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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出发了。【】。しw0。

    皇子出行,派头自然不若其他人一样,身后呼呼啦啦跟了一大群人侍卫,再加上沈祁和骆怀远身边的,人数明显超标,柳淑怡见此,忙让自家两个小护卫回去了。

    突然横插了两个人进来,气氛自然不会好,沉静得厉害。好在二皇子是个宽怀大度的,似乎看不出自己并不受欢迎,与三皇子说两句,找沈祁聊两句,倒也怡然合乐。

    刚走不远,太子骆昭突然出现,浩浩荡荡又是一拨人加入,让这本就臃肿的队伍更显庞大。

    沈祁的脸都笑得快僵掉了。

    这是搞什么鬼?这么大一群人去打猎,估计连根兔子毛都看不到!他怎么想出去耍耍,也要这么多灾多难!

    幸好二皇子与太子一向相亲相爱,两人你来我往玩得甚是开心。严嫣几个缩在这边看着那边打机锋,倒也落得清静。

    骆怀远骑着小青青,不紧不慢的跟在黑玉身边,在心里将这几个电灯泡打了无数次小人儿。

    三皇子突然脱离大群众,往这边靠过来,“那啥暴力女,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干甚不理我?”

    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话了?

    严嫣一头雾水。

    三皇子瞪着她,咬牙道:“就是刚才那会儿,我说你很有性格。”

    三皇子骆齐今年也不过十六的年纪,生得体格壮实,虎背熊腰的,皮肤微黑,方脸虎目,显得很英气逼人。浑身充斥着一股很咄咄逼人的气势,刚劲而威猛。

    他瞪人的时候,气势很骇人,离他稍近些的柳淑怡被骇得不由往后一退。

    三皇子不屑瞄她一眼,继续看着严嫣,等待她的回答。

    见他如此锲而不舍,严嫣哦了一声,点点头。

    “你哦什么,说话!”

    “说什么?”

    “我说你很有性格。”

    “我哦了,还点头了。”

    一旁传来一声小小的窃笑,三皇子眯眼瞄了过去,一看是个小男娃。唇红齿白的,一见他瞪来,忍不住便往严嫣身后躲了躲。

    “阿姐——”

    严嫣抬手做安抚状,扭头瞪向三皇子,“你凶我弟弟作甚?”

    “我凶他?”三皇子指着自己,满脸吃惊,“我没有凶他,可能是我本身就长得英气吧。这小儿因我的气势而产生惧怕之意,也属正常。”

    骆齐从小就长得比其他人壮实,二皇子比他年长,幼年的时候却是从来没有比他个头高的时候。等长到十岁以后更是一天一个样,小小年纪即魁梧又健壮,天生一身怪力,性格暴烈,阴晴不定,宫里头很多宫人太监不怕二皇子,反倒怕这个三皇子的不少。

    说着,他挺挺胸膛,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看着这个傻呼呼的三皇子,严嫣火气倒没了,撇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怎么?你不怕我?”

    骆怀远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骆齐这么傻包,一直以来骆齐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小时候没少欺负他。等长大后,唯骆晋马首是瞻,是骆晋手底下有名的打手。给人的印象就是骆齐是条疯狗,而骆晋就是抓着那条狗链子的人。

    严嫣懒得理他,紧紧了手里的缰绳,驱着黑玉往边上走了几步,谁知三皇子也驱着马靠了过来,横冲直撞的,一点也不顾四周的其他人。

    他的马和他本人一样高大威猛,惊了旁边好几匹马,幸好骑术都不差,倒也没生出什么乱子。

    “你看我的马颜色跟你的一样,我的叫黑云,你的呢?”他指了指黑玉,嫌弃道:“你这马个头比黑云小多了,不过也是匹好马。”

    严嫣一个锐利的眼神斜了过去,浑身气势一涨,“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皇子搔了搔脑袋,“我没想干什么,找你说说话呗。”

    落后一些的骆怀远眯着眼睛瞅那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愣头青碰到喜欢的女孩儿,一个劲儿往上凑的蠢样子。

    喜欢?

    他心一紧,轻夹马腹,挤了过去,嘴里磕磕巴巴说道:“那啥,三皇兄,你别欺负严姑娘。”

    一副想护着严嫣,却有些力不从心的模样。

    “我欺负她?”三皇子瞪大虎目,“她那么凶!”

    “那、那你离远些,男、男女授受不亲!”

    离这里不远处,太子温和一笑,“这三皇弟实在太不注意影响了,怎么说那也是未来的四弟妹,哪能这么就没头没脑往上凑。”

    腔调及风范那叫一个宽和大度,但若让二皇子来解读就是,快管管你那个二货弟弟,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四皇子妃了,别吃相那么难看。

    二皇子眼色一暗,回以笑容,“三弟生性简单,恐怕没有皇兄想得那么复杂。”

    换个意思解读就是,别自己思想龃龉,就当世间的人同你一样。

    其后几个贴身侍卫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两位殿下到底累不累,想干架就撸袖子干一场得了,明明两个都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何必装得如此斯文。每次碰见就要来这么一出,他们不累,他们看得都累了好不好。

    “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干甚靠得那么近?”三皇子严重怀疑这死胖子就是来找茬的,他从小就看这囊货不顺眼,他将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你想找茬是不是?”

    骆怀远躲去严嫣身后,抖着胖指头,一副受了惊吓,却又鼓起勇气的模样,“她是我的皇子妃。”

    这句话让三皇子一愣,眼神怪异的瞅了严嫣一样,哼了一声,驱马往二皇子那边去了。

    骆怀远压着嗓门对严嫣道:“他心怀不轨,你离他远些。”

    “什么心怀不轨?”严嫣瞟了过去,“他可是有什么阴谋?”

    骆怀远简直想扶额。

    罢了罢了,小王妃不懂就任她不懂吧,他看好便是。

    这辈子的事情与上辈子相差太远,让骆怀远一点借鉴的机会也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三皇子的举动已经让骆怀远心生警惕了,刚才那会他还在想这两人是不是阴谋,如今倒是有了别的想法。

    严嫣就见骆怀远半眯着圆眼,眼睛珠子骨碌骨碌转着。

    两人太熟,这表情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坑人。

    她好奇心起,“你又在想什么?”

    “没啥,我在想——”他顿了顿,往严嫣那边靠了靠,“阿嫣meimei今日好美啊!”

    美?

    严嫣一怔,清清嗓子看向前方,粉白的小脸儿很是严肃,耳根子却是红了起来。

    骆怀远暗暗偷笑。

    ……

    往里头走深了,就见猎物越来越多了起来。

    三皇子带了一只猎犬,就见它钻进草丛中左突右冲的,便惊起了几只兔子、獐子之类的小兽,一闪即逝入了丛林。

    沈祁来了兴致,挽弓搭箭开射,只听得箭矢嗖嗖几声射了出去,便有侍卫策马往前跑去,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两只兔子与一只獐子过来了。

    沈祁用的是两石的强弓,三皇子一见眼睛便亮了。

    他也擅骑射,大熙军队弓手配置为一石的强弓,能用两石的强弓寥寥无几。这个用与拉满是两种不同的道理,仅作测试的话,像沈祁这样日常可用两石的强弓,可拉开三石的强弓。

    可弓箭最大的作用是拿来可做日常使用,而不是拉开以后或者射出几箭便没了力气,当然也不乏拿着三石强弓射两箭用来装逼之人,不过见沈祁射箭的轻松模样,一看便不是那种浮夸之辈。

    三皇子起了好强心,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侍卫便分散开来深入丛林。

    不一会儿便听到丛林中动静,远远还听见三皇子那只猎犬的吠声,只见许多大小不一的兽类似乎被人追似的窜了出来。

    三皇子叫了声好,便挽弓开射,箭矢宛如流星似的飞了出去,将一头雏鹿从脑袋射穿直接钉在了地上。

    也只有皇子们打猎才有如此待遇,不用寻找猎物,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们呈包围圈驱赶而来,只是为了让主子尽兴。

    严嫣等都见过这种场面,大熙崇武,倒没有人觉得这种行径血腥暴力,连素来讲究风范的太子也不免兴起挽弓射了几箭。

    柳淑怡见到如此多的猎物,也是挺兴奋的,可是看着手里装饰华丽的弓,再看看其他人手里的,沮丧的垂下头来。

    既然出来行猎,严嫣也是有带弓箭的。

    她所使用的是一石二的强弓,与沈祁两个自是不能比,但在女子中也算是极为罕见的了,太子与二皇子用的弓也不过才八斗。

    本来兴致勃勃的沈祁一见眼前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顿时兴致大减,反而收回了弓,严嫣也是,她根本没将弓拿出来。

    骆怀远看得直皱眉头,心里直叨叨牛嚼牡丹。

    狩猎,享受的本就是那种过程,如今过程完全被省略,还有甚乐趣可言?

    可那三位皇子俱是习惯了这种情况,将眼见的猎物一扫而空,等侍卫去驱马捡来猎物,三皇子才转头去看沈祁等人,一看便愣住了。

    沈祁当然明白他为何惊讶,说了一句便不扰三位皇子的兴致了。

    与此同时,严嫣哼了一声,道了一句无聊!

    骆怀远真想给自家王妃点个赞,他俩不愧是两世夫妻,真是心有灵犀,这些人可不就是无聊么。

    沈祁平时再怎么表现出憨头憨脑的模样,他也是沈家的儿郎,是镇国公府的人。一些简单应对还是懂得,所以他选择了迂回的模式,而严嫣则是直冲冲便出口了。

    “暴力女,你居然敢说本皇子无聊?”

    “说你又怎么?想打架?”

    本来是想出来好好的玩一趟,被这搅局的几人扰了兴致,严嫣早就是满肚子火气,这会儿又闹了这么一出来,说话格外呛人。

    换平时三皇子早就捏着拳头上了,这会儿倒哼了一句,“不跟妇人计较!”

    沈祁从中解活儿,“阿嫣不是在说三皇子的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是,狩猎享受的本就是其间的过程,这么一来反倒无趣了。”

    三皇子拧着眉,沉吟片刻:“说得倒也是,你们都消停些,别自作主张。”浑然忘记刚才那会儿,是他做手势命一众侍卫前去驱赶猎物的。

    留下几名侍卫处理猎物,一众人又往前行去。

    三皇子所带那只猎犬黑背黄腹,体格健壮,精力极其旺盛,一路上就见它冲进丛林左突右冲的,不时惊起几只山鸡或者野兔啥的。

    沈祁和三皇子两人拿着二石的强弓打这些东西,颇有些大材小用的,不过见两人神色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三皇子似乎也感觉到这种不一样行猎中的乐趣。

    严嫣远远瞧见一道白影,一夹马腹便追了上去。

    “阿嫣,看着什么了?”

    沈祁追了过去。

    严嫣不答,左手持弓,右手摸了一只箭出来。

    黑玉跑得极快,她纤瘦的身躯跟着马的跳跃而起伏着,像一团燃烧的火。很快便追上那只一闪即逝的白影,严嫣开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射了出去。

    沈祁赶了上来:“射中没?”

    丢下这句话,他便驱马往前去了,似乎严嫣猎到什么东西,他反而更激动。

    这一切仅发生在顷刻间,见严嫣突兀策马狂奔,后面的人俱是加快马速赶了上来。等众人到时,刚好见到的是美人儿开弓射箭的模样。

    一身红裳,炽烈如火,美人儿多娇,却又英姿勃发。尤其是神态专注、杏眼微眯瞄准之时,美得让人心悸。

    这会儿能不能射中,已经不是太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此人此景。

    二皇子神情微黯,三皇子眼睛发亮,太子满脸的可惜之意,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这个时候,骆怀远骑着小青青嘚嘚嘚颠了过去。

    一匹杂毛马,小青青的卖相着实不太好,青白交杂的毛色,灰头土脸的,似乎许久未被人打理了。除了颇为健壮,腿比其他马长些,并未有什么引人瞩目的特质。

    马背上那人,圆圆胖胖的,远看过去就像一个鼓鼓囊囊的rou馅儿包子。尤其驱马巴巴的跑过去那姿势,颇为引人发笑。

    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

    不知为何,许多人心中俱是闪过这个念头。

    就见那‘猪’笑得颇为得瑟,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仰着胖脸,一口一个严姑娘真是厉害,胖身子却将严嫣挡了个严严实实。

    可不是厉害吗?对比这个未来的四皇子妃,骆怀远这个身为未来夫君的,却是一箭未出。错了,他是根本连家伙什都未带。

    出来行猎,连弓箭也未来,真是让人不耻!

    可那货却一点也不引以为耻,胖脸都笑开花了,一脸萌蠢样。

    觉得此人一脸蠢样的几人,自然不知他此时心里如何想。

    骆怀远此时心中一面翻着小白眼,一面碎碎念低咒:叫你们肖想我媳妇!叫你们肖想我媳妇!这是我的,盖了戳儿的!

    “阿嫣,运气不错,是只银狐,一点皮子都未损。”

    沈祁拎着一只已经气绝的白色狐狸,驱马跑了过来。

    那狐狸一身白毛,流光溢彩,一点儿杂色都无,一只箭矢从眼眶中射入,却并未穿脑而过,真如沈祁所说那样一点皮子都未损。

    “暴力女,你身手不错!”

    三皇子自然明白这其间表现的意思,一个小姑娘能使得一石二的强弓,百步之外能将箭矢射入狐眼,却未洞穿,皮子一点未损,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做到。

    他自然能射中,可将力道控制的如此精确,却是有些困难。

    “那是自然!”骆怀远接腔道。

    素来给人胆小懦弱形象的四皇子,第一次在人前这么铿锵有声,似乎眼前这名少女让他极其骄傲。

    好刺眼啊!

    好想将眼前这个胖子一巴掌拍飞!

    之后众人各有猎获,除了柳淑怡因弓箭不行只能眼馋看着,还有一个异类,那就是不停在严嫣身边摇旗呐喊的骆怀远。这货儿一点检讨自身的自觉都没有,严嫣猎到个什么,他都会乐颠颠跑上去大肆赞扬一番。

    被这根搅屎棍子这么搅和着,二皇子等人顿时兴致大减。将人恶心了骆怀远一点都不自知,继续在恶心、碍眼这条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

    严嫣没有感觉出其间的端倪,虽觉得他行为有些异常,但被人这么夸奖着也是挺高兴的,一路上俱是笑盈盈的。

    大家满载而归,又过了两日,返回京城的日子到了。

    ***

    这几日严霆似乎一直未出现在人前。

    等返京那日严嫣见到他,形容颓废得厉害,整个人很阴沉,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

    不过如今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注意他了,启程之前沈奕瑶一直与严嫣商量着要不要还回温泉庄子上住,严嫣倒是没意见,沈奕瑶想了半日自己却说还是算了。虽圣上已经下旨赐婚,但其间还有许多礼数要走,皇子妃出嫁自然不能轻忽,还是在自家府邸的好,免得惹人笑话。

    即是此,便只能返回威远侯府了。

    因严霆从未觉得这是门好亲事,便一直未命人传信回府,所以府中人大都不知晓严嫣已经定了亲。

    归府后,见过老夫人,大家才知晓府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严倩居然失踪了,就在沈奕瑶等人归府的前两日。

    她是将身边的丫头打晕了,自己跑的。无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府里急疯了似的派了人到处寻找。

    薛氏现在想生吞活剥了严倩的心都有,倒不是说她有多关心严倩的安危,而是严倩毕竟是严家的姑娘,自己私自跑出去两日未归。这事没传出去还好,传出去了威远侯府的姑娘一个都跑不掉,俱会被她牵连损了名声。

    老夫人如今是对谁都不上心,早些年对严弘颇为宠爱,如今倒是比往常淡了几分。严弘未开口,老夫人也就敷衍似的在一旁着急了一会儿,之后再不显。反倒是薛氏与陈氏非常焦急,因为他们两房都有未出嫁的姑娘。

    严霆回府第一件面临的事,就是找女儿。

    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消无声息的。

    沈奕瑶也有些着急,女儿婚事刚定,便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所许男方又是皇子,真闹出个什么,才叫乐子大了。可见此事由严霆在办,她倒也没插什么手。只是私下里将自己那队护卫也撒网似的铺了出去,主要目标放在清普庵周边,还有裴家。

    严倩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从小养尊处优,能往哪处跑。左不过就是跑去找她姨娘,之所以会多个裴家,还是因之前她与裴嘉玉混在了一起的缘故。

    严霆找了两日,一直未果,便不再亲自出门寻找了,而是派了手下人出去暗访。

    大家如今俱是对找到严倩的可能性期望不大,京中这处人流密集,人贩子也多,严倩长得不差,莫不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卖到什么腌臜的地方。

    当然这一切仅是猜想。

    其实让薛氏与陈氏两人来想,与其此时找到,还不如让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外面算了。虽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总比爆出个流落在什么烟花柳地的好,那时候严家可就丢人了。

    见家中长辈如此着急,有一人不禁显出一丝异样。

    这人就是严弘。

    严倩能从这偌大的威远侯悄无声息跑出去,必然有人帮衬。薛氏和陈氏早就怀疑严弘了,可严弘只说不知,老夫人又护得厉害,只能歇罢。如今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薛氏便旧事重提,一定要让严弘说个究竟出来。

    几番盘问,才知晓事实真相。

    原来确实是严弘帮着严倩跑出去的,至于为什么会如此,皆因严倩不知听谁说家里要将她不论好坏远远的发嫁出去。

    严倩虽平日里心思甚多,但毕竟年纪不大,一听闻此事便大惊失色。也不知自己想了多久,才拿此事去央了同母弟弟。严弘对父亲发话此事也有耳闻,因裴姨娘被送走,他如今也多少知道顾念几分同母情谊,虽心中担忧,可家中长辈无一出面管此事,他也曾悄悄的求过祖母,只是老夫人说这次却是保不了严倩,让他不要再管。

    严倩巧舌如簧,又哭又求,心眼也比严弘多几分,便哄着严弘帮她跑了出去。她对严弘的说法是去裴家,求裴家念着姨娘的情分救救她。

    可严霆回来后,首先便派人去的是裴家,裴家那里并未有人见过严倩。

    也就是说严倩其实是对严弘说了谎,如今严倩在哪里,严弘也不知。

    其实严倩并未对严弘说谎,她确实去裴家了,可裴家如今身处流言漩涡,自顾尚且不暇,见到这罪魁祸首怎么可能让她入门。严倩只在门房处呆了一会儿,便被人撵走了。之后严家派人上门来找,裴家人见出了事,为了遮掩索性说严倩并未来过裴家。

    严倩被裴家赶了出来,万念俱灰,便想去清普庵找自己的姨娘。

    她也是个颇为机灵之人,出来前准备足了银子,也带了两套衣裳。她换上一身看起来不那么鲜亮、她身边丫鬟的衣裳,便拿银子雇车往京郊清普庵去。

    百疏一漏,她自认为乔装得当,却并未发现她本身长得即为不俗,细皮嫩rou的,又出手大方,一看便知可能是哪家闺秀偷跑了出来。

    那车夫见她付银子的时候银囊颇丰,便动了坏心思。不过毕竟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便只抢了银子,把严倩丢在了城外的荒郊野岭之地。

    严倩又气又怕暂且不提,在她预备用脚往回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求救时,她遇见了一个车队。

    这车队护卫众多,俱是高头大马,中间簇拥着十来辆马车。见车前挂的标示上那个‘吴’字,严倩眼睛一亮,便扑上前求助。

    这个车队里确实坐的是吴家的女眷,那日吴琼琼再度在严嫣手底下吃了亏,回去后吴家人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但对吴琼琼也是颇多埋怨。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长记性呢?

    上次闹了一出,至今流言还未消散,吴家人本预计的是借着这次来蒙山围场松散一二,等回去后,差不多也就消停了,谁竟想今日又闹了这么一出。

    自家的孩子被打了,长辈们自是心疼的。

    可先不说之前惹不惹得起那个严嫣,如今人家已经是圣上亲自赐婚的四皇子妃,在陛下跟前也颇为得脸,连陛下都说此女坦率、心思单纯,赤子之心颇为可贵,谁还敢说一句蛮横无理不成?

    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吴家人决定提前返京。

    反正蒙山狩猎已至尾声,有些府中有事的人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收捡行囊准备出发,吴家人这会儿走,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谁曾想,刚好便碰上了被车夫抢了财物,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的严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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