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人心失定
墨良此刻几乎已经断定，这董浩心中一定有鬼。 “你说我怎么来了？我现在，可是身陷险境，逼不得已啊！董浩，老实说吧，不要当我是傻子。” “老实说什么？墨良，要不进去坐？”董浩面露尴尬地苍白笑道。 “进去还是算了，看在你还是个孝子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们不惊动你的母亲。告诉我是谁找到的你，我要怎么找到他们……我只当这件事情从没有见到听到，你还是董浩，书院的一名小杂役。” 墨良带着微笑地淡淡说道。他理解董浩的苦衷，也能看得出他心中的迷茫与仓皇，许多人，只是一时犯错罢了。对于这整件事情，董浩实在是一枚无足轻重的子。 董浩看着墨良清亮的眼眸，片刻之后颓然地叹了口气，略微地垮下了腰，“我不知道他们会焚烧书院……” 墨良点了点头，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半个月前，有两个人找到我，希望我交给他们天启书院的钥匙。我本来是拒绝的，可是他们给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而且，他们告诉我只是进去寻找一些外面没有的册子。你应该知道，焚烧天启书院这种事情，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董浩不禁露出几分苦笑。这种事情都能让他遇见，真是百年难遇。 “所以，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呢？”墨良问道。 “一对少年男女而已。可是……他们的气质很特别，充满着淡然的自信。那少女的背上，还有一根比她还要高出不少的木杖。” “唔~”墨良点点头，自然是在脑海之中浮现出卢龙与楚楚的模样。“那么，他们开出了什么你无法拒绝的条件呢？财富？威胁？” 董浩又是沉沉地叹一口气，道：“墨良，我此前并非是在这里居住的。可是半年之前父亲病逝，叔叔强夺家产，将我们母子二人赶出来，才是走入如此困顿之境。本来作为家中的男子汉，再难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解决……可是，母亲忧怒之下重病……” “他们给我贡献点，足够为母亲购买丹药恢复生机。而且，还答应帮我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墨良立即疑问，“如何讨回公道？” “这倒是没有说。我问的时候，他们只说是等着看，问走了叔叔的住处。” “哦？如此么……”墨良感到一丝不寻常，以卢龙、楚楚的行事风格，怕是不会欺骗这董浩。“你叔叔住在哪里？” “10街14巷21号的老房子里。” 墨良抬头看一眼天色，这时候却是已经日在中天，不知不觉已经在圣域之中奔波半日。他的心沉了沉，以他对事情的猜测与对那二人的了解，恐怕现在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对他们二人，可还有记忆深刻的地方？” 董浩蹙着眉头沉思片刻，“好像有一点……他们见到母亲可怜，曾说过或许可以试试去找火神殿，能够让母亲解脱痛苦。这火神殿，我在圣域甚至瞬域之中都从未听过，他们似乎是域外之人！” 火神殿？ 火域？ 墨良脑子一转，却是从未听闻在瞬域附近有什么火域、火神殿的存在，即便是他博览群书，也从未见识过。 至于卢龙、楚楚二人是域外之人，则更是无稽之谈。他们分明来自东北圣城，且是与他一届的圣域选生，此时绝不会错。 可是，这却也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还有么……” 董浩继续沉思着，摇了摇头。“之外，他们便很少说话了。三日之前与我取走钥匙后，便再无消息。这些天，我也一直是晚到早走，十分小心。” “我说的都是真的！墨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焚烧天启书院，如果你想要追究我，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也是想要自己去认罪的。只是，请你容我先照料母亲……” 董浩眼睛又是一低，陷入自责悲伤。 “如果你所言不虚，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即便不买通你，要了你的性命一样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董浩，你只是不走运被选中了而已。不过我了解他们，既然答应了你且放过了你，那么你很快便能得到公道了。这件事后，便忘了它吧，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墨良伸手拍了拍董浩的肩膀，劝了几句。说实话，像是这等实力的文修，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的选择，即便是他不蒙在鼓里，也改变不了结局。 董浩感激地看着墨良，最后却是只说了一句，“小心！” 墨良点头，转身便走。纵然是预感到可能已经迟了，但他还是要去10街确认一下董浩的话。 “等一下！”董浩喊道，“我要向你道歉。昨晚学院中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们冤枉了你……” “所以才逼得我不得不卖力气啊！”墨良挥挥手，无奈道。而后，纵身一跃地便是窜了出去，2道脏乱，但也人烟稀少，他的速度很快，一转眼便是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秦决众人明目张胆地跟着他，亲眼目睹着他这半天的点点滴滴，愈发觉得他形迹可疑，“这家伙在掩人耳目地串通同党了……我们一定要盯紧，不能让他传递消息出去！” 六人齐心协力，视线一秒钟也不离开墨良。 10街，在近半个时辰之后，墨良到来，身后吊着六人的尾巴。14巷21号，已经变作一团灰烬废墟。在废墟的外面，横陈着五具尸体，焦炭一般地已经辨认不出面目。 此刻，已有不少的圣域文修站在不远处围观，人心惶惶。 “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几次纵火事件了？这董虎也是了不得的散修强者，气海境的实力啊！一家五口全部焚灭于火焰之中……满城的卫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谁知道下一刻这夺命的火焰会降临在谁的头上？圣域啊，也不再安宁了啊！” “莫非是强大诡秘的火焰妖精潜入了圣域？否则，怎么会一丝踪影也捕捉不到？或者……焚天妖来了？” “嚯~你胡说什么？焚天妖此等凶物，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 文修们彼此地猜测互斥，可此刻却也是微微地沉默起来，这无端而起的纵火之灾，让他们再也没有安然之感了。 在人群内侧的废墟之中徘徊的卫役，机警漠然地侧目看了一眼那口无遮拦的文修，继续低头翻找起来。哪怕……一丝可以被利用的痕迹。可是圣域太大了，即便是天罗地网，也无法阻止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纵火事件。 “果然是来迟了。” 墨良站在人群后面探望了一眼，低声呢喃道。 “一个月的时间内，数十起纵火。楚楚，你为何如此疯狂？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或许，要先追查你纵火的地方，才能知道你的动机……” 他又是看了一眼那已经被卫役重重包围起来的火焰废墟，径直地转身离开了。然后，他向着圣域图腾柱广场的方向而去，那里是圣域的中心，有着能够调动全城文修力量的武院。 此时已经是午后，第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而对于楚楚、卢龙的消息，他还没有一丝头绪。更遑论，那扑朔迷离的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