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间歇性妄想症
医生：“准备在这待上一辈子吧…” 姜明：“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医生？我没病。” 医生：“到我这来的都这么说，无一例外。” 姜明不屑的大笑道：“那你觉得我病因在哪呢？” 医生：“你叫姜明，这句话是所有表述里面唯一正确的，你的年龄、家庭背景全都错的一塌糊涂，而你却还坚信不疑的认为那都是对的。” 姜明：“等等医生，你把我说糊涂了，你是怀疑我搞不清自己的状况？” 医生：“不是怀疑，是肯定。你今年34岁不是30，你的父母也都还健在。” 姜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 医生：“病历簿上备注着你父母离异后对你打击很大，在受到继母虐待后你性情大变，时常幻想自己是个无助的孤儿，多次发生离家出走事件。成年后又因自己的各种欲望得不到满足，深深的挫败感使得这种幻想症更加变本加厉。先是幻想自己的女友因堕胎身亡，再是被劫持到一个虚幻的世界，那里存在着另一个你自己，他通晓很多未来的技术能够号令天下，直到他被人绑架，你是到这来找他的，我说得对吗？” 姜明惊讶的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难道我真的是幻想症？要不然这个普通的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就连我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姜明努力在思考着，总觉得肯定什么地方有问题。 姜明突然一笑，凑到医生面前挑衅的问道：“你说我有家人，他们在哪呢？” 医生站起身来依旧面无表情，“他们正在探望室等着见你，跟我来吧。” 姜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心里乱成了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带着姜明来到空荡荡的探望室内，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是50出头的样子，五官长相与姜明确实有几分相似。 两人一见姜明就激动的迎了过来。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走，跟妈回家。”中年女人贴心的问道，一把握住姜明的手。 “凭什么跟你回家，他是我儿子。”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勾搭了个狐狸精回家，我儿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中年女人责备道。 姜明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 “等等，你们…是谁啊？” 中年女人突然大哭起来。 “孩子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姜明回头看了看医生，医生指着两人说道：“他们就是你已经离异的父母。我知道你现在完全不认识他们，这就是你间歇性妄想症的表象之一，会将自己原有的记忆暂时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你妄想出来的你自己和整个虚幻中的世界。” 中年女人从桌上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饭盒，递给姜明。 “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的花生炖猪蹄，里面还特意加了很多你喜欢的吃的黄豆，还热着呢赶紧尝尝。” 姜明一接过饭盒，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确实是我的最爱，还有这做法、食材的搭配比例也都是按我的习惯做出来的。姜明不由自主地尝了一口，那味道简直太棒了，虽然过去的30多年这道菜已经吃过无数次，但此刻的这个味道却让姜明找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品尝时的感觉，家的感觉，mama的感觉。 姜明有些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地情绪，手捧着饭盒，眼眶湿润的看着那位中年女人。 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未来尽头？虚纪元？还有云暮！ 姜明顿了一会，突然愤怒的将饭盒愤怒的摔碎在地。 “这不可能！” 放松点，这是间歇性幻想症恢复时的征兆，想要否定之前的一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慢慢来。 中年女子走上前温柔的抚摸着姜明的头。 姜明一把将中年女人给推开。 “别碰我！” 中年女人委屈的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后，一颗眼泪划过脸颊，伤心欲绝的转身，独自走到窗边低声哭泣。 “畜牲！”中年男子愤怒的瞪了姜明一眼，随后走到中年女人身边温柔的安慰着。 “今天先到这吧，送他回去。”医生对姜明和身后的看护员说道。 被两名看护员带走的姜明，还不时回头看着那对夫妇伤心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独自坐在精神病院食堂中的姜明，大脑中的两个自己，正围绕着我是谁这个问题激烈的战斗着。 食堂广播的突然响起，让姜明稍微缓过些神来。 “领糖果时间到了，请各位不要准时，不要去糖果窗口，千万不要领取糖果，更别将糖果吃进肚子。”精神病院内的广播，在重复播报着这句奇怪的提示。 院内的病人急不可耐的跑到糖果窗口将糖果服下。 “你的糖果。” 看护员将两颗蓝色药丸状的东西放到姜明桌上。 “这是什么？”姜明问道。 “你没听见广播吗，这是糖果。” “你当我傻吗，这明明就是药。” “知道你还问，医生嘱咐的，这个有助于加快你病情的愈合。想早点离开这的话就快吃了它。” 姜明拿起药丸盯着看了半天，在看护员的监视下，将药丸吞了下去。 看护员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了。 “你干吗呢？你干吗要偷喝我的酒。” 姜明身后一个瘦瘦的眼镜男与一位白发老头争吵起来。 “这不是酒，这明明就是果汁。”老头辩解道。 “这不可能，明明就是酒。” “不信你找人问问。” 眼镜男很气愤的端着杯子四下看了看，视线停在了姜明身上，突然举起杯子朝姜明的白袍上泼去。 姜明根本来不及躲闪，一杯桔黄色的果汁撒了姜明一身。 眼镜男走到姜明身边，摸着姜明身上的那件白袍问道：“衣服啊，你说这到底是酒还是果汁呢。” “果汁。”老头悄悄走到眼镜男耳边轻轻说道。 “天哪，衣服说话啦。”眼镜男惊讶的喊道。 “他要不能说话你为什么要问他呢？”一旁一名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笑道。 “你们干嘛呢。”不远处两名看护员朝这边跑来。 “衣服快跑。”眼镜男拉着姜明飞快的朝厕所方向跑去。 “别跑。”看护员欲上前追赶，半路被老头拦住管他们要果汁喝。 厕所门被眼镜男一把撞开，姜明气喘吁吁的站在厕所门前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赶紧给我放手！” 眼镜男听到姜明在骂自己，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朝姜明肚子上来了一拳，姜明痛的根本直不起腰来，趴在洗脸池边张大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镜男拿起门后的一个泛黄的马桶刷，用手指在上面来回搓了几下，一手抓住姜明的头发往后一扯，姜明抬头之际眼镜男将搓过马桶刷的手指塞进姜明嘴里来回倒腾了好几下。 姜明奋力从眼镜男手中挣脱开，看着那个恶心的马桶刷，胃里一阵翻腾，连忙趴在洗脸池中狂吐不止，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空。紧接着再用水猛地往嘴里灌，彻彻底底的清洗完后，姜明已是筋疲力尽唇色惨白。 眼镜男一直站在旁边傻傻的看着。 姜明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走到眼镜男面前竖起中指，笑眯眯的问道：“来，猜猜这是几？” 眼镜男严肃的把姜明的手从眼前推开。 “你这个***，还没玩够是吗，你还真打算在这待一辈子？” 眼镜男打开水龙头，将那些呕吐物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姜明一愣，这个突然变得严肃的眼镜男让自己极为不适应。 “你是？”姜明问道。 “在厕所里呢，赶紧把他俩弄出来。”看护员冲进了厕所，看到姜明站在洗脸池旁，而眼镜男正拿着那个马桶刷在擦背。 “嘿，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呀？”眼镜男挥舞着马桶刷朝两名看护员跑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两名看护员被眼镜男追赶了出去，厕所里只剩下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姜明一人。 晚饭时间，姜明四处寻找眼镜男的踪迹却怎么也找不到。看护员端过来的饭菜也不敢下咽，生怕里面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不饿阿？”中午那个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看着姜明没有回答，便一把将餐盘移了到自己面前，不慌不忙的吃了起来。 “放心吧，饭菜里没东西，味道还很不错呢。” 老头头也不太抬的边吃边说道。 “你和上午那个眼镜男是一伙的？”姜明问。 “都在这种地方了还何分彼此呢？” “他人呢？” “为了救你，打了那两名看护，正在禁闭室关着呢。” “那也叫救？他差点没把我恶心死。”姜明一想起厕所的遭遇，仍然有种想吐的感觉，虽然胃里早已是空荡荡的了。 “那个药丸是氟哌啶醇和五氟利多两种抗精神类药物的混合体，药性极强，能使人能产生强镇静作用，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极大损害。说白了，这种东西吃多了会让你不是傻子也变成傻子，长期服用还会上瘾，让你傻到停不下来。”老头淡定的解释道。 姜明一脸惶恐的看着老头。 “这么说他救了我一命？那个眼镜男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老头缓缓地把筷子放下，很讲究的用手帕擦了擦嘴，白了姜明一眼。 “人家有名字的，他叫冷峻，是全球IT界最顶尖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