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宁

    满洲风俗，婚后一个月，新娘子要回娘家住些日子。

    玉绮娅一回到家，就忍不住扑进母亲富察氏的怀里哭了起来。富察氏搂着她问：“玉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王府里过得不好？”

    玉绮娅摇摇头，拭着泪道：“没有，我在王府里过得很好，就是特别想念阿玛和额娘。”

    “你这傻孩子，都嫁了人，怎么还长不大呢？”富察氏上下打量着女儿，只见她面色红润，衣饰华丽，光彩照人，眉梢眼角更增添了几份少妇的妩媚。

    富察氏慈爱地问：“玉儿，王爷对你好吗？”

    玉绮娅蓦然一愣，随即低下头，粉面泛红：“王爷对我很好。”

    “王府里的人都尊敬你吗？”

    玉绮娅点点头，富察氏又问：“王爷的那些妻妾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王爷很宠爱我，她们不敢对我不敬。”

    富察氏这才笑逐颜开：“那额娘就放心了，这一个月来，额娘天天提心吊胆，就怕王爷对你不好，也怕你会在王府里受欺负。”

    玉绮娅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额娘，王爷现在对我很好，可是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呢。”

    富察氏怜爱地拍拍她的背：“你凡事都要顺着王爷，别惹他生气。等过个一年半载，你为王爷生下小阿哥之后你的日子就会更加好过了，也算是真正有了依靠。”

    玉绮娅羞得面红耳赤，低头绞着手中的丝绢道：“额娘，您说什么呢？玉儿还小，不想这种事儿。”

    “傻丫头，嫁了人就不是孩子了。”富察氏爱抚着女儿的发髻，笑容满面：“你可要调养好自己的身子，争取早日为王爷生儿育女。”

    玉绮娅抬起头：“额娘，吉勒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富察氏一下子就把她从怀里推开，盯着她紧张地问：“玉儿，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玉绮娅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额娘，您别误会，我和吉勒表哥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把他当哥哥看，何况当初退婚也是我们家对不住他，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否则我真的不能安心。”

    富察氏慈爱地道：“你不用为吉勒cao心，他阿玛又重新给他定了一门婚事，明年就成亲了。”

    玉绮娅微笑道：“表哥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入夜，玉绮娅换了寢衣，却无半点睡意，心里总觉得空空荡荡的，似乎缺了点什么。这一个月来，夜夜与多铎相拥入眠，竟已成为习惯，如今多铎不在身边，她不禁非常思念他。

    今夜，多铎会在哪个妻妾的房里过夜呢？侍寝之人又会如何喜不自胜，婉转承宠呢？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当初她是被迫嫁进豫王府的，没想到多铎却对她那么好。多铎宠她、爱她，视她如同掌上明珠。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多铎动了心，她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玉绮娅只在娘家住了三日，多铎就派人来要接她回府。玉绮娅虽然思念多铎，但更想多陪陪父母，就对来人道：“我还要在娘家住上几天，你们先回去吧。”

    富察氏担心多铎动怒，急忙劝阻：“玉儿，这样不好吧？你还是回王府吧。”

    玉绮娅闻言不依了，拉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额娘，我在家里才住了三天，您就要赶我走？”

    富察氏轻叹了口气：“额娘当然舍不得你，可额娘怕王爷会生气。”

    玉绮娅嫣然一笑：“额娘放心，王爷不会生我气的。”

    傍晚，用过晚膳，全家人聚在一起闲聊家常。一名仆役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老爷，夫人，豫亲王驾临。”

    众人大吃一惊，忙迎了出去，正要向多铎行礼，就被多铎拦住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玉绮娅娇羞地问：“王爷怎么来了？”

    多铎凝视着她，微微一笑：“本王是来接福晋回府的。”这几天见不到玉绮娅，他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富察氏急忙解释：“王爷，您不要怪玉儿，都是我不好，是我想让玉儿再陪我住上几天的。”

    多铎温和地道：“岳母爱女心切，本王自然明白，只是玉儿是本王的大福晋，王府里还有许多事需要她来打理。”

    “是，王爷说的是。”衍达尔汉陪笑道：“玉儿，还不快跟王爷回府？”

    一坐上马车，多铎就把玉绮娅搂进怀里：“想你了。”

    玉绮娅依偎在他怀里娇嗔地道：“我才不信呢，王爷有这么多的妻妾，还会想我？”

    “哎哟，什么东西打翻了？”多铎笑了。

    “有东西打翻了吗？没有呀。”玉绮娅四处张望，惊讶地问。

    多铎哈哈一笑，轻轻捏着她的下颔：“这么大的醋味你没闻到？醋坛子打翻了。”

    玉绮娅又气又羞，一双小粉拳往多铎胸前打去：“王爷，你真坏。”

    多铎抓住她娇嫩的小手，凑近她低声问：“你不想我吗？”

    “想。”玉绮娅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那你怎么还不肯回来？本王不来接你，你还打算再住几天？”

    “人家只是舍不得阿玛和额娘……”

    多铎爱抚着她的秀发，宠溺地道：“你若是想念父母，可以请他们常来王府看你。”

    马车驶进豫王府，在二门前停下。一个太监上前掀起帘子，另一个太监跪伏在马车旁边。多铎踩着那太监的后背下了车，转身去扶玉绮娅。玉绮娅刚从车里探出身子，就被多铎抱了下来。

    多铎抱着她往内院走去，玉绮娅搂着他的脖颈，娇羞地道：“王爷快放我下来，下人们都看着呢。”

    多铎微笑道：“怕什么？你是本王的福晋。”

    玉绮娅羞得不再言语，顺从地缩在多铎怀里，任由他一路抱着回到卧房。

    多铎把玉绮娅抱到炕上，就要剥她的衣服。玉绮娅拦住他的手，羞涩地道：“王爷别急，先让我沐浴更衣……”

    “别整那些没用的。”多铎一把将她摁倒在炕上，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地道：“汉人有句话，小别胜新婚……”

    次日清晨，多铎上朝去了，玉绮娅坐在镜奁前梳妆。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进来，打了个千儿，恭敬地问：“福晋，早膳已经备下了，现在传吗？”

    玉绮娅回眸看了他一眼，温和地问：“小桂子，我不在王府这几天，王爷晚上都歇在哪儿？”

    小桂子一怔，陪笑道：“回福晋的话，王爷在刘福晋那里歇了二夜，在佟佳福晋那里歇了一夜。”

    玉绮娅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轻叹了口气：“把早膳送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