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里约的所见
通宵达旦的吼了大半夜，城堡里面的人一个个的如寒蝉一般不敢动弹，他们这些仆从，可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到底生了什么事，可是按照他们平常对乔纳斯的印象，要不是到了真伤心处，也是绝对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好似是怕自己在一楼小声嘀咕会打扰到二楼的乔纳斯似得。√ 三四个小时的情绪泄，总算是让两个人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小了起来，乔纳斯的压力也算是舒缓了大半，而里约虽然心中依旧有着巨大的悲伤，可是乔纳斯知道他才刚刚醒来，粒米未进，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乔纳斯可不敢让里约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到时候要是再激动起来，伤口崩裂的话，那可真是悲剧了，乔纳斯也就一边安慰着里约，一边慢慢的停了下来。 里约此时的情绪也释放的差不多了，再看看乔纳斯的脸上已经是涕泗横流，再加上一双如同进了胡椒粉的眼睛，看上去还是颇具喜感的，这也算是百哀之中的一丁点喜感吧，里约也就顺势慢慢止住了凝噎，看着乔纳斯，一边摇着头一边无奈的笑着。 乔纳斯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实在是不忍猝读，看了看周边的仆从也都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两个人的鬼哭狼嚎下走了，只能自己离开里约的床头，走到一旁的水盆处，从上面的挂帘上拿下来一块干的毛巾，榨了一块把自己的脸擦了擦，然后把用过的毛巾扔到了下面的铜盆里，再从上面拿了一块，放到水里榨干以后，走到里约的床头，帮他擦了一把脸。 “哈哈，我还真没那么痛快的哭过了。” 两个人对视了几眼，都有点尴尬，一方面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爱哭鬼，即便是受伤了想要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哭，从来没有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哭过，尤其是里约，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当着自己的主人兼8岁小孩儿哭的跟个鬼儿似得，这实在是有些不太想面对。 而另一方面呢，就是情绪宣泄完了之后，这大哭大闹的对于体力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乔纳斯是年纪小，还没长大，连续情绪激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他没脱水都是幸运的，里约呢，虽然比乔纳斯要好一点，可是作为一个昏厥了3天的人，这体力也不在状态，这也就让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只能一个低着头看地，一个仰着头看天花板，看上去倒是有了一丝喜感。 可虽然尴尬，话还是要说事情还是要办的，乔纳斯这次过来不仅是来探病的，他还需要里约告诉自己当时事情生的时候，所生的细节，这些只有里约知道的事情，乔纳斯要越快知道越好。 尤其里约是看着马尔格达死的，那么也就是说，里约在这起事件中的重要性不再是原本乔纳斯所想的重要证据，而是目击者，这两者相比，显然后者的价值更加的大，所以乔纳斯还是选择了自己先开口说话，看向眼睛对着天花板的里约，略微带着喘气的声音轻声的说到。 “呵呵，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哭过，真丢脸。” 听到乔纳斯说话的声音，里约很快就把自己的头转向了乔纳斯的方向，看着乔纳斯说道，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把乔纳斯当做了真正的生死兄弟，而非带有主仆性质的家臣了。 这或许就是两个内心成熟的大男人在一起哭过的尴尬之后，所留下来的，弥足珍贵的友情吧。 然后两个人之间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乔纳斯说起了自己在鲁格时的日子，里约则是说起了自己在父亲那里从商的经历，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说出马尔格达这件事，就是在反反复复的兜着圈子。 “里约，你能说说那天生的事情吗？”乔纳斯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即便他知道这个问题是在里约的伤口上撒盐，即便他还知道现在里约的身体还不够好，虽然自己也想让他好好休息，给他更多的时间去调养，可是乔纳斯还是选择在现在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上帝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皮埃蒙特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也因为地势机要，所以这片土地的富裕程度远乔纳斯的想象，其中所诞生的贵族家庭就有上百之多，这是其他任何伯爵领地都不可能想象的一件事情，由此也可看出，这片土地的富裕程度是有多么的令人咋舌，也难怪喀斯特始终无法把领地内的贵族统一在自己的身边，地方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根据多隆安插在附近的探子所传递来的情报，在自己北面的两家子爵和三家男爵已经结成了攻守同盟，总兵力经过他们的疯狂调动，已经达到了2ooo的兵力，虽然其中弱者云云，但是光是这数量，还是足够具有威慑力的。 而在自己的西面，则是一家子爵和另外五家独立男爵组成了同盟，虽然实力上比前者弱了不少，可是根据多隆的情报，这批人的背后，背靠热娜亚商业都市，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好似也现了皮埃蒙特伯爵领的动荡，所以在对这个联盟提供者大量的武器，让他们的士兵武器要比前者高出很多。 还有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大姨妈菲利亚和小姨妈费尔南多，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结到了一起，并且伙同附近的另外两家子爵势力组成了联盟，而且在他们的背后，好似还有萨伏伊公爵家的影子，在暗地里提供着他们举兵的资金，根据多隆的探查，这股势力的兵力，最起码就有25oo人。 再加上皮埃蒙特伯爵喀斯特和忠诚与他的人自成一股势力，实力最强，大约有4ooo人左右的兵力，现在的皮埃蒙特，就是被这四股势力还有自己这一股代表着伊尔的势力，一共五股势力，代表着他们背后所站着的公爵，商业都市，大伯爵，在皮埃蒙特的上空编织着战争的乌云。 这就是富裕的伯爵领没有公爵统治的恶果，只要略微一点动荡生在这片土地上，瞬间就会被周边所有的大势力观察到，并且加以利用，把原本只有1o的威胁扩大到5o.6o，让整个皮埃蒙特的局势瞬间恶化，就如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男爵的死，要是放在萨伏伊领地里，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之后估计就烟消云散，此事不再重提了，可是在皮埃蒙特却能演变到如今这幅一触即的样子，这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的贵族们，生活艰难的地方。 而乔纳斯很不幸的，就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了，不过还好，相比起其他的贵族，乔纳斯算是料敌预先，提前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个状况，所以乔纳斯虽然心中有所紧迫，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神色从容，处变不惊的，而到了里约这边，显然就不会继续那么装下去了，他必须要尽快掌握关于这件遇刺事件的最完整信息，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么多势力之中拿到话语权和主动权，不受制于人。 “那一天吗？” 里约沉默了一下，眼神的变化非常明显，乔纳斯忍住没有开口，他选择了等待，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了，里约很有可能就说不出来了，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许久之后，里约开口了。 “那一天，我跟马尔格达本来是准备在花园里谈天的，她很喜欢谈天，我也很喜欢听她谈天，你知道吗？她的人生绝对够写一本了，那天，马尔格达跟我说，她知道我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准备帮我实现这个目的，并且还准备帮你实现这个目标，以此来当做是你把我送到她身边的谢礼了，然后，她准备跟我结婚。” 说到这，里约停顿了一下，显然这段回忆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讽刺，而对于里约来说，这段话，绝对是如同一把尖刀一样，深深的刻在了里约的心里，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乔纳斯听了里约的话之后，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里约的感情，让自己跟他一样又掉进感情的坑里，现在的里约，乔纳斯相信他更需要的是自己的言语让他来跳过这道伤痕所产生的峡谷，况且里约的话中有着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信息，马尔格达知道自己想要里约帮助自己做什么，她怎么知道的，她又想怎么做，所以乔纳斯抓紧问道： “马尔格达女士知道你到她身边的原因？她还要替你把这件事做完？她要做什么，怎么做？“ “她是个交际能力非常强的女人，乔纳斯，对于皮埃蒙特的信息掌握，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比你的情报机构要强大的多，在我们两个刚相爱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的主人也就是你，还有你背后的伊尔伯爵的身份了，乔纳斯，我想知道了这些再加上你上任之后的动作，她当然知道那位伊尔伯爵想要的是整个苏萨地区了。“ 里约言辞之间，对于马尔格达女男爵的信息情报网十分的推崇，或许在里约看来，也正因为马尔格达的优秀，所以才能让自己不顾年龄的偏见，去选择和这个半生污名的女人在一起吧。 “那她是准备怎么做的？“乔纳斯问道，他心里倒是也有些佩服起马尔格达来了，能够在这个信息交换成本非常高的世界里掌握到有用的信息的人，无论她是什么人，光是这份能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得了。 “她不是准备怎么做，而是已经做了。“里约轻声的说道，乔纳斯马上反问道：”她做了什么？“ “就在我们遇刺的那天，她就让自己的士兵脱去原本的盔甲，改穿经过改进之后，染上附近家族家纹的盔甲伪装之后，躲在了小镇外面，命令他们在凌晨的时候冲出来劫掠一番，然后以此为借口，对相关的贵族进行声讨，再利用自己的情报网络把这潭水搅浑，以此来给伊尔伯爵一个插手的借口。“ “不过，机关算尽，最后反倒误了卿卿性命，马尔格达在花园里面突然就腹痛了起来，然后花园之外的围墙上就忽然射出了几十支的箭，这些箭上都带着血槽，而且准头非常的高，我猜想，绝对不是一般的箭客，这之后我很快就意识模糊了，再最后的一眼中，我就看到了马尔格达已经死去的样子。“ 里约的最后一句话让气氛变得格外的沉重，即便马尔格达跟乔纳斯未曾谋面，但乔纳斯心里也不禁为这个聪明女人的过早离世而感到些许的惋惜，不过转过头来，乔纳斯听到这里，却是恍然大悟，在里约解释之前，他一直都对那股来路不明的部队保持着怀疑，原来那股部队就是马尔格达自己派出来准备来一个贼喊捉贼的啊。 想到这，乔纳斯也只能借用里约刚刚说的那句话，还真是误了卿卿性命，只不过这卿卿，不是马尔格达，而是那些为了保护马尔格达、里约的护卫，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根本不知道阻挡他们的人是自己人，而那些士兵也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保护自己主人的护卫，这个时候，要是知道他们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也不知作何想法了。 而里约其他的话基本跟乔纳斯之前的推断没有什么偏差，只是那个箭客看样子跟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这人应该不仅仅只是个骑士，而且还是一个精通箭术的骑士，这对于乔纳斯来说还是有些帮助的，毕竟箭术强大的骑士还真是不多见，大部分的骑士都是在剑术中颇为精通，而在这些远程武器上，甚至可以说显得有些不屑了，所以这个范围无疑小了很多，到时候值得怀疑的人也就变得更加精准了。8