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试炼课
当黄昏最后的一缕余韵被地平线吞噬，下午的课程结束了，护纹课随着伊苏老师的讲解，终于进入重点——护纹烙印。那是莫伦第一次使用卓罗与纹笔在木板上铭刻，全新的体验让他忘记初次练习的生疏，注意力投入进去，包括那繁杂的心绪，也因为铭刻护纹而宁静起来。 从一开始的失败，到后来的成功，莫伦只用了一个小时。在明悟了护纹的意义后，他隐约感悟出了印法的平衡规律。如果说一年前胡乱组合印****导致气血不畅、走火入魔的话，那么此时再尝试，将会有意外的惊喜。 基础印法与护纹的领悟。 这虽然不至于让他拥有创造新忍术的能力，却也往这个方向迈出了结实的一步。 对于忍术，他的想法是：来日方长。 回到小酒馆的房间，莫伦拿出那瓶「脱胎药剂」，没有立刻服用。「脱胎药剂」的消化需要一段时间，无论是改善经络还是蜕皮，都需要几天时间来完成，他还要上课，如非必要，实在不愿戴着斗篷上课。 夜，阴云密布，冷风习习。 轰隆！ 一声惊雷，大雨倾盆。 一场说下就下的大雨，没有给人一点准备。莫伦收好脱胎药剂，推开了窗户，遐思在无垠的雨幕里。 窗外，一株柏青树静静的耸立雨中，风偶尔从枝丫间掠过，碎落了满地雨珠。 这一夜，漫长又短暂的一夜，在听风闻雨的吵闹中静静度过。 …… 清晨，旭日初升。 透过树林，莫伦看到了一个不完整的太阳，温暖的金色光芒照耀，林间的水雾弥漫，被阳光映射后，浮现出一层烂漫的金色霞光。 昨晚下过一场大雨，大雨仿佛冲走了所有污秽，世界回归单纯，单纯的让人感动。 噗！ 砰！ 无形的风刃斩断了莫伦身侧的大树，余威在泥泞的地面留下一道深邃的伤痕。莫伦躲开了风刃，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影激射向了后方。 一头青白色的麋鹿走了过来，纯净的眼睛闪动，在牠后面，一个俊逸的少年跟随。他望了眼倒地的大树，地面遗留的刃痕充斥着风属性卓罗的凌厉。 “一直躲，你就不会还手吗？”俊逸的少年低声道。 话音未落，三根苦无从林中射出，青白色麋鹿敏捷一跳，想要脱离苦无的打击范围。少年也灵敏躲开，人和鹿瞬间分开，他单手结印，身前蓦地出现一道无形弯月，空气微微颤动，少年往前一指，嗡的一声，巨大的风刃失去了踪影。 乒！乓！ 啪！ 三根苦无凌空撞击，各自改变了方位，其中两根射向麋鹿，速度之快更胜之前三分，少年狼狈地闪开，麋鹿却恰好被封堵了逃跑的方向，苦无插入土中，并没有射中麋鹿。饶是如此，那对纯净的鹿眼依旧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惊慌。 少年一阵恼怒，俊逸的脸庞被苦无溅起的泥巴沾上，较之刚才的光洁显得有些狼藉。 “风遁·大乱斗” 少年一声低吼，四面八方的风刃浮现，如同一朵莲花绽放般激射向了周围。 这是一个大范围的伤敌忍术，一般情况下只有在身旁没有队友的前提才会使用，少年显然被逼急了。 “嗒…” 一声细响，少年神色一动，“在这里！” 双手一甩，两条黑线猛地射出，并在空中形成一张大网，一下就将周围的地面覆盖了。“抓住了。”少年一喜，直接使用瞬身术过去。 “哼哼…”一头棕色的野猪被结实的大网困住，四只小短腿乱抖，挣扎个不停。 少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收起黑网，刚要离开……就在这时，重新得到自由的野猪突然一动，闪电般撞在了少年身上，少年只觉一股巨力涌来，眼前黑了一下。 “噗通！” 少年倒地不起。 而这时，那头棕色野猪变回了人形，赫然是莫伦。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少年一眼，随即落在奔袭而来的麋鹿身上。 身形不动，红莲刀出鞘，一抹焰火绽放，地面被斩出一道带着焦迹的刀痕。麋鹿受惊，不敢进攻，退守到了少年身前，警惕着莫伦。 “啪啪！” “啪啪啪！” “真厉害。” 林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数十个人影出现，大部分是少男少女，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高大男子，他走到倒地不起的少年身旁蹲下，稍微检查一番，招手让两人将少年抬起，放到简易的医疗床上抬走。 “清流！感知敏锐，体术合格，应急处理完美，变身术毫无破绽，苦无技艺精通。综合成绩：优秀。”山羊胡男子拿起一个记录板，写完后，板着脸，“第六组兽林模拟对练，四比二，忍兽队减一分。” “下一组开始！” 原地留下两人一兽，莫伦跟随众人离去。 今天上的是“试炼课”，因为是忍兽对练，所以没去乱石校场，而是来到了兽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忍兽，所以试炼老师‘奥罗’将没有忍兽和有忍兽的学生分成两队——忍兽队与忍者队。 莫伦没有忍兽，自然被分到了忍者队。前面五场对练，只有雪玲一个人获得了胜利，余者皆败。显然，一个忍者有了忍兽辅助作战，在个体的战斗中，实力比独自作战的人要强上许多。 能够进精英班的人，实力都不弱，更有几个已经将初阶冥想法修炼完成，体内的卓罗量很多，可以随意释放正式忍术。和莫伦对战的那名少年，就是其中一个。说来莫伦跟他还是挺有缘的，他第一次去乱石校场参观的时候，这家伙还对他得意的笑了。 但可惜衡量一个人的实力，不是卓罗术赫的多少而定的，少年没有经过生死搏斗，他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发挥出一半。听到一点动静就一个忍术过去，大动干戈，那些动静不过是莫伦故意制造出来的。 直到分出胜负，莫伦也只是用了一个基础忍术‘变身术’而已。 更多时候，还是使用‘诡弧苦无’应对。随着卓罗的诞生，莫伦对于诡弧苦无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许多原本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技艺，在卓罗与芯片的配合下，得以实现。如今他的苦无技艺，已经进入了一个高峰期，占据了总体实力的三分之一。 他对诡弧苦无的评价是“神鬼莫测”，意思是没有人能预判猜测到苦无的射击走向，变化多端。 可就是这样，在奥罗老师面前，也只是得到一个精通的评价。 莫伦并不在意，他的一身苦无技术，全部都是通过刻苦练习得来的，没有任何人指导，这已是他最骄傲的进攻手段了。 刚才短暂的绽放，不是他全部的实力，对付一个没经过惨烈厮杀的傲娇少年，莫伦实在不愿费多大力气。尽管冥想法只修炼到第三层，身体中的卓罗很少；尽管体术修炼只是勉强合格，力量、灵敏与反应都比不上大部分学生。但是，拥有瑞星辅助的他，一身实力却百分之百发挥了出来，战斗力远不是这些学生能比的。 和普通学生相比，同班的另一名青年学生，更值得莫伦去注意。在之前的对练中，对方与忍兽的配合极其默契，进攻手段老练，已然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莫伦自问，便是自己对上了他，也没有多大把握。 青年学生约莫二十五六岁，这种年纪还来参加进修班的，毫无疑问跟莫伦一样，属于得到了某个家族推荐，拿着令牌来报名的。 …… 一上午过去，下课。 莫伦在小酒馆再次炼制‘脱胎药剂’，结果很遗憾的失败了。 下午，莫伦来到乱石校场，在这里，他们将与另一个精英班举行一次试炼，这才是正式课程，真正的试炼课。上午的对练，只是奥罗老师为了了解学生实力的一个测试，真正的试炼，是容许“见血”的。 被莫伦击倒的少年清醒了过来，此时看着莫伦的眼神依旧充满愤恨，在他想来，莫伦是靠偷袭才赢了他，是一个不敢跟他堂堂正正比试的懦夫。 察觉到少年的视线，莫伦报以微笑，对方则‘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乱石校场中，一班的人离开了七班的视线，隐藏起来。 试炼马上开始。 七班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