因为衣裳可以省着穿,金银首饰可以不带,茶可以不喝……但人不能不吃东西,这是人最基本的需求。

    镇国公名下也有酒楼,一个大酒楼每月看似赚了不少,刨除雇工、食材成本等等,一个月能赚几千两的就算是生意红火了。

    可是谁能想到,就仅是一个卖吃食的小摊子,少少的投入,不惊人不扎眼的,一个月下来却能顶几个这样的大酒楼。

    这才是沈二夫人的激动所在,因为她看到了其中的商机。

    ***

    沈二夫人做事从来是谋而后动,她将刘二又招来府中一次。

    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了解其中的具体,才让下人将一头雾水的刘二送走了。

    她并没有再耽误,问了下人以后,知晓公爹在府中,便求见了镇国公。

    她先是用失笑的口气将沈祁那熊孩子一系列的行为说了一下,将镇国公逗得险而失笑,又将她叫来管事问话之后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她的语气随着叙述隐隐有些激动,因着她才从刘二口中得知了整个‘好再来秘制烤rou串’的运营情况。

    其中的‘提成制度’再度让她叹为观止,一个精明的人从来不缺少从极小处去发掘根本所在,这烤rou串的生意如此火爆,‘提成制度’也是功不可没。

    不但调动了下面人的积极性,也成功的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捆绑成一个利益的主体。

    下面人为了银子自然使劲卖命,同时作为最大利益受益者,可想而知。

    镇国公很快便明白儿媳妇的意思了。

    老二的儿媳妇是个精明人,家里几个男人都是忙,大媳妇在边关,老婆子年纪大了,他不愿她辛苦,所以家里从中馈到各处产业都是二儿媳妇在管着。

    而作为一个当家人,负责统领整个镇国公府的大方向,镇国公的眼光也是极其敏锐的。

    什么簪缨大族也好,勋贵名门也罢,哪怕是当今的九五之尊,都是缺不了银子的。没有银子,处处受缚。镇国公府是不缺银子,可不代表以后也会不缺银子,尤其银子这东西,谁也不会扎手。

    “这买卖你应该知道其实并不是祁儿做的,而是那边——”

    沈二夫人当然知晓,当初小儿子与她说要弄点小买卖需要人手,她便知道了。

    只是那会儿只当两个小孩凑在一起玩,沈二夫人教育孩子一向开明,沈祁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对很多事情好奇并能产生自己想法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去阻挠孩子干什么,而是让他自己去做去试,大人在一旁起个督导作用。

    结果好了,乐见其成,结果不好,她便会告诉错的地方在哪儿。

    可谁能想到两个小孩儿闹着玩儿的行为,居然能做到如斯境地,连她这个大人也不免动心了。

    沈二夫人如今已经不敢瞧不起‘小孩儿’了,哪个小孩儿能仅凭二百两银子便做到如斯。

    “儿媳并不是眼红孩子们赚的这些钱,而是觉得这买卖很具可行性,如果发展好了,必然所获不少。您也知道,‘那边’因为某些原因一直藏头藏尾,祁儿还是个孩子,可以想见这生意如果这样下去,必然只会是小打小闹。可换一个思路,咱们祁儿已经被拉进去了,别人免不了会以为咱们在其中插手,既然如此,何不让它成为事实。要知道,大熙可不光只有一个京城。”

    镇国公虎躯一震,他沉吟道:“吃食这东西经不起琢磨,你做得,他人也做得。”

    沈二夫人似乎对说服公爹很有信心,莞尔一笑,“我问过那管事了,这吃食之所以会稀罕,还是因为那个‘秘方’。应该是那边自己琢磨出来的,还记得前些日子祁儿他们可没少凑在一起弄什么烤rou吃。”

    “你也知道是那边琢磨出来的,也许那边并没有这个意思。”

    镇国公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对。

    据他的对那人的看法,那是一个非常谨慎甚至谋略心思都不差的人,当日能想出那种主意,又藏了这么多年,能是如此不注意自己行迹的?就这么不遮不掩在镇国公府大行其道,包括这处生意,从管事到下面人都是用的镇国公府的人。

    他就对镇国公府如此放心不会露了他的行迹?

    是太蠢,还是谋略过人?

    可以想见不会是前者,那么他的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拉上了沈祁,也就是在对镇国公府示好,当然分上一杯盅说不定也是那人乐见其成的。

    可是,那人才十二啊!

    镇国公心神震荡,转念又是一想,皇家的孩子历来早熟,蠢的笨的也该活不到这么久了。

    “那边身份毕竟特殊,容我再好好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